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他真不想在她的身上糟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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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我陪你上床把。”嶽芸洱說,看著何源,說得很認真,“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何源笑了。

    冷冷的笑容在嘴角浮現。

    他斯文的眼眶下,閃爍著淩冽的光芒。

    其實不用何源回答,她也知道他嫌棄。

    果然。

    她聽到何源涼涼的聲音說了兩個字,“嫌棄。”

    嶽芸洱點頭。

    很沉默。

    她確實沒錢。

    她也不知道現在何源想把她怎樣。

    又能怎麽樣。

    她也沒有什麽可以讓他發泄的。

    她就怎麽坐著。

    等待何源怎麽說。

    何源也沉默了很久。

    空間很僵硬,甚至窒息。

    下車吧。”何源突然開口。

    嶽芸洱順從的打開車門。

    他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反正她確實沒錢。

    她也說不出寫欠條的話,她的外債太多,能夠少還一些就少還一些,現實就是這樣,把她碾壓到,她自己都很瞧不起自己。

    她下車。

    何源說,“以後別讓我看到你了。”

    說真的,她也不想讓他總是撞見自己。

    她沒有回答,就走了。

    走向公交車站。

    好不容易讓自己的生活過上了正軌,好不容易讓自己心平氣和的接受了自己就是一無所有的事實,好不容易讓自己過得這般平靜,突然之間,好像又有了變化,突然之間,好像就又有了波瀾,她真的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活著,好好地活著,好好的在自己狹窄的生活圈裏麵活下去。

    她靜坐在公交車站。

    今天的天色本來就不好,霧蒙蒙的,此刻也下起了雨。

    越下越大。

    今天的公交仿若就像迷路了一般,她等了很久,等了很久都沒有來。

    雨越下雨大。

    公交車站可以避雨,卻還是有雨水濺在了身上。

    她就這麽默默的看著雨滴,靜靜的等待公交車的到來。

    等了好一會兒。

    公交車終於停靠在了她的麵前。

    她上車,投下硬幣,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外麵的雨很大。

    嘩啦啦的下個不停。

    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好像也是這樣的雨天,那個時候,她還在多高中。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家道中落。

    她還是那個任性的大小姐。

    那天下午放學。

    自習課是選修,願意上就上不願意可以回家上,她一般很難願意上,除非老師強製要求。

    她準備回家。

    家裏的司機沒有開車來接她,校門口處反而是才和她吵了架的秦梓豪。

    他們一周沒有聯係了,她也不想和他聯係。

    一想到他和邱柒柒兩個人背著她接吻她就惡心,莫名的惡心。

    盡管自己也報複性的親了何源,卻還是無法原諒秦梓豪對她的背叛。

    她看到秦梓豪從轎車上下來。

    身邊的司機給他撐著雨傘,也有公子哥的派頭。

    公立學校很少看到這樣的架勢,所有人都忍不住頓足看了過去,秦梓豪長得不錯,也很高,那個年齡因為家裏有錢所以也特別會穿衣服,總之就是但是少女們最喜歡的打扮,好多公立學校的女生經過,都忍不住驚呼,“哇,好帥,好帥!”

    秦梓豪對於身邊人的花癡顯得很淡漠,甚至有些不屑,當然也帶著優越感。

    誰不想被人誇獎。

    嶽芸洱就這麽看著秦梓豪,一臉嫌棄,轉身就走。

    秦梓豪連忙上前拉住她,“小耳朵。”

    別碰我。”嶽芸洱推開他。

    小耳朵,我都知道錯了,你就別生氣了,何況你不是也親了別人嘛,我們就此兩清了好不好,我也不計較你也不計較了,我那麽喜歡你。”秦梓豪討好的說道,就是對她特別的寵溺。

    嶽芸洱並沒有因此而原諒,那個時候的她很任性很刁蠻,她說,“那你和邱柒柒上床了我是不是也要原諒你?”

