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林茵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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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玉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那日在火車上遇見的姑娘,他略有些詫異,不知道是感歎這世界的渺小還是感歎她們之間的緣分。

    可這緣分,卻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鎮長在轎車駛進招待所時,就結束了與張文青之間沒有任何意義的寒暄,不遠處姑娘的驚呼他自然是聽了個滿耳,他們……見過?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鎮長生怕程玉會回應對方,忙走上前握住了程玉的手,笑道:“程醫生,千盼萬盼,總算將您給盼來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衝程玉使眼色,程玉了然的挑了挑眉,道:“哪裏哪裏,鎮長客氣了。”

    鎮長用力的攥了攥程玉的手,而後回身招呼張文青,等到張文青走上前後,他這才替二人介紹道:“程醫生,這位是來自京都學院藝術係的老師張文青。張老師,這位是老子市裏的心理醫生,程玉程醫生。”

    張文青伸出手,“程醫生,很高興見到您。”

    程玉將手伸進了他的手中,“我也很高興能見到您。”

    放開手後,張文青有些遲疑的詢問道:“您,認識我的學生?”張文青顯然是聽到了嘉雯雯的那一聲驚呼。

    程玉並沒有因為張文青的唐突而麵露不快,他隻是道:“哦,是,我在前幾日的火車上,與這位同學有一麵之緣。”

    鎮長聽到程玉這麽說,覺得剛才自己的暗示都白瞎了,一時有些焦急,生怕他會說漏了自己其實隻是鎮長安定醫院的醫生。

    張文青聽到程玉這麽說,眼底閃過一抹猶疑,他沉吟了聲,追問道:“幾日前?是來邊城的火車上?”

    “是的!”程玉道。

    “可……鎮長不是說……”

    程玉打斷了張文青的話,解釋道:“哦,是這樣的,我一直在m國修精神醫學專業以及心理學臨床專業,最近才回到國內,想著許久沒有歸家,所以在辦理好市裏醫院的入職手續後,就先回了一趟邊城。去老宅看了一眼,我又接到電話趕往京都去參加了一個心理學的研討會,所以這才讓你們等了這麽久。”

    聽到程玉的解釋,張文青突然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有些尷尬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是……”

    “張老師的猜疑我可以理解,沒關係的。”

    鎮長的心情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的,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心理醫生扯謊說水平竟然這麽的高的,三下五除二的就消除了張文青心裏的猜疑。

    高,實在是太高了!

    短暫的客套後,程玉直接切入主題,問道:“那麽,我們現在就開始嘛?鎮長,請您給我準備一個暫時的辦公室,可好?”

    鎮長巴不得趕緊開始呢,他道:“辦公地點我們招待所的工作人員早就替你準備好了,張老師,如果你沒有什麽意見的話,那麽……就開始吧?”

    張文青自然沒有意見,他點了點頭,“好。”

    程玉的臨時辦公地點被放置在了一樓,接近院子的一間房子裏,張文青躺在沙發上,屋子的窗戶,被厚重的窗簾遮擋著,阻擋著陽光的漫入。

    屋子裏很安靜,安靜的都能聽到心跳的聲音了。

    程玉的手覆蓋著張文青的額頭,他的聲音,就像是暖陽,一股股的湧入張文青的耳朵裏。

    一絲幽蘭的光絲,順著程玉放在張文青額頭上的手,滲入皮肉,直達腦髓。

    張文青隻覺得眼前閃過一抹妖冶的藍色,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程玉是醫生不假,但他卻不是心理醫生,他不能通過催眠來消除他們腦中的記憶,隻能動用異能,來徹底的消除他們腦中有關在淚泉看到的所有畫麵。

    程玉在殺死走私販賣器官組織成員,並將他們的屍體拋進屍體攪碎機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攪碎機連接著的地方,竟然是邊城著名的淚泉,如果知道,程玉是絕對不會將他們的屍體拋入屍體攪碎機的。

    他隻想報仇,卻並不想讓無辜的人卷進這場風波來。而且,他也不想讓這些人將邊城發生的一切傳入京都,他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這就是程玉處心積慮混入安定醫院的原因,也是他今日來到這裏的原因。

