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小羽兒委屈巴巴地望著他清冷的臉龐。

    “乖！不處理好傷口會很麻煩的。”大哥哥輕輕柔柔的嗓音拂過小羽兒的心頭，心下堅定之意。

    小羽兒雙眼一閉，帶著戰士上戰場的英勇無畏，開口。

    “老師，麻煩動作加快一些。”

    女老師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她，遲遲沒有開始動作。

    小孩子變臉果真說變就變，那樣的措手不及，毫無心裏準備。

    “我來吧。”

    大哥哥拿過女老師手中的棉簽和雙氧水，低頭觀察著小羽兒的傷口。

    小羽兒心中突然感覺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

    “大哥哥，開始吧。”

    小羽兒這次沒有避開消毒的過程，目光停留在大哥哥輕柔的動作上，塗幾下，吹一口氣，涼涼的。

    小羽兒還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但是，感官十分靈敏且誠實，淚水再一次充滿了眼眶，承載不住，便自由落體了。

    小羽兒緊緊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哭聲。

    耳邊時不時地傳來女老師斷斷續續的安撫聲。

    “不哭～不哭～，好孩子是不會怕這些疼的。”

    “傷口這麽嚴重，要是留疤了該怎麽？”這分明不是安慰吧？！

    “沒事沒事，來，聽老師說話，分開注意力，這樣就不會疼了。”

    大哥哥蹙起了眉毛，認真的眸裏閃過顯而易見的緊張，額頭冒出了細小的汗珠，動作雖然輕柔，但小羽兒還是感覺到了他手臂上的僵硬。

    除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小白等這些親人，王月姐姐這些鄰居夥伴們，劉心雅尚踏菲那些同學朋友們，小羽兒從來沒感受到過會有一個完全與自己不相關，那樣與眾不同的不似陌生人的陌生人，會那麽柔和地，溫暖地，疼愛地對待自己。

    小羽兒想，這，是不是就是那種親哥哥一樣的感覺呢？比鄰居哥哥們對她還要還要好的感覺？

    小羽兒很迷茫，也很困惑。

    胡亂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小羽兒向前探了探身子，用手心拂開大哥哥額頭上，還有兩鬢間的汗水。

    大哥哥拿著棉簽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頓了一下。

    “怎麽了？”一如既往的清冷聲音通過耳朵的傳送進到了小羽兒的心裏，小羽兒莫名小臉微紅。

    “大哥哥，你聽，我都沒哭呢！”小羽兒輕聲輕語。

    “嗯，我知道，小丫頭最乖了。”大哥哥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就怕不小心弄疼了小羽兒。

    聞言，小羽兒像是吃了糖果那般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未落下的淚珠還掛在微翹的眼睫毛上，甚是好笑卻又可愛。

    “對，老師也覺得你最乖了，都不哭鼻子了。再等一會兒就好了，再等等哈！”

    女老師見到小羽兒嘴角的笑容，語氣更加的溫和。

    再次感受到膝蓋上涼涼的，舒服的感覺，小羽兒不由得好奇地端詳起了自己的傷口。

    除了最初在花壇旁摔到的地方，坐著的時候細看過傷口外，在辦公室之後就沒再留意過了，畢竟實在是太疼了，以至於自己都不敢看第二眼了。

    現在傷口看起來幹淨了許多，沒有了碎石子之類的東西粘在上麵，白色的泡沫也沒有了，露出了粉紅色破皮的肉，盡管上麵還會滲出些血絲，但也不像最初那樣不忍直視了。

    不知是不是最痛苦的階段過去了，摔傷的膝蓋不可避免的還是會痛，但也隻是麻麻的疼痛罷了，遠比消毒的時候要好得多，也更容易忍受得多。

    見小羽兒的傷口都上好了藥，女老師還是忍不住地叮囑道。

    “傷口千萬別碰水，能少走路就少走路，動作幅度也不要太大，那樣傷口會很難結疤，很難好，知道嗎？上藥的時候還是要先消毒，傷口那麽大，很難避免空氣中的灰塵啊，細菌之類的。總之呢，就是不要讓傷口感染，慢慢地就會好起來的，不要太擔憂，知道了嗎？”

    “嗯！我都知道了，謝謝老師！”小羽兒乖巧地向女老師道謝。

    小羽兒視線忽然落到了地板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各種染血的棉簽，紙巾，棉花，還有那快見底的雙氧水，抱歉地道。

    “對不起啊老師，都是因為我，地板都髒了。”

    小羽兒挪了挪腳，想彎腰收拾因她而出現的垃圾，一隻微熱修長的手握住了小羽兒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撿起地上的，被小羽兒稱之為垃圾的東西。

    小羽兒驚訝地望著那隻手的主人。

    女老師的笑聲也在一旁響起，“還是我來收拾吧，這也是我們老師應盡的責任，在學校裏，老師就是學生的父母，監督人，有義務關愛，教導學生。下一次可要小心點了，別再摔跤了。”

    女老師拿過大哥哥手裏的棉簽等之類的東西，趕羊似的向小羽兒兩人揮手。

    “走吧走吧，注意休息，老師就不陪你回教室了，還是讓這位哥哥送你走吧。”

    小羽兒剛想說不用了，就再一次被大哥哥公主抱了，熟悉的氣味瞬間包裹著小羽兒的感官，一下子腦子又短路了。

    留下謝謝老師四個字，大哥哥就不由分說地抱著小羽兒走出了辦公室。

    身後，是女老師默默地收拾地上殘餘垃圾的身影。

    拐過轉角處，就是無人的走廊，一年級有三個班，最前麵的就是小羽兒的班級。

    被大哥哥抱著行走的小羽兒心情十分愉悅。

    學生們趴在桌上神情舒適的熟睡著，老師或是看書或是批改作業。

    室內室外，一片安靜祥和。

    一年級一班。

    還未走到門前，餘光從窗內瞥見兩人，何老師放下手中的書本，走出了教室。

    “羽兒？”見小羽兒被一個男生抱著回來，擔憂又緊張。

    “去哪裏了？剛剛點名時不見你，踏菲說你去上廁所了，會要很久。”

    聞言，小羽兒心裏一陣酸爽。

    上廁所這個理由你也能想出來，而且還說要很久，知道的人以為我上大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廁所裏住上了呢。

    雖然理由是不夠好，但總算是一片好意。

    “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已經沒事了。”小羽兒用眼神示意大哥哥把自己放下來。

    大哥哥會意，動作輕緩且小心地放小羽兒落地。

    雙腳一落地，小羽兒還能勉強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