    小耳朵,你明知道我不會。”

    誰知道你會不會?!”嶽芸洱冷冷的說道。

    我發誓,我都不會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晚上我們一起吃飯,我訂了你最愛吃的那家牛排,當賠禮道歉了,你別生氣了,就原諒我一次,我發誓下次我一定不會了。”秦梓豪耐著性子說道。

    對她總是習慣性的小心翼翼,習慣性的順從。

    嶽芸洱還是覺得很惡心。

    一想到秦梓豪去親了邱柒柒就覺得很討厭。

    別生氣了行不?”秦梓豪拉著她的手。

    嶽芸洱咬著小嘴唇。

    她也知道她終究是要嫁給秦梓豪的,不管現在怎麽發脾氣,以後她還是會嫁給他,再加上,她是真的很喜歡秦梓豪,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有了男女之情,反正兩個人就自然而然的在交往,父母也很滿意。

    走吧,我帶你去吃晚飯。”秦梓豪看嶽芸洱有些妥協了,連忙拉著她的小手就往他的轎車上走去。

    剛走了幾步。

    嶽芸洱。”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男性嗓音。

    嶽芸洱停了停腳步。

    她轉頭,轉頭看著何源有些氣喘的跑過來。

    嶽芸洱詫異。

    詫異的看著他手上拿著一本練習冊。

    何源當時也沒有注意到秦梓豪,隻是覺得應該把老師布置的作業而且明天一早就要交的作業給已經忘帶的嶽芸洱拿去,他爸作業本遞給她,“明天一早老師要收的,你記得回家住,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晚上打電話給我。”

    嶽芸洱看著何源。

    點頭。

    她剛剛分明都收好了所有的作業,怎麽還是忘了一本。

    秦梓豪看著何源那一刻,臉色明顯就不好了,口吻也不太好,“你們是同學啊!”

    何源才看到秦梓豪。

    那一刻還是有些尷尬。

    他知道這是嶽芸洱的男朋友,上次兩個人似乎還吵架了,然後,嶽芸洱生氣的親了他,之後,之後大家就當沒有發生過,還是同桌,還是像以前一樣。

    還是同桌。”嶽芸洱故意說道。

    是嗎?”秦梓豪冷笑,“該不會就是你爸經常說的那個窮學生,然後成績又特別好還給你做家教的吧?!”

    就是他。”嶽芸洱直白。

    那個時候其實沒太聽出來秦梓豪對何源的諷刺。

    她注意不到那麽多,就是莫名的很想懟一下秦梓豪,誰讓他去親了邱柒柒。

    成績真的很好嘛?”秦梓豪問,帶著審視。

    全年級第一名。”嶽芸洱說。

    有什麽了不起的,長大之後還不是給我們打工。”秦梓豪一臉不屑。

    嶽芸洱那一刻莫名覺得有些刺耳,“你還不就是生得好。”

    長得也很好啊。”秦梓豪一臉驕傲,“比他好看多了吧。”

    誰看男人長相了,膚淺。”

    那你說你不喜歡我的美貌?”秦梓豪故意說道。

    神經病。”嶽芸洱罵了兩句秦梓豪,那一刻莫名也心情很不好,她手推開秦梓豪的桎梏,“我不想吃飯了,你自己去吃吧。”

    你突然怎麽就反悔了。”

    我剛剛也沒有說答應。”

    嶽芸洱。你到底想要怎樣,我都已經這麽低聲下氣了。”

    是啊,你低聲下氣了我就該原諒你嗎?憑什麽啊,你都做了那麽惡心的事情你覺得你認錯了我就該原諒嗎?”嶽芸洱很不爽,她從小就受不得委屈,總以為地球就應該圍著她轉,哪裏可能會輕易原諒人,特別是秦梓豪這種原則性錯誤。

    嶽芸洱,你撒嬌也要有個度,我也是有脾氣的。”秦梓豪也冒火了。

    公子哥,說不到兩句就冒火了!

    那你走啊!”嶽芸洱指著他的轎車,“你走啊,走啊!”

    嶽芸洱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我不過就是親了一下邱柒柒而已,到底有什麽了不起,你還不是親了這個人!”秦梓豪狠狠的看著何源。

    何源在旁邊其實有些尷尬。

    他應該轉身就走的,不該打擾到他們之間的情侶吵架,但那一刻卻就是沒有邁出腳。

    是啊,我親了我親了,但你敢說你親邱柒柒的時候沒有伸舌頭嗎?”嶽芸洱問。

    秦梓豪被說得臉爆紅無比。

    嶽芸洱想到那畫麵,此刻的氣氛就更加的不可收拾了。

    她氣呼呼的拉著何源的手。

    何源一怔。

    我們走。”嶽芸洱牽著何源,腳步很快。

    嶽芸洱,你要是跟他走了,我以後就真的不會理你了,分手就分手,誰怕誰!”秦梓豪威脅。

    嶽芸洱是最不怕別人威脅的,那個時候總覺得自己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不怕任何人。

    她狠狠的說道,“好啊,就分手吧。”

    說完,就再也沒有停留,拉著何源就往校門口外走去,走出很遠。

    那個時候還在下雨,他們都沒有帶傘。

    就這麽在雨中淋了很久。

    嶽芸洱是因為生氣,所以沒發現,何源完全就是在陪她。

    走了很長一段距離。

    嶽芸洱才反應過來,身上都打濕了。

    她連忙帶著何源走向一個小賣部,看著何源,臉色還不太好,“你都沒帶傘嗎?”

