第99章 九十九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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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芙蕖裁衣之事,太皇太後自然不是無意當著趙晉延的麵提及,而且不僅僅是有意,還是用足了心思。
所以在趙晉延主動提出請求後,太皇太後倒沒有賣關子吊胃口,二話不說便順手推舟應下,然後便是看著芙蕖笑,隻把芙蕖一張臉笑得滿臉通紅方才稍稍收斂。
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趙晉延,顯然坦然許多,也不知道是因為臉皮厚還是本就臉上表情少,至少太皇太後的這份調笑對他並沒有什麽影響。
惹得芙蕖又羞又惱遷怒的狠狠瞪了趙晉延一記。
不過,接下來一直到及笄禮,芙蕖也就進宮這麽一回了,此次進宮雖說太皇太後是有意想要賣趙晉延一個好,但目的自然不是單單如此,至少太皇太後還是與芙蕖商量了不少及笄禮上的事物,也定下了不少的東西。
當然此次及笄禮既然打算大辦,所要安排的事物自然許多,單單商量這麽一會兒根本便是不夠。
太皇太後原本也打算之後的日子多讓芙蕖進宮幾趟,也好多賣些好給趙晉延,可誰知道,這一回進宮之後,接下來再讓人去請芙蕖,晉陽大長公主卻並未讓芙蕖進宮,而是自己親自進宮與太皇太後來商量了。
趙晉延心中自然失望,太皇太後也覺得晉陽大長公主太不給自己這個做母親的麵子,但晉陽大長公主卻並不為所動,問起之時,隻是一本正經言道芙蕖如今在家裏為及笄禮學禮儀。
這借口聽著便是敷衍,可趙晉延和太皇太後卻找不到理由來反駁。唯一讓趙晉延有些安慰的卻是,晉陽大長公主雖然瞧著並不待見他,甚至三番兩次故意阻了他與芙蕖見麵,但對於他之後的打算,卻並沒有反對,甚至還主動去瞧了瞧正在整修的棲鳳宮,也提了不少意見。雖然晉陽大長公主態度一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趙晉延反倒高興的緊,還親自記下了晉陽大長公主的所提的要求對下邊細細吩咐了,又是殷勤的親自將晉陽大長公主送到了宮門口,等到馬車走出了很遠方才回宮。
晉陽大長公主坐在馬車內,隨著她一道兒進了宮的清語放下車簾,對晉陽大長公主輕聲笑道:“公主,皇上對您可真是用了心,這會兒才離開。”
晉陽大長公主聞言,並沒有說話,不過臉上卻是微微笑了一下,顯然對於趙晉延的殷勤還是十分受用的。當然她更滿意趙晉延的一點卻是,他今日這般殷勤,是為了芙蕖。
不過,不管趙晉延這段時日來表現的如何殷勤,晉陽大長公主也不會真正放在心上,她所看所圖的,還是一個長遠。
既然已經決定將芙蕖的及笄禮放在宮裏辦了,晉陽大長公主自然也不可能讓芙蕖一直關在長公主府裏。
芙蕖也是瞧著及笄禮的日子沒幾日了,所以這幾日也都乖乖的呆在家中,當然學規矩隻是順便而為,每天日子過得與往日裏並無二般。
而到了及笄禮前一日,晉陽大長公主直接帶著芙蕖簡單收拾了行裝一道兒住進了宮裏。
因著及笄禮是一大早便要舉辦,先時說住進宮中之事,芙蕖也早已經被打了招呼,所以並沒有什麽驚訝,隻不過,芙蕖一直以為住進宮裏應是住到太皇太後的宮中,卻未料到,此次她們被安排的住所,竟然是另一處宮殿。
皇宮本就十分大,宮殿數量眾多,便是先皇在世之時,嬪妃不算少的時候都沒將皇宮注滿,更何況是如今趙晉延後宮空虛之時,想要騰出個合適的宮殿來本就十分容易,但芙蕖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往年裏,她也不是沒有隨著晉陽大長公主進宮小住過,從來都是隨著太皇太後一道兒住的。
而當芙蕖在被安排的宮殿門口看到夏國公之時,心裏這才又驚訝又有些明白了過來。
雖然她的父親是太皇太後的女婿,可畢竟是男眷,自然不好被安排住進後宮那處,另外給他們一家安排一處住所,其實也是最為合適的。
不過,芙蕖也根本沒有想到,夏國公會出現,會來參加她的及笄禮。
雖然芙蕖知道,及笄禮上,父母本應該在場,可這些年來,尤其是近些時日發生的一些事情,芙蕖心裏根本就沒有抱任何的希望,因為沒有希望過,所以下意識便不會去想夏國公。
及笄禮上,尚在人世的父親不會參加,的確是個很大的缺陷,但芙蕖很容易滿足,至少世間少有女子的及笄禮會像她這般隆重與盛大,她若還不滿足,才是貪心。
隻是,她不去想,並不意味著她真的不期待,至少這會兒她的心中確有喜悅之情。
她不知道夏國公的出現,是不是與趙晉延、與晉陽大長公主有幹係,可這又有什麽好去細究的,至少人出現了。
