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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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慕染卻在這時幫曾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卻是說道,“娘,您現在先辛苦一下下,到了晚間,咱們可就不這麽忙了。”

    曾氏這下可不明白了,如何到了晚間,就不必忙活了?!

    “咕咚!咕咚!”林暉模仿著投料放入沸水之中發出的聲音,又是吸溜了一下嘴巴,發出了歡喜的笑聲來,又是用力地拍著手掌,一副很是開心愉悅的模樣,而慕染掐著林暉這般模樣,卻是眨了眨眼睛,咧著嘴吧笑道,“咕咚,咕咚,才叫古董羹啊!”

    慕染是不知曉林暉究竟有沒有聽懂她所說的,隻不過一旁的曾氏卻是聽見了慕染所言,這才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便是古董羹的由來,古董二字,不就是音似古董羹麽?!而與此同時,慕染隻不過是想著自己嚐試一番,嚐一嚐味道的,那比原先的剁椒魚頭還要香氣撲鼻的味道卻哪裏是藏得住,尤其是已然在小餐館裏已然大快朵頤的客人們,是一下子就聞見了這般味道,不由得扯著嗓門招呼道,“老板娘,可是又有了別的什麽好東西,不必藏著掖著,都端出來吧!”便是這一嗓門子,引來了一眾紛紛附和的聲音,想來先前林三郎也是好客之人,周氏夫婦與街坊鄰裏的關係都還算不錯,因而看在這情分的麵子上,還是會常常有了四周的鄰裏們來捧個人場的,如今正是一道招牌菜,引得四座叫好,街坊之間的人氣也就愈發地旺了起來,而曾氏被這些鄰裏們一陣誇讚,反而舉得不好意思起來了。

    隻是外邊雖說是催的急,隻不過慕染卻是不慌不忙的,隻是將桌上的蔬菜投入了鮮紅色的滾燙的湯汁之中,等到滾滾熱浪順帶著沸水奔騰之際,又是快速地用筷子夾了桌上的幾片肉片在唐中涮熟,又蘸著桌案上擺放著的事先轉備好的調味料吃,這可不得了,果然是齒浹留香,慕染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隻覺得有些蕭肅的寒冷之意是全然被驅散了開來,砸吧了嘴巴,慕染又以同樣的方才夾給了曾氏以及林暉,她自然是懂得要尊老愛幼的,而曾氏吃著慕染所準備的,也不由得連聲嘖嘖稱讚,想來慕染果然是心靈手巧,而自己試過之後,原本還有幾分忐忑心情的慕染是忽然之間信心大增,是趕緊將早已準備好的內嵌著鍋爐的特製桌子給抬了出去,而等到慕染與林暉兩個小家夥吃力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的時候,眾人皆是一驚,而曾氏是不喜拋頭露麵的,這個時候,慕染自然也隻能自己出馬的,隻不過外邊的幾個大漢瞧著這兩個小孩子滿頭大汗的吃力模樣,自然也是二話不說,就一把單手舉著那桌子的,雖說分量不輕,不過倒也是輕而易舉,而慕染更是露出了敬佩的神情來,而便是這個時候,慕染又是一溜煙小跑,將一鍋滾燙的底鍋湯汁給端了出來,不必說,關於這古董羹的器具,還是慕染同沈疏那家夥死氣白賴求來的,至於曾氏,雖說不明白慕染的東西是何處而來,不過瞧著慕染這般躍躍欲試的模樣,麵上含笑,並沒有多問。

    當慕染清出了桌子,將那小小的看著甚是奇怪的小桌子放在了正中央的時候,一時之間立馬一大群人忽然圍了過來,一副很是新奇的模樣,也不知曉慕染是究竟想要幹什麽的,隻不過慕染的動作倒是嫻熟得緊,在屋室之中彌漫著撲鼻的引人垂涎欲滴的香味的時候,將已然切成薄片的羊肉,放入鍋中燙之,又蘸了調料,這才夾給了方才給自己抬了桌子的大漢,卻是討好地笑了笑,“大叔,方才您真是辛苦了,這是咱們店裏新出的菜色,您嚐嚐,味道可是如何?!”