    口吻中帶著抱怨。

    他確實沒帶傘,而且他學校出來,根本連書包都沒拿,他準備在學校上自習的。

    嶽芸洱放開他的手,拿出手機撥打。

    爸,我的司機呢?”嶽芸洱不爽。

    她下課了都沒人來接她的嗎?

    梓豪不是說來接你嗎?他沒到嗎?哎,你的司機我先叫走了,今晚有一個大的接待,車輛不夠。你坐梓豪的車回家,就這樣,爸爸有點忙。”電話就被掛斷了。

    嶽芸洱跺腳。

    跺腳。

    何源也不說話。

    習慣了嶽芸洱的大小姐脾氣。

    打車回去算了。”嶽芸洱自顧自的說,然後把書包放下來,找自己的錢包。

    找了半響。

    忘了帶錢包了,氣死了!”嶽芸洱又是一陣不開心。

    很不開心。

    她轉頭看著何源,“你身上有錢嗎?我明天還你。”

    何源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

    顯然沒有。

    他連書包都沒有拿。

    他說,“我回教室看看。”

    這都走了這麽遠了,你淋雨回去嗎?”嶽芸洱問,脾氣很不好的樣子。

    何源顯然不知道她大小姐要做什麽。

    他說,“你坐公交車嗎?”

    嶽芸洱看著他。

    我有公交卡,我戴在身上了。”何源拿出公交卡,因為是卡片所以習慣性放在了學生證裏麵,而學生證是每天都要佩戴。

    嶽芸洱想了想,點頭。

    前麵就是公交站,我們跑過去吧。”

    哦。”嶽芸洱點頭。

    兩個人一路小跑到了公交車站。

    公交車站人很多,躲雨的地方又很狹窄。

    嶽芸洱又不喜歡和人擠在一起,何源也看出來了,他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了下來,然後撐在了她的頭頂。

    嶽芸洱看著他,有些詫異。

    那一刻也有點說不出來的情愫。

    導致,她沒有拒絕。

    兩個人等了幾分鍾,一輛公交車就到了。

    何源帶著她一起上了車。

    放學時間也是上下班高峰期,人很多。

    何源刷了公交卡,扶著一臉不自在的嶽芸洱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上很擠,自然是沒有座位的。

    兩個人就這麽擠在了一起。

    其實那個時候何源已經很努力的想要給她一點空間但奈何人真的太多,他也支撐不住,兩個人身體就這麽挨得很近。

    甚至,嶽芸洱都沒有了扶手。

    整個人完全是被擠在中間。

    嶽芸洱真是後悔死了坐什麽公交,她就應該打個車然後讓家裏人給她把錢送出來。

    心裏這麽不爽。

    不爽中,司機突然一個刹車。

    她猛地一下撞進了何源的懷抱裏,又猛地一下往後仰了過去,人多不至於倒下,但這麽搖搖晃晃她真的很不自在。

    她很想尖叫。

    你來拉扶手吧。”何源也發現了她的不爽,連忙說道。

    說著就把扶手讓了出來。

    讓出來那一刻。

    旁邊的人迅速拉了上去。

    何源有些尷尬。

    嶽芸洱臉色更不好了。

    剛開始何源還可以穩定一下,現在誰來穩定他們。

    他們就被擠在人群中間。

    何源也很抱歉。

    也覺得提議坐公交是一個不太明智的選擇。

    公交車走走停停。

    麵前突然又是一個刹車。

    那一刻嶽芸洱甚至是本能的將何源抱住,抱著他的腰。

    何源心口一怔。

    那一刻有些臉紅。

    好半響,車子才穩定下來。

    嶽芸洱卻沒有放開他。

    雖然會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得不說,這樣一來她確實沒不那麽容易搖晃了,不管如何,何源的穩力也比她好很多。

    何源也感覺到了嶽芸洱的靠近。

    臉紅透,也不沒有拒絕。

    就感覺到嶽芸洱的身體靠她很近,有時候公交一個轉彎或者一個刹車,還能感受到嶽芸洱主動的把他抱得很緊。

    一直這麽,到了目的地的公交站。

    兩個人下車。

    下車,何源的臉都還很紅。

    嶽芸洱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衣服都被擠得皺巴巴。

    她看了看周圍,“我家離這裏很近了嗎?”

