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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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司睿手裏拿著毛巾呆坐在沙發上,身前擋風的人沒了,空調的涼氣縈繞四周,他眼望著她狂奔回去就像被貓追的耗子,心裏暗笑,他又不會吃了她,跑這麽快做什麽?何況現在才幾點?她就是回去了也睡不著的。就他一人呆坐客廳也沒意思,便也起身關掉了空調回了自己的房間,有點不大習慣,他們倆從現在開始就是一人一個房間了。
回到房間,她一看手機才七點不到,往床上一趴,明天開始就要正式在蘇幕遮的工作室幫忙了,也不知道會是何種情況,這麽一想真的有點頭疼了,隨手看了眼給蕭司睿備著的cos服物流,明天就應該能到魔都了,要是結束的早可以早些回來給他試試。
隔壁門響,感覺他好像已經回房間了,她這才重新爬起來回衛生間把衣服給洗了晾到了衛生間外的一處小陽台,雨已經停了,外麵的空氣涼涼的,仍舊是一開始拿著土腥味和魚腥味,也不知道這雨是哪來的水。殘留在牆簷的雨滴落在每家的空調室外機上,發出了‘哆’‘哆’的聲音,住的樓層比較高,極目而望,眼前除了高樓,就是交叉錯疊的車流,馬達之聲及時隔的很遠也能聽得見。
再次回到房間,身上酸乏的感覺重了些,看樣子她確實是要感冒了,可這次沒備感冒藥,喝了點熱水,空調溫度打高了些,她把自己圈進了被子裏,折騰了一天,倦意來勢洶洶,不過八點多,她就抱著昏昏睡去。
睡了一陣,就感覺周身有點熱,踹了踹被子,恍惚間就感覺身邊有什麽在動,然後就感覺自己被人攬住了。她也沒當回事兒,有時候會做這種奇奇怪怪的夢,鬼壓床都是經常的,何況這種夢?迷迷糊糊的告訴自己再睡著了就啥也沒了,然後混混沌沌的就又睡了。
蕭司睿臥在她身後將她的身子圈在懷裏,她動了一下,原以為她會醒,卻沒料到她心居然這麽大,被人摟著也沒反應,很快呼吸聲音就平穩了些。悶聲失笑,他攬的她更緊了些,這還是自回到過去之後他第一次這麽攬著她。
及至半夜,任彤實在感覺有些不對,有一雙手在她身上遊移著,這種感覺很熟悉,而且很真實,完全不像在做夢。
臥槽?”猛然驚醒,窗簾厚遮之下窗外的霓虹仍舊能投進幾分,可背著窗的她眼前還算漆黑的。完全清醒之後她仔細感受了一下,不是做夢,是真的有人在她身上輕撫著,內心咒罵了一句:媽的,他什麽時候到自己房間來的,還上她的床了!
蕭司睿確實是故意的,懷中柔軟,發鬢馨香輕軟,因為分房睡她睡覺也沒就穿內衣,他在身邊躺著說不會心猿意馬是假的,二十幾年才初嚐魚水之歡的他此時有一個想法,想她將她完全交給她,不管是方白瓔,還是任彤。
因為是單人床,並不大,她翻了個身正對著他往床邊挪了挪,借著微弱的燈火之色打量著眼前人絕色的臉龐,那雙眼角微揚的鳳眼裏有很明顯的欲,望,明顯到連黑夜都掩藏不了,除了驚訝,還有害羞,她tm沒穿內衣好嘛,被他揩油揩半天想想都驚悚,說話帶著幾分責問:“你tm怎麽過來了?都幾點了還不睡覺?”
蕭司睿欺身前來,鐵臂將她往回摟了摟以防她一激動摔下床去,溫熱的呼吸噴灑到她發燙的臉頰,湊到她耳邊,聲音極輕極其柔軟:“彤兒,把你交給本王吧。本王會溫柔的。”
你……”他本身身材各方麵就是標準人形‘金戈’。此刻瞳色漆黑,借這微弱的光看著就像一個黑洞,幾乎能把她的神思吸盡,配合柔軟的語氣讓她失去理智,加上這美色,
見她沒什麽反應,他的細細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和臉頰,有了上次洞房的經驗,他這回知道一定要溫柔一些,什麽都可以不是重點,重點是絕對不能再粗暴了,要不然以後真的隻能當和尚了。
半晌,她的身子輕輕的顫,呼吸有些慢慢的急促了些,他知道她有反應了,但還沒準備好。
彤兒,害怕麽?”