    眼看張文青陷入了沉睡,程玉打開門,將下一個人叫了進來。

    被叫進屋裏的人越來越多,曾罄雨的心開始控製不住的狂跳了起來,她抓住嘉雯雯的手,緊張的舌頭都有點打結了,“雯,雯雯,你說,你說他還記得我?要是記得,我該跟他說什麽,要是不記得……呸呸呸,他怎麽會不記得我呢!”曾罄雨覺得自己後麵的話說的有些不吉利,還沒等說完,自己就先呸呸了起來。

    嘉雯雯有些無語的看著曾罄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瞧你這點出息,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不就是一個長相俊秀,身材修長,氣質優雅,事業有成的男人嗎,你至於的嘛!”

    曾罄雨抽了抽嘴角:“……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嘉雯雯:“……”呲,也是哈!

    嘉雯雯尷尬的咳嗽了聲,轉移話題,“我,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給我有出息一點,對方雖然優秀,但你也不差啊,年輕……年輕……年……”嘉雯雯本想激發一下曾罄雨的鬥誌,讓她重拾信心,可想來想去,她除了年輕這一點資本之外,還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地方,這就有點尷尬了。

    曾罄雨看著努力想詞的嘉雯雯,氣得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你妹啊,老娘除了年輕之外,就沒有什麽值得誇讚的地方了嘛?

    “嘉雯雯,老……”

    “嘎吱~”門再次從裏打開,程玉的身子從門裏冒頭的那一刻,張牙舞抓的曾罄雨立馬變得淑女了起來,變臉之快,就連傳動藝術川劇變臉的當代繼承者都拍馬不及。

    嘉雯雯哎呦一聲,她跟她認識了這麽久,竟然不知她還有這麽一處變臉的功夫,真是失敬失敬。

    “進來吧!”

    院子裏的人已經不多了,程玉將目光放在了曾罄雨的身上,溫柔的說道。

    曾罄雨的臉立馬就紅了,她就跟個小媳婦一樣,順從的站起身,低著頭,不敢直視程玉的目光,一步三搖,羞羞答答的朝著程玉走了過去。

    那模樣,簡直就跟要去入洞房一樣,簡直辣眼睛。

    嘉雯雯眼疼的無力直視,隻覺得,這輩子攤上她這麽一個朋友,簡直是丟人。

    程玉錯開身子,曾罄雨低頭走進了屋子,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沙發上,裏屋床上,就跟睡著了一樣的眾人,那日恐怖的畫麵再次襲上心頭,她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來,冷汗順著額頭撲簌簌的往下落,腿軟的差點被登時癱在地上。

    就在此時,一隻手突然按住了她的腦袋,曾罄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以失去了意識。

    程玉一把攬住曾罄雨的腰,將人放在了椅子上。

    他將自己在她麵前出現過的畫麵,連同淚泉發生的一切,統統抹去了。

    僅僅用了一個小時,程玉就消除了所有人腦中有關淚泉的記憶,他看著沉睡的眾人,推來門,走了出來。

    邊城鎮的鎮長其實並不在乎張文青等人,也不在乎他專業水平是高是低,他之所以迫切的想要找尋心理醫生,不過是為了圓謊罷了,隻是為了不讓程玉發現他的真實想法,他還是第一時間贏了上去,裝作關切的詢問道:“程醫生,怎麽樣,他們……”

    程玉傲然一笑,“幸不辱命。”

    “我已經對他們進行了深入了催眠,抹去了他們腦海中有關淚泉的一切,並給他們注入了一段坐車遭遇車禍的假記憶。”

    這世上,真的有這麽厲害的催眠術?

