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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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傾宇看了一眼左二,那家夥也會如此細心?隨即放下了簾子。
杜小七躺在車內的軟塌上,悠閑的道:“你可真會享受啊。”
我喜愛雲遊,來京城也閑不住,這行頭當然要好一點才舒適,改日你有時間,我帶你遊遊京城,欣賞欣賞京城冬日的風景。”
杜小七慵懶的道:“好啊!自從來京城我都沒有好好欣賞過京城的風景。”
一言為定,等過幾日下雪,我帶你賞雪看梅。”
左二坐在車外,手裏把玩著一顆小石子,聽著車內的對話。小姐不是主公的心上人麽,這四皇子在小姐麵前獻什麽殷勤,還聊得如此開心,那主公怎麽辦了?
氣憤的將石子彈到了馬屁股上,馬兒受驚,嘶鳴了一聲,瘋狂的奔跑在荒涼的道路上,馬夫慌亂的拉緊馬僵揮舞馬鞭企圖控製發狂的駿馬。
躺在軟塌上的杜小七被馬車突來的顛簸顛的從軟塌上滾落,呼延傾宇傾身一把抱住杜小七,杜小七跌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懷中的女子身材不顯豐滿卻異常柔軟,一股女子的體香撲向呼延傾宇的鼻腔,使他感覺時間似乎都已慢了下來。
杜小七趴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著他急促的心跳,她的心髒似乎也在劇烈的顫動。
前世雖是大齡剩女,但是從未和哪個男性如此接近,過慣了獨立生活的她,第一次體驗了一把傳說中的小鹿亂撞,臉紅心跳。
受驚的駿馬很快被馬夫製服,馬車又平緩的行駛起來。
她慌亂起身,撫了撫整潔的發髻,重新坐回軟榻上。
呼延傾宇從馬車地板上爬起來,坐在她對麵的軟榻上,兩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可疑的紅暈。
杜小七“噗嗤”一聲笑出聲:“你是男子,怎的還如此羞澀,你看你,臉都紅了。”
呼延傾宇惱羞成怒:“你不也臉紅了!”
車內的兩人相視一笑。
坐在車外的左二,聽到車裏的動靜,用手捂住了臉,呢喃道:“主公,我對不住你啊!”
一刻功夫,馬車停在了昨日的那座民房門前。
呼延傾宇跳下馬車,轉身拉著杜小七下車,兩人站在緊閉的門前,她轉身對左二道:“你在此等候,不必陪我進去了。”
左二剛想反駁,就見杜小七已推門進去,反手又將門關上了。
他撓了撓頭,又坐回馬車上。
呼延傾宇帶杜小七直接走到後院,在後院的草棚裏,看見了正在對桌上的鐵器進行打磨的蒼何。
蒼何見杜小七走過來,兩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杜姑娘,已經好了,你看看是否合適?”
杜小七接過蒼何手上的暗器,整體是厚厚的圓形,已被蒼何打磨的透露著金屬的光澤,底部有一個方孔,此刻已經被蒼何穿上了條狀的牛皮。
她圖紙所畫正是如此,是根據現代的手表,和唐氏著名的暗器暴雨梨花針所改製。
圓形的中間會放置兩層繡花針,每層大概可放置50餘根,他們全有一個個精細的彈簧和鐵豆控製,而總開關卻在圓形的背麵接近方孔的地方。
杜小七打開圓形,檢驗著裏麵的各項控製機關。
隨後接過蒼何遞過來的繡花針,放置在上麵一層,對著旁邊五米遠的牆體進行測試。
按下開關,繡花針“嗖”的一下從圓形側麵那密密麻麻的小洞裏飛出,瞬間就沒入了牆體。
三人上前察看,隻見泥土砌製的牆體上麵有一個深深的小洞,繡花針已整根沒入。
呼延傾宇正色道:“力道很強,但是殺傷力不大。”
杜小七露出了邪佞的微笑:“如果在每根繡花針上塗上毒藥呢?”