    嗯。”何源點頭。

    他每次過來都是坐的這般公交車。

    那我回去了。”

    我送你吧,萬一你迷路了。”

    那也好。”嶽芸洱也沒有拒絕。

    何源帶著嶽芸洱走向她家的別墅小區。

    天空還在下著雨。

    何源把校服給了嶽芸洱,讓她披在了頭上,自己則在雨中,陪著她走得並不太快。

    沒走幾分鍾,到了她家的別墅區。

    何源停了停腳步。

    嶽芸洱那個時候看著何源的全身幾乎都濕透了。

    她把衣服還給他。

    何源接過來,就準備轉身離開。

    何源。”嶽芸洱突然叫著他。

    何源回頭。

    你對誰都這麽好嗎?”嶽芸洱問。

    何源有些發愣。

    沒什麽,就是隨口問問。”嶽芸洱說,“反正你平時對誰都很好,誰讓你講作業你都講,誰讓你幫他做點什麽你都做,老好人一個。”

    何源沒有說話。

    你早點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嶽芸洱說,“拜拜。”

    拜拜。”

    嶽芸洱直接走進了自家別墅。

    那個時候沒覺得何源會喜歡自己,也沒覺得自己會喜歡何源。

    ……

    回憶過往。

    小姐。終點站了。”司機突然開口。

    嶽芸洱連忙回神。

    回神那一刻,才發現公交車已經到了終點站。

    而自己坐過了兩站。

    她抱歉的一笑,“對不起。”

    沒關係。下車吧。”司機笑了笑。

    嶽芸洱連忙下了車。

    現在還是在下雨。

    下著大雨。

    她卻沒有再坐返程回去。

    而是直接快速的穿梭在雨中,往家裏走去。

    以前的時候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這麽頻繁的坐公交車,從沒有想過她的出行全部都是靠公共汽車,甚至有時會為了節約還會選擇走路。

    曾經的自以為是,總是讓她被狠狠的打臉。

    打得很痛。

    ……

    何源放下了嶽芸洱之後,直接回到了夏氏大廈。

    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就這麽看著窗外的大雨,連綿不絕,連天都黑了下來。

    嶽芸洱坐公交車應該還沒到家,而公交站離她家還有一段距離。

    她會跑著回去?!

    亦或者,她可以打電話讓秦梓豪去接她。

    他也不知道現在的嶽芸洱隨便到了什麽程度,而他真不想在她的身上糟蹋了自己。

    他回眸,打開自己的電腦,處理工作。

    夏綿綿是下午3點半才到公司的。

    他得佩服這個女人的準時。

    而她身邊還跟著另外一個人,他看著有些眼熟,但因為對方戴著口罩他並不知道是誰。

    禮貌性的笑了一下。

    夏綿綿說,“封逸塵。”

    何源一怔。

    嗯。”封逸塵微點頭,似乎是在肯定夏綿綿的話。

    何源有些尷尬,“封先生你好。”

    你好。”

    夏綿綿咧嘴一笑。

    何源就會給她使臉色,對外人都是一板一眼的。

    她坐在了何源辦公桌對麵的位置。

    封逸塵也坐在他旁邊。

    何源看了一眼封逸塵,是真覺得他戴著口罩有些奇怪。

    他過敏。”夏綿綿解釋。

    何源點頭。

    也沒多說什麽。

    說說封尚集團的事情吧。”夏綿綿開口。

    何源也不是一個浪費時間的人,他開口道,“之前你離開之後,我收到了你們的股份轉讓協議,就對封尚進行了一部分融資讓其穩定下來,然後準備將封尚重組,主動去找了封銘嚴,他不僅還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甚至將我直接趕了出去,說我沒資格和他談。”

    夏綿綿蹙眉。

    當然我也不介意,我拿出了你的授權書,他依然不理會,說就算夏綿綿也沒資格。”何源說道。

    然後呢?”

    然後就給了我一張傳票,說他已經把你一個叫做肖的人告上了法庭,說他利用偽造的身份和他簽訂的合同,合同不是正規的合同,封尚依然還是他所有,讓我不要管這裏麵的事情,和我沒關係。”何源說,“意思是讓你回來了再找他談。”

    夏綿綿嘴角冷笑。

    封銘嚴還想著找法律如此的漏洞不是?!

    她轉頭看著封逸塵。

    封逸塵點頭。

    夏綿綿說,“我現在去找封銘嚴,讓他享受享受什麽叫做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