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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一種將倒未倒的姿態,扭身晃過了對方,旋轉著繼續朝下一名傭兵衝去,隻是在這之前,他從背後甩手往第一名傭兵的後頸上切了一刀,兩種力量疊加之下,艾爾自信能將重步兵的板甲頭盔切開,就更別說對方脖子上那片薄薄的鏈甲。
艾爾沒有去看結果,手上的阻力一閃即逝,他知道自己得手了。按道理來說那應該是一個絕美的畫麵,月下飆血。
接下來他的動作再次出乎了第二名傭兵的意料,艾爾用與在巷子裏殺死第一名士兵相同的手法,將剛才被逼在房子裏當王八烤的憤怒全部都集中在這一擊上,獰笑著以匕為刀反手劈下,似曾相識的金屬斷裂聲傳來,他用力的將bǐ shǒu從上拉到最下。
那張雙頰點綴著淡淡雀斑,還算標致的麵孔瞬時從中間出現了一道細線,細線一路蔓延,直到再無絲毫阻力,溫熱腥甜的液體噴了他滿頭滿臉。
話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女傭兵,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還真想抓一個來研究研究,就當為了上大課而提前作預習好了。
嘿嘿嘿。
按照慣例與經驗,此時他應該立即離開原來的位置,躲開對方有可能的臨死反撲,以及仍然可能出現的暗箭。畢竟一個人左右手同時各自操縱一把弩弓,還能射得這麽準,實在是匪夷所思,與之相比,[持弩者另有其人或者至少還有一個襲擊者沒有出現]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神明也仿佛聽到了艾爾早些時候的祈禱,為了不讓他的運氣有絲毫的浪費,於是,他怕什麽,就來什麽。
咻!
身後猛然傳來利箭撕裂空氣的聲音,艾爾頓時汗毛倒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身上挨人砍一劍還不一定死,要是腦勺或者後心被釘上半截鐵箭,那肯定必死無疑啊,這肯定不行。
他早就知道要趕緊離開這個位置,隻是剛才一連串的新式動作耗費頗大,舊力耗盡,新力尚未積蓄完畢,他彈起的速度算不上多快,不出什麽意外的話,他自知這一箭八成是躲不開了,如果對方準頭好,那麽自己應該恰好能避開要害,但如果是對方突然準頭變爛,再加上自己的壞運氣……
那就嗶了狗了。
雙腳尚未離地,艾爾瞥到了身前傭兵手上的半截斷劍,眼中寒光閃過,心說我躲不開,你也別想好過,心念剛起,他的左手一伸一甩,同時右肩上傳來一絲寒意與痛麻,甩出去的半截斷劍因此也有些略失水準,打著旋往後飛去。
半空中的兩種變故,讓艾爾在落地時無法保持平衡,右手捏著暴風酸麻疼痛,左手還保持著投擲的姿勢,於是他的臉受到的待遇跟雙腳一樣,權當拿來刹車了。
滑行的時候他心中又氣又樂,氣的是自己怎麽總是這麽大意,差點又被人搞死了,樂的是又躲過了一次致命的襲擊,而且敵人僅剩一人了,再也沒辦法對自己進行圍追堵截。同時還有一樣額外的收獲,他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就算親口告訴人家自己是通緝犯艾爾,人家怕也不會相信。
雖然這並沒有什麽卵用。
短暫的滑行,艾爾忙翻身爬起,然後他聽到了不遠處偷襲者的慘叫,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看到一個人影一瘸一拐的沒入了遠處的黑暗。
對方跑了。
又或者是佯裝逃跑,躲在暗處等著給自己再來一下,艾爾現在的思維已經慢慢跟得上傭兵的節奏了。
他連忙大喊,“草擬嗎的你別跑!我一定要插死你!!跑什麽!!!”
當然他才不會去追,要是對方突然回頭給老子一箭就卵毛了,烏漆嘛黑的可不好躲,這樣喊兩聲隻是為了嚇唬嚇唬對方,沒準能徹底打消對方突然又殺個回馬槍的想法。
與之相比,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幹,比如……他側頭看了眼右肩,一支黑色的鐵箭射穿了肩膀,皮革表麵綴上鐵片的鱗甲護肩被它輕易穿透,血液正順著護具與箭尖流淌。最初的酸麻已經完全褪去,劇痛占據了整個臂膀,就是連呼吸都會牽扯到它,疼得艾爾齜牙咧嘴,臉上的肌肉一動,又牽扯到了左邊臉頰上那大片的擦傷,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是絢麗多彩。
不過鐵箭已經射穿了肩膀,帶有倒鉤的箭頭因此也沒有留在體內,這倒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正要動手將這黑色死神拔出來,卻聽到屋子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
是米蘭達!
艾爾連忙轉換視角,隻見皮革店第二層的兩扇窗戶都已經是紅光閃現,黑灰色的濃煙翻滾著從窗口湧出,裏邊可能是暗藏著無名死者的靈魂,它們爭相湧上夜空,像是誰慢了就上不得天堂,要被打入地獄一般。
顯然米蘭達所在的房間,至少是門板已經被點燃,不過艾爾沒有在窗口看到對方,八成是那傻姑娘心裏謹記著自己臨走前的交代。他連忙朝窗下跑過去,經過一具傭兵屍體的時候,順手將對方胸口上的徽記扯了下來,邊跑邊大喊道,“傻比!快跳下來!”
跑動的時候又牽動了傷口,肩膀更是疼得厲害,他將暴風和徽記收好,咬咬牙,拽著那支鐵箭的箭頭猛地用力一扯,黑箭被拔出來時還帶起了一條血線,彌補了他方才沒看到[月下飆血]的遺憾。
艾爾疼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喘了兩口氣,咧嘴一笑,將腦子裏[米蘭達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結果被自己肩膀上的箭頭給插死。]的畫麵悄悄抹去。
原來在艾爾離開後,米蘭達就按照對方的吩咐乖乖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早在幾人有說有笑的靠近這裏時,她就已經注意到了下方的動靜,對方說的什麽[……找到幾個女人……]更是把她嚇得不輕,雖然因為年紀的關係,她還未親身經曆過那種事情,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她也不是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