    鎮長有些懷疑,不過,如果他說的都是真實的話,那麽所有的事情都將迎刃而解。

    “當然有。”程玉就像是讀懂了鎮長的思維,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鎮長在聽到成語的回答後,立馬收斂了自己的心思,生怕程玉會根據他的微表情讀出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鎮長笑了笑,感激的將手伸到了程玉麵前,握手:“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就太感謝程醫生了……”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紅包,按照紅包的厚度來看,最好,也得上萬了。

    鬆開手,鎮長將紅包塞進了程玉的手裏,不由他拒絕,“程醫生,您可幫了我的大忙了,這是我對您的感謝,您要是不收,就是嫌少了。”

    鎮長都這麽說了,程玉便沒有在推辭,他接過紅包,將紅包揣進了上衣的口袋,而後對鎮長告辭:“如果沒有別的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

    鎮長並沒有挽留,隻是將他送到了車邊,“聽小董說您還有事,我就不留您了。”

    程玉同鎮長告辭,彎腰鑽進車裏,打火倒車,將車頭調正後,他按下車窗,再次同鎮長告別後,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鎮長擺了擺手,目光直直的落在了轎車的車牌號上,待到白色的轎車駛入主路,消失不見之後,他掏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曝出了白色轎車的車牌號碼。

    ……

    傍晚,白色轎車從邊城高速駛出,於羅蔭路拐入,進入了一條泥土路,路兩邊的路燈不知出了什麽故障,不照明了,整條路漆黑的不見五指。

    程玉隻得打開遠光燈,在遠光燈的照射下,一輛貨車正從正對麵來了過來。

    “砰~”

    隻聽一聲巨響,貨車狠狠的撞上了白色轎車,白色轎車被撞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數米後,墜入了泥土路旁邊一側的水塘裏。

    貨車沒有停留的揚長而去。

    程玉從泥土路一側的斜坡上爬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轉頭看了一眼跌入水塘中,早已沉底的轎車,忍不住的呲了聲。

    他左右看了看,從靠近水塘的一戶支著大棚的人家裏偷來了幾隻雞,給雞放血,將雞血灑在了泥土路上,做好這一切後,他將雞扔進了水塘裏,拍了拍手,順著泥土路朝著安定醫院的方向慢悠悠的走了去。

    貨車駛上高速後,司機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搞定了~”

    ……

    此時,t市。

    吃過晚飯的一家子此時正窩在殺沙發上看新聞聯播。

    “今日下午,京都緊鄰橋上發生了連環車禍,據悉,這次的車禍是由一輛黑色的賓利引起的、十幾輛車連環碰撞的重大災禍,三人身亡,兩人重傷,六人輕傷。”

    “而引起車禍的黑色賓利駕駛者,也是三個遇害者中的一名遇害者,正是國際影後林茵……”

    墨席顧看到新聞的那一刻,猝然的轉過頭,一雙銳目死死的鎖定在墨白的身上,似乎想在他的身上看出些端倪來。

    他不太相信,林茵的死會是一場純粹的車禍。

    墨白在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嘴角控不住的往上揚,他很開心,特別的開心,開心到根本就不想掩飾自己的開心,他抱起小花,“吧唧”一口親上了小花的臉蛋。

    小花摸了摸臉,抬頭看墨白,瞧見他開心的樣子,也傻不嗬嗬的笑了起來,踮起腳也吧唧一口親在了墨白的臉蛋上。

    墨席顧看著墨白臉上的笑,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墨白,你跟我來一趟。”他起身,叫墨白跟他去書房。

    墨白卻並沒有動,而是翹起了二郎腿,胳膊伸直搭在沙發背上,目露挑釁的看著墨席顧,笑道:“怎麽,懷疑是我幹的?像她這種賤人,人不收自有天收,你看,遭報應了吧!”

    “住口!”墨席顧生氣的訓斥道。

    就算林茵有千錯萬錯,她也是止安的親生母親。再說,人都死了,他又何必在用這種語氣侮辱一個逝去的人。

    “您生氣了?”墨白依舊在笑,他笑的肆意,笑的張狂,笑的忘乎所以,“怎麽,您想將我怎麽樣?是殺了我,還是想將我踢出這個皮囊?如果都不是,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墨白說著,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算算那個賤人死亡的時間,我那個‘癡情’的老子就要衝過來了吧,您猜猜,他會在什麽時候到?是今天,還是明天,還是……此刻。”

    “墨白,你個逆子,你給我滾出來。”

    憤怒的吼叫聲從門外傳來,墨白卻笑著挑了挑眉,滿不在乎的對墨席顧說道:“您看,我說什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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