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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無雙轉過身來,對上那純粹無暇的眸子,心中愧疚更甚,隻是當下有著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她反手握住了婉熹冰涼的手道:“公主莫怕,無雙去去就回。”

    婉熹思想鬥爭了一會,還是漸漸地鬆開了洛無雙的手,輕輕地嗯了一聲道:“你去吧。”

    婉熹答應得這麽快,反倒讓洛無雙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進退兩難。最終洛無雙還是決定先把這次事件背後的人先抓出來,她臨走之前深深地瞧了婉熹一眼道:

    “錦雀會來照顧公主,外麵有重兵把守,公主無須擔心。”

    婉熹依靠在床幃邊,雙眼無神,隻是一夜之間,婉熹憔悴萎靡得厲害,高高的顴骨凸起,麵色嚇人。

    洛無雙從如意苑出來以後連忙進了密室,想要寅楚給自己一個交代。密室裏麵寅楚正在泡茶,從沏茶溫杯的手藝就可以看得出來,寅楚的茶藝非凡。

    洛無雙麵無表情落座在寅楚的對麵,洛無雙正欲說話,寅楚便搶在洛無雙前麵開了口道:

    “我知道爺現在喝不下茶,此事寅楚責無旁貸,自當請罰。”

    “隻是今年的早春茶,或許這是寅楚最後一次喝。”

    洛無雙明白寅楚話中的意思,寅楚此人年紀輕輕卻能當前鎮南王的軍師自然是個人精,知道自己難辭其咎,先把自己的後路斬斷,也算是另辟蹊徑尋找一條活路。

    “為什麽給他們留下可趁之機?”

    “是寅楚管教不力,軍中裏早已有人生了異心,來到京城之後攀戀權貴。”

    “你既然早有察覺,為何不早早上報於我?”

    “寅楚前日已經處理,原本以為能等到爺從軍營裏麵回來再行稟告也不遲。”

    洛無雙麵色陰沉的將茶杯擲於地上,飛散的茶杯碎片即將觸上洛無雙眉眼的時候,寅楚上前一步欲幫洛無雙擋住,卻被洛無雙一馬鞭打得釘在原地。洛無雙快馬加鞭回來,一身戎裝都沒有換下來。寅楚不再上前,眼睜睜看著碎片在洛無雙的眼角上劃出一道的血痕。

    洛無雙垂下雙眸,一滴鮮血就順著她的睫毛滴落,似一滴血淚。不過一瞬之間,洛無雙就抬起了頭,銳利的目光像一把刀一樣直插寅楚的靈魂深處。

    “寅楚先生,若是你並不是真心的幫助我,何必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若剛才飛向我的並不是一粒小小的茶杯碎片而是一支飛箭抑或是一把惡刀,先生如果預先知道卻不告訴我,那麽無雙就不僅僅是劃破眼皮這麽簡單了。”

    “不知爺到底是什麽意思,寅楚並無二心。”寅楚微微頷首弓腰道。

    洛無雙冷哼一聲道:“沒有二心比有二心更加讓無雙鄙夷,若是有二心好歹還能在侍奉其中的一中是忠心耿耿。”

    寅楚聽完洛無雙的話之後,嘴角邊浮現了一絲不可捉摸的笑容,他直起了腰身,將手背到了身後。洛無雙話中的意思再直接不過了,寅楚也不再裝傻下去,寅楚自從前鎮南王那邊劃到洛無雙的麾下之後,以他對洛無雙的了解倒也不至於說覺得洛無雙是個不值得扶持的庸才,但是寅楚心中還欠缺一個真正認洛無雙為主的考驗。

    此刻看來洛無雙早已經清楚自己的心中所想,寅楚也無須隱藏自己的心意,寅楚確實一早知道有人生了異心,也動手除掉一部分的不確定因素。但是寅楚沒有恰恰地將一些異變的因素明稟給洛無雙,雖然若是他第一時間能夠稟告給洛無雙,洛無雙就一定能將此事扭轉。

    可是他並沒有,所以洛無雙此時才會如此地動怒。不過此事目前的發展形勢,倒是也是寅楚樂於看見的,雖然洛無雙沒有明確地告知自己的二國聯姻的具體計劃。

    但是從洛無雙近日來的謀劃和行動完全沒有避開過自己,所以自己大概也能夠猜出洛無雙的計劃,他可不認為把一個聯姻公主劫走且不留痕跡是個好主意。且不說這個計劃要耗費多少的心力和謀劃,即便是真的能夠成功,自己又能從中獲取什麽利益呢?一個最好的軍師不是製作天衣無縫的計劃,而是將利益最大化,將損益降低最小。

    所以寅楚放任了事態的發展,若是今日洛無雙不能毫發無損的從院裏走出來,那麽他必定會棄主另投,若是洛無雙毫發無損從院裏中走出來,那麽洛無雙就將是自己認定之主。

    “寅楚自從懂事之日開始,就被灌輸的是大利大義思想,雖然知曉人情世故卻不是寅楚應該考慮的因素。”

    “寅楚確實存在考驗爺的心思,但是爺又何嚐不知道寅楚存著這樣的心思呢?也許爺隻是不知道寅楚的會在何時實施而已。”

    洛無雙聽罷,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猶如冰窖的聲音傳來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謀劃思慮毀掉了一個少女的清白?”

    “寅楚知。”

    “你知不知道,我之前所作的努力因你被全部打亂?”

    “寅楚知。”

    洛無雙不再開口說話,寅楚也像石雕木刻的一般,站著一動不動。默了一刻鍾之後,洛無雙朝寅楚擺擺手道:“你退下吧,若是再發生這種後院起火的事......”

    “寅楚知。”

    洛無雙知道從今日之後,寅楚算是徹底歸於自己的麾下,她之前倒是也瞧出一些端疑,卻不知道因為自己的疏忽,會給今日帶來如此嚴重的後果。她之所以沒有追究寅楚責任,也是正是因為是自己種下的因果,何苦全然推給他人。

    正在家中賞花喝茶的花雲崢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他聽完之後抓住來人的領子吼道:“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竟然現在才通知我?”

    “屬下該死,這次的消息實在被封鎖得嚴密,屬下與丞相府的探子是同時拿到消息的。”

    花雲崢一聽君慕白也才收到消息,這才鬆開探子的衣領,素不知這是丞相探子交代給他保命的法子還真管用,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

    “洛大人如何?”

    “洛大人自從快馬加鞭趕回來之後,一直沒有出過府。”

    花雲崢思慮了一會之後,把事情前後想了個大概,緩緩開口道:“備馬,去少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