芙蕖站在晉陽大長公主身後,看著夏國公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回了神,對著夏國公上前行了一禮,嘴裏叫喚了一句:“父親。”
夏國公在芙蕖與晉陽大長公主出現的時候,其實目光便有幾分複雜了,瞧著芙蕖上來請安,他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今日的他,顯然與往日裏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再像往日一般醉醺醺潦倒的樣子,甚至打扮的十分利落。
芙蕖也是在叫過夏國公後,才留神開始打量夏國公今日的摸樣,不如平日裏那般浮誇,穿著華麗,甚至是有些樸素,隻一身深紫色長袍,腰間也隻係了一塊白玉長條瓔珞,發絲整整齊齊被白玉冠束起,芙蕖眼裏也微微流露出了一絲訝異,她從未見過夏國公這樣的打扮,至少從她懂事起,印象之中夏國公從來都是一副京中紈絝的樣子,她也隻當自己的父親就是那般模樣,可今日,她突然發現,這樣的夏國公便是站在文景暉與楊銘身側,仿佛也不會落於下風……
芙蕖想著,忍不住將目光看向了晉陽大長公主,此刻,晉陽大長公主的目光也在看夏國公,與芙蕖單純訝異的目光不同,晉陽大長公主這會兒的目光卻是複雜許多。
她看了夏國公好一會兒了,方才收起眼底裏的那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神色,嘴角重新換上了嘲諷的弧度。
其實係夏國公這副樣子,確實是引起了晉陽大長公主不少的回憶,這副模樣,也與當初晉陽大長公主剛嫁給他時候的樣子與打扮差不多。但也僅是差不多罷了,終究不可能與以往一樣。
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孩子都已經長得這麽大,她與夏國公都老了,尤其是夏國公,這些年來一直沉湎酒色,不管是樣貌還是身材,早已經和當初的他判若兩人。
明明便是最該親密的一家人,這會兒卻出人意料的陷入了沉默與尷尬,芙蕖看著自己的父母,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雖然她這會兒也根本不知道該與夏國公說些什麽,甚至因著沉默而來的尷尬,讓她也想到了許多並不太好的回憶,可總這般也不是一回事情。
她想了想,倒是勉強笑著對夏國公開口道:“爹,您來了很久了嗎,我和娘親剛從外祖母宮裏回來。”
夏國公收回放在晉陽大長公主身上的目光,看了一眼芙蕖,笑了笑,倒是並沒有說出什麽煞風景的話來。
芙蕖原本一顆提著的心總算微微放下了,她看著夏國公輕聲又問了一句:“爹今日也住在宮裏嗎?”
夏國公對此,雖然沒有說話,可點了點頭。
而芙蕖臉上卻是有些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可能是因為夏國公平日裏與她交流的機會實在太少,能交流的也太少了,所以這會兒她心裏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也忍不住想與夏國公多說一些。
“太好了,早知道父親今日也進宮,便讓哥哥也一道兒住進宮裏來了。”
芙蕖忍不住笑著說道。
其實今日原本夏越朗也是想要跟進宮裏來的,隻不過一開始芙蕖與晉陽大長公主都以為會住在太皇太後宮裏,倒是沒有讓夏越朗跟著他們一道兒進宮來,畢竟夏越朗這會兒已經是半大青壯年了,總該知道避嫌。
芙蕖說這話,本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單純想要和夏國公說一些情況,解釋一下夏越朗並未到場的原因,同時也表達一下自己的可惜,可是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話,卻是讓夏國公臉上的笑容微微頓了一下。
夏國公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晉陽大長公主,晉陽大大長公主並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夏國公。
夏國公眼底的情緒有些複雜,又慢慢的看向了芙蕖,看到芙蕖臉上發自內心愉悅的笑容時,他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到底不忍,沒有去接芙蕖的話題,而是開口說了一句:“這會兒外邊日頭熱,還是別站在外邊。”
他的語氣有些生硬,在說完這句話後,也沒有去看芙蕖和晉陽大長公主的臉色,便自己先走進了裏邊的宮殿。