    慕染說這話的時候,幾乎聽見了四周一片咽口水的呻吟,圍坐在慕染身旁的百姓們此時此刻早已是饑腸轆轆,瞧見了這般的好東西,其它的卻已然都是食之無味了,如此更是露出了羨慕的眼神,望著麵前能夠享受如此美味的大漢,而那大漢倒是也不客氣,一把接過了碗筷,隻是這肉片一入口,那眼神忽然之間驟然一變,頓時,方才還喧鬧不已的小小餐館卻是瞬時間寂靜了下來,一個個既是屏氣凝神,等著大漢的反應的,就是慕染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倒是林暉,隻是仰著腦袋,卻是眼睛一眨也不眨,隻是神色怔怔地望著麵前的大漢。

    而便是這時,忽然隻見大漢一把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卻是朗聲喝道,“好吃!果然好吃!”

    那小狐妖本性善良,自然沒有如同外界傳言那般蛇蠍心腸,而小道士既然這樣問來,心中卻是已然有了想法。

    後來他傷好之後,小狐妖更是助小道士鏟除了這山下真正的危害,原來事實上一直都是一隻凶狠歹毒的狼妖作祟,等到除了那狼妖之後,小道士對小狐妖又是愧疚又是感激。

    隻是他還是要回了道士山的,畢竟師傅有所囑托,他處理完了這山下的事情,定是要馬不停蹄,趕回道士山上。

    “那他同那小狐妖豈不是......”聽著慕染這般所言,莫依然忽然心中一緊,蹙著眉頭,對上慕染淡然的眉眼,而便是慕染這般冷淡的模樣,她心中更是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來。

    誰知慕染又是搖了搖頭,“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小道士身為道士山上的大師兄,又立下了為民除害這樣大的功勞,一時之間許多人都上山求小道士,小道士本就是助人為樂之人,每每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他下山的次數也就漸漸多了起來。不過也隻有小道士自己才知道,其實他這般頻頻下山,卻是有著自己的私心,而並非外人所瞧見的,那隻小狐妖不知不覺之間,早就已經住進了小道士的心裏。”

    “後來小道士成了青年道士,與小狐妖的感情也愈發深厚,兩個人之間,自然不可避免地產生了異樣的情愫,終於,一次花前月下,他們私定了終身。”慕染說到這裏,微微抬起眼來,對上天邊一輪明亮的夜色,不知曉究竟在想著什麽,隻是良久,她終於輕歎一聲,麵上露著幾分無可奈何的神色,這才繼續開口,“隻是人妖殊途,更何況道士是要繼承道觀掌門的衣缽,他妄動凡心本就是大錯特錯,更何況是喜歡上了一隻狐妖。他師傅覺得自己的徒弟這回簡直是罪無可恕,想著定然是這狐妖迷惑了自己的徒兒,便在一日設法困住了自己的徒弟,想要親自下山,除了那隻狐妖。”

    果然驗證了自己心中不好的預感,聽到這裏,莫依然簡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顆心更是揪得緊緊的,不知為何,她隻覺得慕染的話雖然平淡,卻是一字一句,戳著自己的心窩,聽得她心裏是鈍鈍地疼痛,“然後呢?”

    “然後,小狐妖那時候已然敵不過小道士了,更何況是她師傅,他們實力相差懸殊,小狐妖已然命懸一線,而就是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誰也不想,那小道士竟然衝破了他師傅設下的結界,替小狐妖擋住了來自他師傅的致命一擊。”

    “竟然!”莫依然完全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她緊緊捂著嘴巴,不想腦海之中忽然紛紛湧現出無數熟悉而陌生的畫麵,卻是令自己一陣恍惚。

    慕染卻像是沒有注意到莫依然的異樣,仍舊兀自開口,“後來小道士死了,他師傅帶著他的骨灰回了道士山,我見到小狐妖的時候,已然是幾十年之後,小狐妖也成了絕頂的美人,不過,她再不是多年前那個天真的丫頭,眉眼之間,也總籠著一層似有若無的憂傷。”

