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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也不能這麽浪費,這些運氣是要用來找妮薩的。
咻!噗嗤!
利箭入肉,艾爾腦中靈光閃過。
……
火光閃耀,門外突然傳來的說話聲與飛入的火把將兩個傭兵嚇了一跳,他們心中驚疑,腦子尚未想明白襲擊者這是什麽意思,身體卻先反應過來,趁著火光,他們急忙屈膝蹲下,從地上拾起掉落的箭矢,又慌慌張張的將利箭往弩弓上裝。
雙手因為過於緊張而不住的顫抖,導致原先閉著眼睛都能完成的,對於傭兵與淘金者來說隻是基本功的箭矢填裝環節,此時卻接連嚐試了好幾次才成功。鞋男顧不得流淌進眼睛裏的冷汗,他好不容易裝好弩箭之後,猛然抬頭,就瞥到了雛鳥臉上猙獰怪異的笑容,將他驚得像是心髒都已經驟然停跳。
他在笑什麽?
他媽的他在笑什麽?!!!
銳物破空聲與利箭入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猜想,仿佛不止心髒驟停,就是渾身的肌肉都僵硬得無法動彈了一般,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火把上的油脂粘到門板上,火焰點燃了木頭,另一支則點燃了地上的雜物,光明填滿了一樓寬闊的大廳,熾熱與雜物燃燒的異味,以火苗為中心在空氣中逐漸擴散。
然而火光越勝,鞋男心裏就越暗淡,四周越溫暖,他就越覺得四肢冰涼,冷汗橫流。
鞋男麵對著艾爾,感到身後的人軟軟的靠向了自己,甚至整個人都貼上了他的後背,對方碰到了腰上露出來的半截箭尾,疼得他牙關緊咬。除了後腰上的疼痛,他後頸也感到了尖銳的刺痛,像是被人拿針抵在後頸上一樣,他一反常態的沒有張嘴就罵,而是愕然回頭,這個動作導致利物在他後頸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劃痕。
身後的畫麵映入眼簾,他僅剩的同伴後男,已經癱坐在青磚地麵上,雙手自然垂落,手裏還握著尚未填裝箭矢的弩弓,顯然他的心理素質比鞋男還要差,他整個人軟軟的側靠在鞋男的後背,頭無力的耷拉著,如一個陷入深沉夢境的旅者。
如果不是那極其紮眼,從太陽穴冒出來的半截箭尾的話。
“啊!!!”以短暫的沉寂作為鋪墊,鞋男爆發出了完全走調的驚魂大叫,他丟下手裏的弩弓,手腳並用的將屍體用力推倒,又踢離自己身側,一副生怕靠得太近,那支黑箭就會插進他腦袋裏的表情。
事實上襲擊者就是這麽想的,一箭雙雕,隻不過微小的誤差破壞了這幾乎完美的一箭。
好機會!
鞋男弩弓脫手並陷入恐懼,不管不顧的扯著嗓子淒慘嚎叫,直覺告訴艾爾,自發動襲擊以來,襲擊者此時的警惕性最低,受襲者極其不堪的反應,很可能會讓他們升起輕視之心。
這是一個好機會,下一個機會恐怕不好等。
自將暴風握在手上時,他就已經調整好了姿勢,隨時等待著機會,他裂開嘴,兩腿用力彈起,化作一陣風朝鞋男那邊刮了過去。在飛躍過門框時,雖然他相信就算有人盯著,也絕對反應不過來,但保險起見,右手的劍還是平舉在胸側,以防被利箭射入胸腔,順帶為下一個動作做多一絲準備。
他的第一目標不是鞋男,而是那個躲在窗戶附近的敵人,按照他的脾氣,他十分想衝過去將暴風送入敵人的胸膛,但他並沒有這樣做,那個窗戶顯然不容易鑽出去,並且,飛躍在空中的時候人家將窗扇一把關上,那就卵毛了。
所以他換了一種攻擊方式,右手掄圓,將單手長劍狠狠擲了出去,接著他聽到了外邊傳來一聲怒罵,罵得艾爾心花怒放。緊跟著怒罵的,是身後[叮叮叮]三聲異響,利劍射到暴風上時,也是這種聲音,所以那必然是三枚箭矢射中了青石地板。
他曾經擲死過一名士兵,雖然隻有一次,但是艾爾總覺得自己對於投擲物體很有天賦。脫手的長劍打著旋飛出去,他相信在觸碰到目標時,朝向敵人的是劍尖,而不是劍柄或者其他的部位。
這個過程充滿變數與未知,但是敵人的第一反應,卻在預料當中,窗外傳來怒罵聲的同時,窗扇也猛然關上,很明顯艾爾一開始氣勢洶洶的動作讓對方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襲擊者認為艾爾要竄出去,所以早已在腦海裏擬好了[關窗!撞死他!]的計劃!
結果艾爾長劍脫手,襲擊者腦子不知道反沒反應過來,但身體卻已經是按照之前製定的方案,執行了關窗的命令,而不是蹲下或者躲開。
襲擊者也許此刻仍在心存僥幸,但是加持了巨力與暴風之速的飛劍,顯然不是一扇木窗能抵禦分毫的,艾爾驗證了自己很有投擲天賦的猜測,長劍隻在木質窗扇上留下一個拳頭大的小口子,說明它穿過的時候,剛好是與目標垂直的。
第二個變數也已經確定,那麽結果已經可以預見,。
長劍從室內消失,緊接著窗外就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艾爾聽得出來,這跟剛才那個罵人的聲音一樣。按照高度來猜測,大約是擊中了胸腹,被那種力量擊中了胸腹的話,就算沒有波及心髒,隻要沒有覺醒者給予及時的救治,傷者必死無疑。
那麽接下來……
艾爾轉身麵向鞋男,將兀自在那手腳亂舞,不停嚎叫的鞋男扯了起來,左手的暴風前遞,輕易刺入對方的腹部。鞋男的腹部是一塊褐色的皮甲,暴風能將重步兵的肩甲輕易紮穿,皮甲在它麵前就更是猶如紙張一樣薄弱無力,艾爾一時興奮,控製不住力道,紮得深了一些,溫熱的液體瞬間泡濕了他的左手。
他腦海裏第一時間聯想到的是鮮紅的果汁。
雖然有一點點的小失誤,但是他的目的達到了,體內冰冷的刀刃似乎是抽空了鞋男所剩無幾的力氣,他張大著嘴,一雙直勾勾盯著艾爾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原本已經極其複雜驚恐的臉部,再一次蔓延上了一種新的情緒,他[啊啊啊]的想要說些什麽,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