芙蕖麵上微微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夏國公怎麽突然離開了,隻不過想到夏國公方才的話,芙蕖的臉上卻還是忍不住無疑是的加深了笑容,算起來,其實這是夏國公第一次用這麽婉約的語氣說話。
不過等到芙蕖硬拉著晉陽大長公主走入大殿之時,卻發現夏國公早已經不見人影,她心裏有些失望,目光也忍不住四下尋找著夏國公,晉陽大長公主自是將芙蕖的這副神態看在眼裏,其實換做平日裏,依著晉陽大長公主的性子,便是芙蕖是她的女兒,也早已經冷嘲熱諷的罵芙蕖了。
可今日,她卻隻是張了張嘴,最後反倒是故意移開了芙蕖的注意力,隻是開口道:“東張西望做什麽,還不快帶丫鬟們把自己的東西給歸置了,晚上早些歇息,明日還要早起。”
“哦……”
芙蕖聞言,有些無精打采,不過她也沒有說什麽,依著晉陽大長公主的吩咐乖乖帶著丫鬟們去了自己被安排的房間。
芙蕖離開後,晉陽大長公主卻並沒有立刻移開腳步,隻是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看著芙蕖的背影,直到看不到芙蕖的身影了,方才收回目光,她正也打算離開,卻在轉身時,看到了站在門口處的夏國公。
二人目光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停留太久便收了回來,也沒有說什麽,仿若陌生人一般,晉陽大長公主隻是帶著下人,從夏國公的身側走過。
先時芙蕖乖乖聽著晉陽大長公主的話,並沒有去尋找夏國公,其實也是因為想著待會兒晚膳應該會碰麵的緣故。
而一想到一家人終於可以聚在一起用晚膳,芙蕖心情忍不住變好,十幾年了,她從來都沒有嚐試過一家人一起用膳,甚至和夏國公這個父親坐在一張桌子上用膳,她甚至還想讓身邊的人立刻去找夏越朗進宮……不過這個念頭,在她想到夏越朗與夏國公每次見麵時候的火爆場景,倒是生生給壓抑了下來。
她可不想好好的氣氛就這麽破壞了……
便讓她自私一點,小小的私心一回……
芙蕖心中偷偷的想著,一直催促著底下丫鬟們趕緊將東西都給歸置好了,然後又一個人跑到了大殿裏,一直等到晚膳……可是芙蕖卻也沒有料到,夏國公仿佛是存心躲著她,晚膳隻讓小廚房裏送到了屋子裏,並沒有出來用膳。
芙蕖拿著筷子慢慢戳著飯,一下子胃口全失……
果然還是她太樂觀了嗎?
芙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自然是引起了晉陽大長公主的主意,晉陽大長公主卻沒有點出來,隻是語速慢慢的說了一句話:“晚膳後,你別東跑西跑,早些時候回屋去跟著宮裏的嬤嬤你學學禮儀,不然明日不小心出了意外,哭的是你自己。”
“哦……”
芙蕖下意識應了,待反應過來晉陽大長公主所說的內容,心中越發的失望了,若是跟著嬤嬤們去學了規矩,自然是不可能再跑出來找夏國公,可是這宮裏的嬤嬤要來教規矩,明日又馬上要舉行及笄禮了,便是她想推脫都推脫不了……
芙蕖都有些忍不住懷疑晉陽大長公主是否是故意的,可嬤嬤晚間會來來和她提明日及笄禮上要點這事兒,也是一開始便說好的,芙蕖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用完晚膳,天色已是漸暗,芙蕖回了屋裏,而晉陽大長公主則是坐在空落落的大殿之中,神色有幾分疲憊,清語指揮著宮人將用剩的菜肴一道一道撤下後,慢慢的走到了晉陽大長公主身側,遞上了一碗新衝泡好的茶水。
晉陽大長公主卻並未接過,隻是示意清語放在了自己的手側。然後輕聲開口道:“你待會兒去看看芙蕖,便是心中不痛快,也勸她早些歇下,明日畢竟是她的大日子。”
“公主……”
清語欲言又止,其實她覺得,如今都住在一個宮殿之中,晉陽大長公主何必當這個惡人,硬是要隔開父女相見,方才瞧著,夏國公的樣子倒是難得清醒正常,指不定夏國公就是想通了。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本宮也不是不想讓芙蕖高興,隻是明日畢竟是她重要的日子,本宮可不敢去冒這個險,更何況,夏玨……”
晉陽大長公主冷笑了一記,今日夏玨瞧著是正常了,可若說是他想通了,晉陽大長公主半點不信這鬼話,若是會想通,這十幾年了,早便該想通了,也不必等到這個時候,隻怕是趙晉延為了討好芙蕖,在其中做了什麽。
清語聽著晉陽大長公主的話,倒也不想讓晉陽大長公主心煩,隻是輕聲開口道:“公主盡管放心,今日郡主的心情定然會好的,奴婢方才可是瞧見了皇上身側的宮人到郡主屋裏去了。奴婢瞧著那宮人還算知禮,便自作主張沒有阻攔……”
“你呀!”
