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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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們兩方勢均力敵,誰也不明白對方究竟想要幹什麽,便隻能步步為營,蘇鈺同楚河在等著陸川沉不住氣的時候,陸川亦是如此。

    這是開始,卻也是關鍵,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自然,白夜瞳同莫依然,不知曉自己如今卻成了他人的工具。

    甚至莫依然此時一心欽慕楚河,畢竟是楚河將她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然而楚河麵上如同千年寒冰,不近人情,心裏也亦然如此,這使得莫依然每次同楚河交談之時不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像是此時,她也是斟酌了許久,這才低聲開口,“依然打擾兩位公子數日,實在愧疚難當,隻是繼續打擾下去,依然心中有愧。若是二位公子不嫌棄,依然便不再打擾二位了,日後若是二位有需要幫忙的,依然定然竭盡所能。”

    她這說的是心裏話,然而實則她心中卻是不想離開楚河的,隻是她本就是高傲的性子,即便此時失去了一聲的法術,讓她放下身價跟在這二人的身後白吃白喝,莫依然仍舊是做不到的,因而隻能夠準備告辭。

    楚河冷冰冰的性子,麵上仍舊是不為所動,莫依然不過是小心瞥了他一眼,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更是涼了半截。

    “叫我楚河便好。”不想楚河卻不回答莫依然的話,反而是忽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說得莫依然自是一愣,不明白她此時要繼續說些什麽。

    還是蘇鈺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幕,他微微一笑,勾著嘴角,輕聲說道,“依然姑娘無親無故,又是姑娘家家,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倒是我們的責任了,有佳人常伴身側,賞心悅目,自是我們的福氣才對。”

    蘇鈺本就擅長說話,此時這一番話更是說的莫依然小臉緋紅,心中更是竊喜,想來他們的意思,便是自己能夠留在他們的身邊了,更重要的,是她便從此能夠留在楚河的身旁。

    楚河卻一直維持著冷淡的神情,他的目光淡淡落在了莫依然的身上,自然她方才那般神情楚河也是瞧得一清二楚,又同蘇鈺對視了一眼,二人四目相對,雖然隻是瞬間,楚河卻是也明白了蘇鈺的意思,他便麵無表情地開口,“倒是有一件事情,還請依然姑娘幫忙。”

    莫依然沒有想到楚河竟然會這麽麽說,神色一怔,轉而又嬌羞地微微低著頭,聲音清脆悅耳,“楚公......楚河,叫我依然便好,有什麽能幫忙的,依然自然在所不辭。”

    莫依然本就長得極美,他此時一聲耀眼紅衣,不同於蘇鈺那一身玄衣的溫柔,反而帶著令人移不開眼的妖豔之美,此時他們是三人一處,卻更顯得一聲紅衣的莫依然同一襲黑衣束發的冷峻青年楚河一起,仿佛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城西白員外的獨女,名喚白若馥的,她需要一名老師教之撫琴,依然,你琴技卓然,不知曉你可否原意?”楚河淡淡地挑了挑眉,漆黑的眼睛凝視著莫依然,無形之中帶著似有若無的壓迫之感,而此時靜坐在一旁的蘇鈺自然是瞧見了楚河這般模樣,然而他的麵上卻隻是露出了若有興趣的神情來,也不多說些什麽。

    莫依然果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她本就對賴著蘇鈺同楚河二人之事心存愧疚,此時既然有報答的法子,她也是忙不迭地應道,“依然自然竭盡所能。”

    蘇鈺見莫依然如此,忽然想到了什麽,眼角是柔柔的笑意,“白員外家的姑娘同人親近,雖貴為金枝玉葉,卻為人大度,沒有什麽小姐脾氣,依然,你們定然會相處得很愉快。”

    話從蘇鈺的嘴裏說出來,便帶著安撫的意味,也總能使得人的心平靜下來。在慕染同蘇鈺熟識之前,曾經也因著他的好妹妹蘇籽一事而鬧得不可開交過。

    那時因她初識得了紅蓮,而一開始,慕染同紅蓮便一直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說起慕染同紅蓮的恩怨,卻是要追溯到許久之前。