呼延傾宇轉頭看向她,是啊,塗上毒藥,殺傷力就瞬間提升了。如此快的速度,如此小的物體,讓人防不勝防。
把玩著手中的暗器,沉吟了一瞬:“你說給它起個什麽名字好呢?就叫幻影針吧。”
上麵一層可以塗上毒藥,下麵一層可以塗上麻醉劑。她將幻影針帶在手上,金屬的質感讓她懷念起現代的手表。
這件暗器,全天下也就隻有我蒼家能夠打造的出,能在有生之年打造出如此精密的暗器,也算是死而無憾了。”蒼何看著杜小七手腕上的幻影針。
晃了晃手腕,看著幻影針,她覺得心裏安定了。
在情急之下,生命有了保證,就等於隨時給自己備了一條後路。
坐在寬敞豪華的馬車上,杜小七對自己手腕上的幻影針愛不釋手,反複把玩著。
呼延傾宇看著對麵的杜小七,抿了抿唇:“小七,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萬不可使用此暗器,在任何時刻,不可展露你對於武器的天賦。”她不懂當今的局勢有多緊張,不懂他的父皇有多狠辣。
嗯。”把玩著手中的幻影針,越看越喜歡。
馬車剛在丞相府中停下,杜小七掀起簾子就看見門口已經停了一輛馬車。
呼延逸塵還有宮裏的大太監小安子已在門口等候。
杜小七下車,拉了拉寬大的袖口遮蓋住手腕上的幻影針。
又去哪了?怎的才回府?”呼延逸塵看向杜小七,冷冷的道。
杜小七挑了挑眉。
小安子手舉聖旨,高聲道:“聖旨到,民女杜小七接旨……”
杜小七看了眼小安子,這個時候傳旨是何用意,難不成呼延洛澤出事了?
還是呼延浩軒去他皇帝爹那裏告狀了?
她慢吞吞的跪在小安子麵前。
小安子垂眸看了眼杜小七,展開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現有民女杜氏,醫術精湛,品性甚佳,有此神醫,朕心甚慰,特,封為太醫院宣判,掌管太醫院,欽此…杜宣判,接旨吧。”
杜小七跪在地上低頭沉吟,這老皇帝是何居心,艄月國未聽說有過女官,況且她不認為她有什麽讓皇帝另眼相待了。
最重要的,一旦進宮為官,她還如何遠走高飛。
她歪頭看向呼延逸塵,以眼神暗示。
呼延逸塵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杜小七,輕輕搖了搖頭,聖上的聖旨,誰敢不接。
她抿了抿唇,是啊,不接就是抗旨,雖不知在這裏抗旨是何罪,但她小命不保是肯定的。
雙手攤開高舉於頭頂道“民女謝主隆恩!”
小安子將聖旨放入她的手中。
用太監特有的嗓音道:“哎呦,杜院判趕緊起身,您可是讓雜家好等啊。”拉起杜小七接著道:“您啊,可是我們艄月國第一位女官哪,以後可別忘了照扶雜家啊……”
杜小七抿唇,手中緊握著絲質的聖旨:“公公言重了。”
管家手握一定銀子,放入小安子手中:“公公辛苦了,請公公喝茶。”
小安子喜笑顏開,扮嫵媚狀:“哎呦,奴才謝將軍賞……”朝呼延逸塵點點頭,轉身離去。
呼延傾宇從車中下來,走到杜小七身前,皺眉道:“父皇怎會下此旨意?”
杜小七嘴角下彎,透露著她的心情很差。
此刻的她,一點不似一名剛及笄的少_女yin沉的使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躲不掉,就隻有接受。”大不了丟了這條小命,這條命,本就不屬於她。
呼延傾宇察覺到她的異常,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不用擔心,凡事有我,既然父皇讓你做女官,你就安心做你的女官。”
杜小七抬眸看向呼延傾宇,莞爾一笑道:“放心。”
放在肩上的手,轉而又拍了拍她的頭:“那我先回了,明日我到太醫院尋你。”
轉身朝馬車走去,杜小七看著馬車漸漸行遠,直至消失在巷口之中。
身後卻傳來呼延逸塵冷冷的摻雜著怒火的聲音:“看夠了?”
看著他們在他麵前如此互相關懷,感覺是如此的刺耳,他甚至有種衝動,直接將她拖回府裏的衝動。
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呼延逸塵,這人無時無刻都在懟她,隨時隨地的表達著對她的嘲諷,就算討厭一個人,也無需做的如此明顯吧。
是啊,看夠了,我要回府了。”轉身朝府中走去。
手臂被他一把抓住,呼延逸塵冷冷的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拚命的想要遠離我,現在呢?進宮為官,杜小七,原來你的誌向如此宏偉!”
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如同鐵鉗般扣在她的手臂上
冷冷的帶著點嘲諷的道:“是啊,我想入宮為官,可是,呼延逸塵,就算我想垂簾聽政,那又與你何幹?你就如此討厭我,如此厭煩我嗎?既然如此,為何不早早放我離去,整日讓我在你麵前晃悠,來增加你對我的厭惡,你他md是不是找虐型的?老子真是受夠你了!”
這事本就讓她心煩,一道聖旨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他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用盡全力,一把推開呼延逸塵,轉身朝她的月荷苑跑去。
自從穿越至今,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一切的一切,皆因遇見了他而發生了改變。
一入宮門深似海,她就像是大海上的一葉帆船,隨便一個小浪都能使她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