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君遲隔天醒過來的時候，四肢酸軟，灌鉛般得沉重，他下意識要撐著手臂起來，這才注意到自己指尖的水泡已經被人挑破，並且摸了消炎藥膏。

    葉久久昨天說他的水泡有的太小了，強行擠破會特別疼，沒讓他動，那這……

    他下樓的時候，葉久久破天荒的在，他腿軟得下樓都費勁，兩條腿就和廢掉一樣，半分著力點都找不到。

    葉九霄正坐在沙發上看昨天晚會重播，恰好是顧華灼出來的時候。

    瞧著韓君遲一瘸一拐的下樓，瞥了一眼。

    臭小子，讓他別逞強，現在好了吧，搞得和殘障人士一樣。

    “小師叔，你醒啦，吃飯吧。”葉久久急忙進廚房，“稀飯還是豆漿？”

    “我自己來吧。”陸舒雲怕幾個孩子養成驕奢的壞習慣，孩子稍微大一點，家裏的下人就辭退了大半，在葉家很多事都得親力親為。

    “你手指不方便，我幫你，就喝豆漿吧，還是溫的。”葉久久很快從廚房端了一杯豆漿出來，桌上還有油條包子等早餐，一疊素青小菜，顏色翠綠。

    “今天沒去訓練？”韓君遲昨天隻是覺得渾身疼，今天稍微動一下真是傷筋動骨，酸脹得要命。

    “後天有明星運動會，這兩天放假。”

    “我的手……”他挑眉。

    “你睡得太熟了，我進去你都沒注意，這個藥膏特別好用，還是我爸給的，你這水泡這兩天就能好。”

    韓君遲詫異得抬頭看向葉九霄。

    “你的手傷了，我怕你家回頭找我算賬。”葉九霄輕哼，“以後瞎逞能的事情少做！”

    “謝謝叔叔。”韓君遲端著豆漿，總覺得今天的豆漿甜津津的。

    他偏頭看向葉久久，“以後別給我弄了個，挺髒的。”

    “你的手幹淨也漂亮，我樂意的。”葉久久笑著。

    “你倆吃不吃飯了！”葉九霄蹙眉。

    混小子，給他一點顏色，就給他開染坊了？當著他的麵打情罵俏，能耐得很。

    “剛剛外公給我發信息，讓我回山上一趟，說是上回給他修補的那副宋代的畫好了，讓我去看看。”信息是昨晚的，韓君遲今早才看到。

    “我陪你一塊兒啊，反正我放假。”葉久久恨不能每分每秒都和他黏在一起。

    韓君遲抬眸看了一眼葉九霄，他正反複看著顧華灼出場的畫麵，並沒作聲。

    **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從大院駛出……

    韓家二人坐在正副駕的位置，餘光瞥了一眼後麵的人。

    韓君遲和葉久久中間……

    坐著一個冷麵煞神，氣氛格外詭異。

    葉久久擰眉，她是打算和韓君遲獨處的，結果葉九霄卻說上回送葉久久去上山，走得比較急，麻煩成大春，這次特意去感謝他，還帶了很多禮物，理由找得特別好。

    好好地雙人遊，硬生生變成了三人行。

    葉九霄正坐直了身子，低頭和顧華灼發信息。

    “我說葉九霄，你能不能行，就不能讓他倆獨處一會兒？”顧華灼正撥弄著麵前的插花，抽空給葉九霄發信息。

    葉九霄：“我是去感謝成大師，上回久久在那裏住了一段時間。”

    顧華灼哂笑，“你確定不是去找人家算賬的？他可是把你女兒弄跑了？”

    葉九霄擰眉，“久久還小，小孩子談戀愛，以後什麽樣還說不準。”

    “你現在倒是看得開，禮物都準備好了，別失禮。”顧華灼叮囑。

    “都準備好了。”

    “還什麽去感謝人家，不就是去盯著他倆嗎？淨給自己找理由。”

    葉九霄輕哂，“韓君遲那小子現在就是個半殘，你讓他上樓梯，他都費勁，能對久久幹嘛？”