    那時慕染還沒有結識陸川,同蘇鈺也不過泛泛之交,卻同蘇籽有過幾麵之緣。

    哪一門生意,慕染被迫逶迤於怡紅院之中,卻是那時,不想自己卻是牽扯到了日後的風風雨雨。

    那還是她第一次瞧見陸川的時候,那時他生意的對象,是一名喚作林暉的傻子。

    紅蓮有一個相好的叫做沈洛,那也是慕染第一次撞見紅蓮同沈洛一處嬌滴滴的時候。

    “沈公子何時能助紅蓮脫離這兒?”說話的正是之前對慕染冷嘲熱諷的姑娘,此時正淚眼婆娑地看著沈洛,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當初沈公子設計紅蓮進了這怡紅院,紅蓮也一驚打探到了這兒的主人正是陸川,不知道紅蓮何時......”

    “我自然知道你的難處......”沈洛將紅蓮擁在懷中,雙手輕撫著一頭的秀發,沈洛的聲音淡淡的,卻是溫柔似水,直叫紅蓮軟綿綿地倒在了沈洛的臂膀裏,隻淚眼婆娑地傾訴著她的苦楚,沈洛柔聲安慰著說道,“隻是如今我既是跟著太子,你也是知道太子的脾氣的,當初她讓你進了這怡紅院自然就沒有讓你出來的打算,隻是後來我才發現你竟是這樣一個可人兒,自然是叫我憐惜的,隻不過如今我既是替那太子辦事情,自是要聽他說話,紅蓮,你隻需再忍些個時日,等到怡紅院的事情過去了,我定會向太子請旨,將你迎進我沈府之中的。”

    “沈公子可沒有騙紅蓮......”紅蓮霍的一抬頭,雙眼發亮,直盯著沈洛,飄飄然隻覺得自己如在夢中。

    “這是自然......”沈洛摟著紅蓮的腰肢的手又緊了幾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這才問道,“先前太子所尋的那位名喚林暉的有些癡傻的少年,你可知他的底細?”

    “那個傻子......”紅蓮隻是不屑地笑了笑,“整日隻不過是被這院中的姑娘瞎玩鬧了罷,神誌不清的,我也不明白太子尋他究竟是何用意,不僅是那個傻子,就連一並帶回來的......”說到這兒,紅蓮話中卻是頓了頓,都說陷入愛河的女人生性猜忌,她先前雖是這般諷刺慕染,隻不過那也是氣話,說到底,那丫頭的長相還真是不錯,自己雖說傾國傾城,比起她來卻也是不及的,她看著沈洛,若是讓沈洛知道了這姑娘的存在,勢必會讓自己處於不利的境地,因而幾番猶豫,她終究還是沒有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沈洛卻發現了端倪,隻是問道,“一並帶回了誰?”

    “不過是幾個丫頭罷了......”紅蓮嬌媚地笑著,搪塞了過去,“陸川公子每次出了長安再回到府中總是要帶回幾個丫頭的,隻是那揚州的姑娘長得水靈,紅蓮還不是怕沈公子被她們勾引了去......”說著更是將自己的身子埋進了沈洛的懷中,輕輕蠕動著,是不說話了。

    沈洛雖然有幾分懷疑,隻是佳人在手,自然是心領神會,眼底一絲氤氳掃過,卻還是二話不說,攔腰橫抱起了紅蓮,向著床榻走去。雲消雨散,沈洛不欲過夜,紅蓮幫沈洛整理了衣服,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了他走。

    “這怡紅院的隔音效果真是不咋的!”慕染將枕頭捂住了耳朵,隻是隔壁房間的聲音去還是偷偷地鑽進了她的耳朵裏,慕染起初進怡紅院的時候,每每聽見這聲音總是麵紅耳赤的,後來也就習以為常,不過有些時候,倒是覺得吵得很,比如說剛剛經曆了陸川為自己落入了林浩然的魔爪一事,慕染隻覺得心中煩躁的很,又碰上了這種時候,隻能溜出了門外想要散散心去。

    而這時沈洛剛巧從門外走出,心跳無端漏了一拍,這般熟悉的感覺令他皺了皺眉頭,餘光卻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拐角一閃而過。

