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明媚的陽光刺眼，雙眸睜不開，熊挪開聖經，眼前一片明亮。

    遮擋住，歇了一會兒，繼續觀看，毒辣的陽光，蒸發海麵，涼爽不再，反而是熱氣騰騰。

    這座小島，溫度出奇讓人討厭，時而寒冷，時而熾熱。

    “這種鬼天氣，想要睡個午覺都不行。”

    一個午覺被驚醒，無法繼續入眠，熊坐起來。

    凝視周圍，一棵大樹下，草坪綠意盎然，外麵是遍地野草，開花的花瓣上飛舞著美麗的蝴蝶，張開翅膀，采摘甜蜜。

    鳥兒在築巢，勤勞的它們不知道有人在偷窺它們，山間的猛獸，被熱得不行了，低頭喝水。

    一切，都是那麽美麗。

    這樣一幅畫裏麵，多出了一個不速之客。

    “接下來，要去哪裏呢？”

    睡醒了，該是吃飯的時候，熊看向了下麵，城鎮熱鬧，行人多多。

    他看到了海軍到來，駐紮上麵，似乎來了不少人，他們在警惕某種可怕的東西。

    “應該不是找我的。”

    這種話他自己都不怎麽相信，應該是蕾娜泄露了消息，或者是這裏一直都有海軍蹲著，一旦發現不對勁，立刻稟報。

    他不在意，誰泄露的他都無所謂，起來，朝著下麵走去。

    山峰吹來一陣風，小草彎腰，樹木飄落落葉，掠過耳邊。

    前麵的城鎮，揚起了一陣陣的炊煙，渲染了一副美麗的畫。

    他知道，該下山了。

    來到城鎮上麵，海軍走來走去，看到熊走過，瞄了一眼，並沒有攔截住他。

    熊來到那間咖啡店，繼續喝咖啡，外麵的蕾娜水果攤，早已經不見了，應該是離開了這裏。

    也對，自己在這裏，她能安心蹲在這裏嗎？

    咖啡到來，還來了一盤牛扒，很大一塊，煮的還可以。

    切割，叉起一塊放在嘴邊，細細品嚐，不愧是廚師，比起自己是要好了一點，不過，比起專業的廚師，還是差了一點。

    “有空的話要去海上餐廳看看，嚐試一下那裏的美食。”

    這隻是一個念頭，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

    牛扒吃完了，熊看著外麵，海軍迅速占據了外麵，吵雜聲不斷，熊沒有留意，繼續吃東西。

    第二塊牛扒吃完了，老板送上來第三塊，第四塊，第五塊準備下手，被人給拿走了。

    他放下叉子，不知道如何麵對來人。

    女人，美麗的女人，坐在對麵，給他很大的壓力。

    其他客人看到這種情況，迅速離開，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裏。

    門口被海軍包圍起來，周圍應該也差不多了，封鎖住了。

    女人大大咧咧坐在對麵，吃著熊的牛扒，絲毫沒有因為熊吃過而嫌棄。

    一塊牛扒吃完之後，她溫柔擦拭嘴角，動作輕輕。

    紅潤的嘴唇，在手帕上沒有染上痕跡，她凝視熊。

    四目相對，兩人不由得愣住了。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相互不說話，這一刻，變成永遠。

    安靜的餐廳，落針可聞，兩人誰都沒有打破這份平靜。

    “滴答。”

    時鍾在走動，跳動指針，發出微弱的聲音。

    兩人依舊對視著，女人眼睛出現了一點微紅，紅絲蔓延。

    她手捉住手帕，用力捏住，心情很複雜。

    熊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同樣不安靜。

    他們都尷尬著，同時低頭，咬住嘴唇。

    你不開口，我就不說話。

    這樣的模式持續了一段時間，熊開口打破沉默，畢竟，他是男人。

    “你怎麽來了。”

    聲音落入安靜的氣氛內，女人抬起頭，雙眸醞釀淚珠，注視著熊。

    淚珠醞釀，始終不肯逃出眼眶。

    “你不想看到我？”

    熊低頭，沉默，此刻，唯有沉默。

    想，不想，他怎麽回答都不好。

    女人看出了熊的心思，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你變老了。”

    很多年了，他們不再是當年的少年了。

    他老了，自己也成熟了。

    當年的他們，和現在的他們，差別很多，唯一沒有差別的是，那個眼神。

    “是啊，歲月不饒人，老了。”

    年紀不算老，心態已經老了。

    “這些年，你還好嗎？”

    同樣一句話，不同的畫麵。

    你還好嗎？

    所有人都會回答我很好，熊也不例外，露出一絲笑容“我很好。”

    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桃兔心中湧出一股心痛，我很好，三個字，說出了很多。

    苦澀的回答，尷尬的表情，盡管他在微笑，她知道，他在刻意隱瞞自己的悲傷。

    他過得好嗎？

    不好，非常不好，每天都過著艱難而危險的生活，隨時都可能死去，這樣的生活，能好嘛？

    海賊，每一個海賊都不會好的，因為他們的選擇，讓他們不得不過上流浪的生活。

    居無定所，流浪，孤單，寂寞，思念愛人，隻能看著某個方向，愣愣出神。

    “你呢。”

    “我也很好。”

    很好，這兩個字，讓人心痛。

    誰都不好，他們都知道，可他們回答的都是一樣。

    過得不好，我們也要說過得很好，不能讓他們擔心。

    “那就好。”

    熊呼出一口氣，不是輕鬆，而是更加沉重。

    他們看到彼此的心，看到他們的想法，卻不說出來。

    知道，了解，所以，藏在心裏。

    “聽說你前段時間挑戰白胡子了，怎麽樣？”

    “還好吧，輸了。”熊沒有仔細說，輸了，兩個字代表一切。

    他輸了，她知道。

    他的消息，她全部都知道，之所以問，為了讓彼此說更多的話。

    “沒受傷吧？”

    仔細打量一眼，沒有受傷，心中鬆了一口氣。

    “沒有，你看我，都能吃下幾塊牛扒了。”

    指著桌子上的盤子，熊得意說著，桃兔忍不住好笑，霎時間，笑靨如花。

    她的美，無可複製。

    她的笑容，那麽美麗，那麽動人。

    她終於笑了，這是看到他之後第一次微笑。

    還是微笑時候的她是最美的，熊內心如實點頭道。

    桃兔看到熊眼中的欣賞，放鬆，以及一點點說不出來的情緒。

    臉色微紅，手捂住臉龐，不讓自己出糗，低頭，內心腹誹一句“你啊你，怎麽還是那樣，不能矜持一點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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