晉陽大長公主聞言,倒是並未怪清語的擅作主張,其實心裏反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趙晉延這段時日來的表現,晉陽大長公主還是放心的,這會兒派了宮人來見芙蕖,一來是為了避嫌不想讓她瞧著礙眼,二來肯定是用足了心思想討芙蕖的歡心。
不得不說,趙晉延這會兒的心思的確是讓晉陽大長公主全部猜到了,他倒不是不想去見芙蕖,可晉陽大長公主哪裏是好惹的,若是弄巧成拙,不是反倒讓這段時日以來好不容易讓晉陽大長公主軟化的態度給弄沒了。
但不表示一下,趙晉延自己又覺得寢食難安,而且又怕冷了芙蕖的心,趙晉延可說從小到大都沒有這般費心思去討好一個女人,好在這段時日以來,他倒是熟能生巧,很快便想了一個主意,挑選了數枝含苞欲放的荷花親自插了瓶命宮人送去。
不得不說,趙晉延這平日裏不擅長討好女人的之人,突然用了這份心思,的確是讓芙蕖驚喜了,連帶的將方才心中的不鬱都一掃而空,她原本以為自己今夜會睡的不□□穩,但事實上,聞著淡淡的荷香味,她很快便沉入了夢想,一覺睡到了天亮。
芙蕖今夜睡得早,又睡得沉,第二天被丫鬟們叫醒時,精神也十分好。
而這一夜,整座皇宮之中,恐怕也就隻有她一人這般好眠了。
晉陽大長公主與夏越朗二人自是不必多言,太皇太後宮中的燈也是直至半夜了方才滅去。
而太皇太後躺在床上,整整一夜,都有些輾轉反側,明日過後,很多的事情都會發生巨大的改變,太皇太後自是早已有所準備,隻是,太後晚上對她所說的一番話,卻讓她有些心神不定。
自那一日知曉芙蕖與趙晉延之事後,太後已經許久沒有出過宮門,也沒有來過太皇太後的宮裏了,太皇太後自然知曉太後的心結,倒是並沒有在意,反倒是寧願太後就這麽呆在自己的宮裏。
可是太後卻在芙蕖及笄禮前的這一晚,來了她的宮殿。
“母後真當願意做個安安穩穩的太皇太後,安詳晚年?”
太後在見到太皇太後的時候,並沒有說其它的話,隻直截了當的問了太皇太後這麽一句話。
不得不說,這一句話,也直接戳到了太皇太後的心眼裏,太後相伴太皇太後多年,自是知曉太皇太後最在乎什麽,也知曉她的底線。
她在宮中的權利欲海之中沉沉浮浮了多年,便是如今已經坐上了一個女人至高的位置,但也決計放不開手中的權利,或許該說,越是到了這個年紀,越是習慣了呼風喚雨的感覺,便越是放不開手了。
偏偏,任何一個女子進宮,隻怕都不會比芙蕖進宮更加可能威脅到太皇太後。
從前太皇太後樂見於讓芙蕖進宮,隻是因為芙蕖單純好掌控,與她又親近,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趙晉延對晉陽大長公主態度未明朗,便是太皇太後也以為趙晉延是忌憚晉陽大長公主,而趙晉延那會兒也沒有傾心芙蕖……
芙蕖若是真的進宮為後,也隻能夠緊緊的依附著太皇太後,晉陽大長公主向來疼愛芙蕖這個女兒,便是為了芙蕖在宮中日子好過些,也會低下高傲的腦袋,對她這個母親低頭。
偏偏,事情很快出現了轉機,太皇太後在和親的事情上,選擇推開了女兒與外孫女,偏偏又沒能得逞,而皇上的態度,又一夕轉變……太皇太後反應過來,自然是竭力想要阻止芙蕖進宮,可偏偏又給陷入了被動的局麵。
太後的這句問話,雖然太皇太後知曉,對方並不是真的在擔心她才說,太後隻是出於自己的私心,並不想讓自己兒子生前所愛戀的女子嫁給趙晉延,可也讓太皇太後深覺難堪。
她自然不想承認自己老了,不行了,可事實便是如此,她隻能夠惱羞成怒讓宮人將太後請走。
隻是,人走了,太皇太後的心卻一直靜不下來。
芙蕖的這場及笄禮,可說是這十幾年來京中所有少女及笄禮中最為盛大的,這及笄禮是由她親自吩咐人操辦,許多的細節都由她來把關,如何會不知曉,可越是這般想著,她的心,便越是跟架在火上炙烤一般。
她親手置辦的這場及笄禮,替芙蕖造勢,然後讓皇上用這般隆重的方式,將人娶進宮中,一步一步奪她的權……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太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