    “慕染......”沈洛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著,跟了過去。

    “啊!”被他一把握住手腕的女子尖叫一聲,抓過身來卻是陌生的麵孔,一臉驚懼地看著陸川,似乎不知如何是好,陸川這才發現是自己認錯了人,隻是淺淺一笑,卻轉身就走。

    看著他走遠了,慕染這才從角落閃了出來,有驚無險地拍了拍胸口。

    方才她隻是在門口伸了個懶腰,一眨眼竟然看見了陸川就在自己的眼前,趁大腦還沒有一片空白之際,慕染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緊消失在了拐角,幸虧那個與自己服飾差不多的姑娘出現在她的眼前,慕染這才來個偷天換日,終於逃脫了陸川的法眼之中。

    “天哪。”慕染瞪著眼睛,隻覺得師兄說的話甚有道理,“果然就是沒什麽事情也不能隨便出門啊,沒準哪一天他們那些人忽然就殺出來了!”

    “你在那兒自言自語幹什麽?”紅蓮本春心蕩漾地躺在床上,又因了一番雲雨懶得帶動,隻是合眼躺著,戶覺得身下似乎硌著什麽,右手摸索了過去,拾起來一見,正是陸川的貼身玉佩,她一驚,思忖了片刻,卻還是走出了門外,隻是還未見到陸川的身影,一眼便看見了慕染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裏,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些什麽,隻是眯著眼睛,不懷好意地問道。

    “還能說什麽啊!”慕染見紅蓮麵帶敵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惹到她了,隻是裝作無所謂地雲淡風輕地說道,“隻是在想著明日一大早吃些什麽罷了,紅蓮姐姐有什麽好的建議?”

    “她們給你吃什麽你就吃什麽罷了。”紅蓮甩了一甩秀發,不屑地說道,“這般挑三挑四,也不想想,自己隻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真是不明白,你來這兒那麽久從未接過客的,也不知道公子帶你來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你們家公子怎麽想的!”慕染隻訕訕地笑道,不想同她多費些口舌,就想著腳下開溜。

    紅蓮諷刺了幾句,攤開手看了手中的東西一眼,想著還是做正事要緊,繼續搜尋著陸川的身影。慕染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樣通體晶瑩剔透的寶玉,卻帶著幾分熟悉之感。忽然,她一拍腦袋,猛然想起,這不是陸川的貼身之物麽?不過怎麽會在這個紅蓮手中?慕染心中疑惑,也不敢打草驚蛇,腳步隻不過一頓,又飛快地溜走了。

    “難不成蘇鈺早就知道師兄待在這怡紅院?”難不成阿暮隻不過是個誘餌,他隻不過是為了引師兄出來?”慕染覺得自己所想很有道理,不過也緊張了起來,那玉佩在紅蓮的手裏,想必陸川與她的關係應該是很親密吧,那不是......

    慕染一想到這裏,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這不明擺著這兩人狼狽為奸嘛!怡紅院豈不是有內奸?!”天哪,這太可怕了,隻是我慕染的小心髒正撲通撲通地劇烈地跳個不停,她隻是不明白了,為何自己是如此的......興奮?

    “不行,不行!”慕染提醒著自己,事關重大,看來自己是要從長計議才是,這樣想著,慕染尋了個空當,以敏捷的身姿,偷偷地溜到了蘇籽的房中。

    蘇籽正在屋內泡茶,隻驚覺一陣清風拂過,指尖微微顫抖,壺中溢出了些茶水,她的眼神瞬間敏銳起來,“是誰?”

    “是我啊姐姐!”一把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慕染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脖頸見一片冰涼,嚇得她趕緊高舉起了雙手,欲哭無淚地說道,“姐姐,我是自己人啊!”

    “是你!”蘇籽這才收了手中的長劍,繼續端坐了下來,專心致誌地泡著一壺碧螺春,“公子之前有過交代,這套茶具非同尋常,若是一日不泡茶了,它便會失去自己的光澤,與其它的凡物無異。”她淡淡地說著,聽得慕染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蘇籽為何忽然說起這套茶具來。

    “等一下!”慕染忽然想起了什麽,又是大呼小叫著,得虧蘇籽脾氣好,不欲與她多計較,隻是依舊專心致誌地搖晃著手中的紫砂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