    莫依然聽得癡了,一時之間也不知曉究竟該回慕染什麽,卻是與此同時又是聽得慕染輕笑一聲,“所以她知曉我的本事,才會毅然決然地來尋我,讓我助她重生,糾正那時荒唐的年歲吧。”

    “重......重生?”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的莫依然還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之中,微微張著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慕染,隻是慕染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莫依然的異樣,輕呷了一口茶水。

    她早就知曉慕染的不同尋常,隻是莫依然這回還是第一次知曉,原來慕染做的竟然是這樣的買賣,她簡直難以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這般荒誕的法術,心中雖然猶豫,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隻是慕染,既是重生,那她,那狐妖,該同小道士重新在一起了吧。”

    重生不就是為了阻止那時的悲劇發生麽,就算最後她沒有在一起,小道士也該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慕染聽著莫依然這般開口,嘴角的笑意忽然又隱去,眼底是異樣的神情,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麽,又是沉默了片刻,她這才苦笑一聲,幽幽說道,“是啊,那小道士,自然活了過來。”

    聽到這裏,莫依然終於鬆了一口氣,隻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慕染的話聽著很是詭異。

    隻是當時的天色實在太晚,慕染說完了這些,便離去了,而莫依然也沒有想到,翌日的江陵城,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像時間回到了慕染第一次來了這江陵城之中的時候。

    軍心不穩,即便陸川是堂堂的城主,然而江陵城旁的江流城城主卻已然對江陵城虎視眈眈。

    而慕染更不會知道,那虎視眈眈之人,卻是她再熟悉不過之人,阿洛!

    阿洛同白卿,早在那時跟著慕染來了這異世之中,而如今他們更是在謀劃著給慕染一個見麵禮,隻不過這江流城原城主入江卻阿洛極為不滿。

    “你這小子,你!”

    阿洛方才的話沒有說出口還好,他既然這般說了,怒火中燒的入江又是一聲怒吼,想著自己又是被這小子耍了一遭。

    江流城的繁華早已皆被江陵城奪去,且不說兵力,單論糧草,他們都不見得能夠維持多少時日,阿洛這小子若是想來一場拉鋸戰,也要看自己糧草能不能維持那麽多的時日!

    入江冷哼一聲,終於平複了心情,麵無表情地道出了如今局勢的利弊。

    隻是阿洛仿佛早就料到了入江會這樣說,略顯青澀稚嫩的麵容上仍舊一片平靜,他看也不看入江一眼,視線凝在那圖紙之上,略一沉思,忽然伸出手來,兩指劃出一片狹小的區域,正是如今陸川所在之地。

    “我們的糧草雖說不多,陸川卻有的是。更何況,我們畢竟也沒有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阿洛沉聲開口,眼裏卻是炯炯有神。

    隻是他雖說自信,然而那話裏的紕漏卻是顯而易見,入江馳騁沙場這麽多年,知道如今的局勢雖不明朗,隻是若是他們放手一搏,興許還有致勝的機會,若是真如這小子所言,坐以待斃的話,隻怕到時候不但什麽都沒有得到,反而賠上了這幾萬人的性命。”

    “阿洛公子,說到底,你手中似乎並無兵權。”好在入江忽然意識到這一點,這才緩緩定神,嘿,虧他剛剛還緊張得不得了。這家夥既然手上並沒有什麽實權,所以方才的話不過是說說罷了,真正的大權還在他,以及蘇鈺手中。

    入江嘴角扯著一絲痛快的笑意,不想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溫潤如玉的話語,“阿洛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除了蘇鈺能夠於不動聲色之中說出這樣不怒自威的話,還能有誰,還有誰?!而陸川自然也不會知曉,蘇鈺來了江陵城之前,卻是早已潛入了江流城中,也早已從入江手中接過城主之位,然而他這番作為很是低調,除了極少數幾個人,誰也不知曉如今江流城早已易主,自然,誰也不知道蘇鈺究竟是用了什麽樣的辦法,竟然這麽快拿到了這偌大城池的城主之位。

    入江簡直虎軀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蘇鈺含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