這話洞房的時候他沒心情說,此刻卻是脫口而出的。
任彤沒有回答,呆呆的躺著,軟軟的,隨他動作,手緊握著床單,她心底有些慌亂,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她不是不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細密的吻從耳畔一路向下,靜謐中她能聽見他努力抑製和調整著的急促的呼吸,小腹感受著他緊貼著的逐漸茁壯的熾熱。
做了足夠時間的前戲,他確認了幾次她應該準備好了,可心底下還是有些不大放心,他又問了一聲:“彤兒,害怕麽?”
不要。”
突然的一句,聲音沙啞,帶著些哽咽,落吻之處卻濕答答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淚水漣漣了,蕭司睿愣了一下,打開了床頭的燈。
昏黃的燈光下,她好像哭了有一會兒了,但一點聲音都沒有,眼眶紅紅的,兩隻眼睛半睜著看著天花板,被子下的手緊緊的攥著床單,身子一個勁的顫。
他慌了,將她摟在了懷裏,完全不知道什麽情況:“怎麽了?害怕了?不繼續了,不哭了。”她一哭,什麽亂七八糟的心思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要。”她並不看他,喃喃的重複著這個詞,整個人同個斷了線的木偶一般,他攬她她也不動,頭歪靠著他的胸膛,眼睛還是半睜著,他一番話,淚水沒止住,反而淌的更凶了。
到底怎麽了?嚇到了?”輕輕吻了吻她的眼角,他完全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這麽哭成這樣?難道那次洞房真的讓她有如此心理陰影?
任彤現在完全陷在回憶裏,根本不知道身邊人在說什麽。原本的輕喃最後變成歇斯底裏的喊叫,她抓著床單,半眯著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任憑蕭司睿這麽喚她就像聽不見一樣,一個勁兒的扭著揣著,踢打著被子。
十三歲那年,她爸剛死,他的意外保險賠付了三十多萬被幾個叔伯姑姑以各種理由瓜分了,她和媽媽作為直係親屬居然一分錢都沒拿到。媽媽那段時間哭的肝腸寸斷,茶飯不思,一點力氣都沒有,更不提上班了,家裏幾乎斷了經濟來源,舉步維艱。
她的心情也不好,胸口整天悶悶的痛,原本挺活潑的人一下子就安靜了,那時候她也沒有發胖,身材標準,第一次姨媽來了之後,她甚至發育的還比其他同年齡的姑娘好些。
一直是走讀的,但回家的時候之前都會跟同學一起走,但那天補課之後下課下的晚,天色已經暗了,同學的媽媽來接走了同學,她一個人走回去。路過一處慌了不知道多久的建築中的二層小樓的時候,她就感覺身後有人腳步聲,然後脖子一痛,她很快整個人就癱軟到了地上,意識模糊。
隨後她迷迷糊糊的就被人扛進了那二層小樓裏被扒光了衣服……
她不知道那半個多小時她是怎麽熬過來的,也看不清非禮她的人的容貌,甚至都不能動彈,隻聞到了很重的酒氣。後來她暈了過去,再次醒來,衣衫倒是被重新穿上了,但下身的疼痛讓她徹底的奔潰了。
這事兒到最後她也沒告訴媽媽,要不然她怕她會瘋,沒有任何證據,她也沒記住那人任何的特征,報案也不會有人理睬吧。滿腦子就想著不能讓媽媽知道的她洗了個澡,洗了好幾遍,卻好像怎麽也洗不掉那殘留的酒味,默默的洗掉褲子上的落紅,她感覺她的魂兒都跟著這血一塊兒離開了她的身體。
一夜,兩人就這樣坦誠相待啥事兒沒做,蕭司睿一直緊緊摟著跟丟了魂一般的任彤,生怕她不小心動作太大就摔床底下去了。而任彤跟個孩子夢靨似的又哭又鬧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最後筋疲力盡才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