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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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了這半天,安氏也有些不耐煩了,又總聽她提起以前,不由得氣往上衝,按捺不住冷笑道“你這會知道以前了?以前你是程王府的表姑娘,安家的嫡女,何等尊貴?如今你卻是鈞兒的妾室,怎能相提並論?為了一點小事就跟自己的夫婿大打出手,讓他怎麽憐惜你?誰會憐惜一個潑婦?!”

    安素素被說得驚呆了,怔怔地看著安氏說不出話來。她自小就被合家寵愛,這個姑姑不過是庶出,運氣好嫁進王府做了王妃,一向對自己都是嗬護關愛,溺愛無比,重話都沒說過一句,如今卻這樣輕視自己。。。。

    安氏看見她的神色,也暗暗懊惱自己的失態,鈞兒的大事娘家總是最有力的後盾,雖然如今安素素成了妾室讓自己措手不及,但總歸是安家的女兒,她變了臉色,垂淚道:“素素,是姑母不好,不該這樣說傷你的心,我的兒,你是我的親侄女,難不成我不向著你?原本你就是我中意的媳婦,可陰差陽錯,成了這個局麵,姑母又有什麽辦法?眼看著寶慶公主就要進門了,人家堂堂公主之尊,難不成還會把我這個身為繼室的婆母放在眼裏?可皇命難違,公主進門已是定局。看著你們兩個不爭氣,這個時候不團結起來,反而為這一點小事就鬧得跟烏眼雞似的,姑母心裏這個急啊,這個疼啊,這才氣急了口不擇言,你別怪姑母啊。”

    她多年來裝腔作勢慣了,這一聲淚俱下,目光疼惜,頓時就把安素素說動了,撲到安氏懷裏大哭,“姑姑,姑姑,我錯了,我錯了,,,”

    安氏溫柔地抱住她,手輕輕地拍著她瘦了不少的背脊,語氣柔軟真摯,“好了,我的兒,我不疼你誰疼你?”埋在她懷裏的安素素頓覺溫暖安慰,卻看不見頭頂安氏陰冷的目光。

    安氏又是曉之以理,又是軟硬皆施,方勸著她收了淚,又叫了程淩鈞過來,說了他幾句,兩人才重歸於好,攜手回去。

    人一走,安氏就癱軟在榻上,對剛回來的安媽媽道:“瞧瞧,我真是被氣昏頭了,不該說的也說了,費好大一番功夫才扭轉過來。”

    安媽媽笑著上前給她捏肩,道:“這兒女鬧別扭,可不就是父母長輩勸和?王妃是安姨娘的親姑母,有什麽說不得的?本就是她使小性,罵都罵的。”

    安氏隻是庶出,以前可不敢責罵安素素,被安媽媽這一說,心裏舒泰無比,享受著輕重合宜的捏肩按摩,半眯著眼道:“這丫頭也是不曉事,要不是安家的嫡女,我的親侄女。。。。。”剩下的話她呢喃低沉,如微風消逝,就連安媽媽也沒聽真切。

    正雍堂那邊鬧得不可開交,見到安媽媽來了,便知王妃有話說,越發不肯安分,誰知任憑她們撒潑打滾,哀怨委屈,程淩燁隻一個不理,氣定神閑地在屋子裏翹個二郎腿,連眼神也欠奉,沒人看戲,這戲自然也就演不下去了,漸漸也就偃旗息鼓,被拉了下去。一通清算後,正雍堂管事的奶娘程媽媽回話:“爺,都遣散了,隻留下了如碧和老夫人給的柔柳如眉。”

    程淩燁無所謂地點點頭,“罷了,安排到後頭的小院子裏吧,無事不許到前麵來。”

    明年大婚在即,程王府自然有安排,婚房便在正雍堂,日後樂妤自然也要住在這裏,一眾侍妾按規矩倒是也有獨立的院落,程王府這麽大,是不必挨著正雍堂的。但程淩燁為了樂妤著想,自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了。

    程媽媽是看著程淩燁長大的,抿了抿唇,點頭應下。

    程淩燁將把玩著的一串楠木念珠隨便往懷裏一塞,麵上笑意一閃,起身就往門外走:“走吧,今晚上去陪老夫人用飯。”

    柔柳和如眉是老夫人給的,自己又遣散屋裏人,總要有個交代的。總不能讓祖母覺得是樂妤善妒,對她有了成見。

    程王府裏的事沒過半天就傳到了蕭家,樂妤看著綠竹眉飛色舞地說著,好笑地搖頭,“你怎麽知道的?連程淩燁心裏想什麽都知道?”

    誰知綠竹竟紅了臉,訕訕地道:“聽嘉澤說的。”

    樂妤也沒在意,心裏卻十分甜蜜,對方把自己的感受放在心上,為自己做這些事,怎麽可能不甜蜜?要說擔心,也是擔心程淩燁的祖母,程王府的老王妃,不喜自己,認為自己自私善妒,不賢淑吧?可程淩燁連這個都想到了,自己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因了心情好,就連新年進宮朝賀,樂妤見了誰都是笑眯眯的,讓為了她最近冷淡不少而難過的寶慶公主都是受寵若驚。

    給太後拜了年,太後笑嗬嗬地拿出一支赤金嵌寶的長簪遞給樂妤,“你快及笄了,那天哀家來不了,這簪子還是哀家及笄時插的,給你吧。”

    簪子自然是漂亮的,赤金的底,做成鸞鳳的模樣,嵌了紅寶石,碧璽,尾羽上細細填滿了細碎的金剛石,稍一晃動,便是光芒璀璨,華美難言。

    樂妤受寵若驚,“既是太後娘娘及笄之用,怎好給我?寶慶公主晚我一個月,該留給她才是。”

    太後佯裝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給你就拿著,她我自然還有東西給她的。”

    太後既這般說,樂妤自然沒有再推辭的道理,真心誠意地道了謝,笑道:“那加笄時便用這簪子了,真是美極了。”

    誰家女兒及笄禮時能由太後親賜簪環,自然是莫大的榮耀,太後的心意,樂妤又怎會不知?

    太後最近心情不好,樂妤雖在宮外,也知道一二,當下更是施展渾身解數,陪著太後用飯,逗得太後開開心心的。

    年前,宮裏突然封了一位嬪主子,按說不是什麽大事,卻惹得是非不斷。隻因這位封號為“嘉”的嬪主子出身不過是浣衣局裏的浣衣婢,實在上不得台麵。皇上在女色上實則並不縱容,這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可一承寵便直接封了嬪位,便實在讓人側目了。

    宮裏規矩,宮女承寵,冊位也不過是最後一位的才人,日後也必須逐級晉封,這樣不顧規矩的事情,如今皇後已沒了,掌六宮事的淑妃卻不能不開口,皇上雖不虞,但也沒掃淑妃臉麵,隻是一意孤行。其她嬪妃卻甚多不滿的,就有兩個小嬪妃嫉恨下為難羞辱嘉嬪,被皇上抓了個現行,皇上盛怒之下直接將兩個嬪妃一擼到底,貶成了才人,惹起軒然大波。

    太後雖不管事,後宮烏煙瘴氣,她心中也不暢快,吃了飯便催了樂妤出宮,也是怕宮中多事,樂妤卻笑意款款地道:“按說我不該不領太後的意思,隻是如今安城公主走了,淑妃也是寂寥,憶貞掌著一大家子,也難得入宮,我再去看看淑妃娘娘就出宮,定乖乖聽太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