    顧華灼無語，半殘？有他這麽說孩子的嗎？

    葉九霄收起手機，輕咳一聲，“葉久久，把你的手從我後麵收回去！”

    葉久久立刻坐直身子，她不過是想和韓君遲拉個手，手剛剛伸出去而已。

    “你倆都給我老實點。”

    在他眼皮底下動手動腳，膽子肥了。

    **

    車子照舊停在半山的位置，然後徒步走一段山路，這對韓君遲來說，無異於淩遲般痛苦。

    綠蔭蔽日，綠意濃鬱，山風獵獵，帶著一股子爽氣，吹得人衣服鼓起來，颯颯舒爽。

    韓君遲可無暇關注周圍的景物，按著腿艱難往上爬。

    “小公子？”韓風想上前扶著，卻被韓君遲擋開了，就連剛剛葉久久要碰他，他也拒絕了。

    韓君遲這人有韌勁，骨子裏傲氣，走路而已，反正人死不了，他就不願讓任何人碰。

    自己的路得自己走。

    “給他弄個樹枝撐著。”葉九霄蹙眉。

    幾人愣是花費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才到了山裏。

    “九爺，您怎麽來了。”元慶急忙迎葉九霄進屋，“院子裏有些亂，您多擔待。”

    “成大師在嗎？”葉九霄看著院子。

    成大春的院子裏有洗筆的硯池，垂柳扶風，假山怪石，還有一方菜園子，院子永遠都充斥著濃鬱的墨香。

    此刻院子裏堆放著床板，一股子木材味。

    “在的，師傅在裏麵。”元慶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韓君遲和葉久久，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之前就覺得這兩個孩子有戲，沒想到真的在一塊兒了。

    “這是在幹嘛啊？搬家？”葉久久蹙眉，怎麽都把床給搬出來了。

    “不是，這陣子雨水多，山裏蟲多，這邊都是原木打造裝訂的床，年久失修，有些不牢靠，師傅就讓將床抬出來，先曬曬，回頭再用釘子重新加固。”元慶笑著迎他們進屋。

    成大春正在畫室修複古畫，三人先到了畫室。

    他並沒提韓君遲和葉久久的事情，隻招呼葉九霄先坐。

    “外公，我想先回房一下。”韓君遲腿酸得厲害。

    “你這是怎麽了？”成大春蹙眉，尤其是看到他的手指，更是心疼不已，“你這手又是怎麽回事？”

    他立刻偏頭看向葉九霄。

    心裏暗忖：難不成因為他外孫和他女兒談戀愛，這小子就在家裏虐待他了？

    成大春心裏有印象的電視劇就是十幾年前《還珠格格》，他莫名想到裏麵紫薇被夾手指的畫麵，心頭一震，眼前有些花白。

    他的乖孫真是遭罪了。

    “我就是很久沒運動，這才磨出了水泡。”韓君遲解釋。

    “不是……”成大春給他使眼色，看向葉九霄。

    “您想多了，葉叔叔對我很好。”韓君遲哪兒敢得罪葉九霄，況且這件事原本和他就無關。

    “那趕緊去休息，你的床剛剛曬過加固，床單都是新換的，你去睡會兒。”成大春都要心疼死了。

    他就一個女兒，生的兩個兒子，一個沒有一點藝術細胞，現在寫的書還和狗啃一樣，這小外孫倒是遺傳了他，加上隔代親，他對韓君遲比對自己女兒還上心。

    “爸，那我扶小師叔回房休息。”

    葉九霄想著，韓君遲都這般樣子，兩個人也弄不出什麽幺蛾子，就點頭默許了。

    **

    兩人一到房間。

    “韓風，麻煩你去打點熱水，給小師叔擦擦身子。”韓君遲後背都濕透了。

    “好。”韓風說著就往外走。

    韓君遲坐到床上，才覺得舒服一些，葉久久將窗簾拉起來，“你要不要先把衣服脫了，待會兒擦一下。”

    “我那邊有衣服。”韓君遲指著一邊的衣櫥。

    葉久久取了衣服，一轉頭，就看到韓君遲一顆顆解開紐扣，將襯衫脫下來，雖然有些淤青擦傷，卻絲毫不影響周身的美感。

    白玉一樣的，還有一點肌肉，小塊的，十分漂亮。

    衣服半解，因為熱水沒打來，他也沒全部脫掉，精致的鎖骨，莫名性感。

    葉久久忽然想到之前他喝醉自己咬他脖子的畫麵，喉嚨幹澀得發燙，眼神越發大膽露骨。

    不待韓君遲反應，葉久久已經從後麵爬上床，伸手就從後麵摟住了他。

    “都是汗，你這是幹嘛？快鬆開。”韓君遲蹙眉。

    “我想親親你。”葉久久靠在他肩頭，在他脖子邊啄了一口。

    脖子處濕濕熱熱，隨著那柔軟的唇，一路酥麻到心底。

    小姑娘聲音嬌嗔甜膩，聽得他身子都軟了一半。

    “別鬧，真的髒。”韓君遲拍了拍她的手臂。

    “再親一下。”

    他還沒動作，葉久久忽然張嘴就咬住了他泛紅的耳垂。

    “唔——”韓君遲身子僵硬，神經都在顫栗，他呼吸都變得很輕，耳朵部分就像是有細細灼燒的電流，瞬間蔓延全身，這次……

    從嗓子眼滾出來的熱浪，還有一點悶哼聲，他形容不出那是種什麽滋味。

    就有種滅頂的愉悅感。

    真的身子都軟了。

    這丫頭。

    簡直想要了他的命。

    其實葉久久就是看他耳朵紅透，特別可愛罷了，卻不曾他身體反應那麽大。

    她忽然咯咯笑起來，“小師叔，你怎麽這麽敏感啊！”

    她家的小師叔果然隻最可愛的。

    她幹脆躺在床上笑起來。

    韓君遲被一個小丫頭說敏感，又被她戲弄了一番，心裏怎麽咽得下這口氣，也顧不得身上的酸痛了，直接翻身，就把她壓在了床上。

    “嗯？”葉久久瞳孔微微放大，“小師叔，你……”

    兩人身子緊密相貼，他身上又熱又燙，就連呼出的氣息都像是火灼般，她身上有些涼，一冷一熱，兩個人身子都覺得舒服不已。

    “你……”葉久久仿佛被點了穴，不敢動，兩人身子從沒貼得這麽近，雙腿交纏，身子緊貼，她的臉慢慢變紅，

    紅色漿果般，誘人。

    她被壓得有些難受，想要挪一下身子，“別動。”

    韓君遲身上疼得厲害，她一動，他覺得有些地方疼得更厲害了。

    他低頭，輕輕吻住她，溫柔地，繾綣地，不帶一點情欲之色，葉久久覺得唇上發麻，從嘴角勾纏出了一點顫音，“小師叔……”

    她喊他，字句模糊，莫名酥軟了他的骨頭。

    他用力含住她的唇，窗外，山風獵獵，她的舌尖都被吮吸得發麻。

    兩人就親了一小會兒，葉久久伸手推了推他，“趕緊起來，待會兒韓風要回來了。”

    “嗯。”韓君遲低頭又吻了她一口。

    這床不算大，兩人在床上擠壓著，床開始嘎吱作響。

    “小師叔，這床牢靠嗎？我怎麽覺得它在響啊。”葉久久蹙眉，成大春這裏的床都是以前請木匠打造的，和外麵那種家具城的床完全不同。

    “外公說剛剛加固，不至於不牢靠。”韓君遲身子酸痛，不方便大動作，隻能不停挪著身子，這反而加劇了床的晃動。

    “我真覺得它不牢靠！”葉久久說著故意抬起屁股往下坐了兩次，想試試這床的牢靠程度。

    說時遲那時快。

    忽然一聲驚天巨響。

    天塌地陷。

    －－－－－－題外話－－－－－－

    這床……

    是被葉久久坐壞的！

    葉久久：……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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