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身分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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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衡跟著聖人的手下很快地進了京城。

    隻是暗二並沒有帶著白衡直接入宮,而是領著他到了靠近宮門,一條住滿了達官貴人的幽靜胡同裏。

    胡同的最深處有一座宅子,宅子外表看起來樸實低調,門上連匾額的都沒有。

    暗二帶著白衡坐的馬車,拐到宅子的偏門,偏門口已經有人等在那裏了。

    白衡的馬車沒有停頓,直接入了偏門,又在院子裏行了一會兒後,這才停了下來。

    這時,一人從馬車門口探了進來,對著白衡說道:“辛苦你了,小白大夫。”

    白衡定睛一看,原來是墨竹。

    既然墨竹在這裏,想必太子殿下也在這裏才是,白衡心下這般想著,順著墨竹攙扶的手,利落地跳下了馬車。

    白衡抬眼快速打量了周遭一眼,這才發現馬車停在一個三進的院子裏,粗略一看,院子占地遼闊,一眼望去假山流水,花團錦簇,簡單中帶著大氣。

    進了廂房後更不用說,房裏布置精致典雅,看似樸實不奢華,其實處處都是精品。

    白衡不動聲色的跟著墨竹踏入了內室。

    蕭啟正坐在一旁的軟榻上,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他見到白衡來了,臉上掛上了笑容,溫聲說道:“小白大夫,要勞煩你了。”

    “世子客氣了,這是草民該做的。”白衡斟酌一會兒後,還是稱呼蕭啟為世子。

    雖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蕭啟的太子之位那是板上釘釘的,隻是聖人一日沒有下旨封太子,旁人就不好直接稱呼蕭啟太子殿下。

    蕭啟對這些稱呼也不在意,再者他和白衡的關係不錯,先不說白衡是他的大夫,就說白衡和陸祈護著他一路平安,衝著這一點上,蕭啟也不會太過虧待白衡和陸祈。

    白衡自也感覺得到蕭啟釋出的善意,心中終於籲了一口氣。

    老實說,自打肅王登基之後,白衡的心裏便一直吊著,以往身分差距就很大的王爺和世子,一夕之間變成了更高貴的存在。

    這讓白衡心裏不斷的琢磨,該如何拿捏和世子見麵之後的一個度。

    所幸世子沒有變,並沒有因為身分的轉變,就改變了對他的態度,這對白衡來說,實在是最好的結果了。

    放鬆之後,白衡便放下心中雜念,開始專心替蕭啟調理身體。……

    ******

    桐城陸家

    陸祈回到陸家之後,表麵上看似低調一直窩在府裏,可早在拜見過陸老爺子的當天,陸祈便避過眾人耳目,悄悄的走了一趟白家。

    隻是他到了白家之後並沒有見到白老爺子。

    他按照白衡留下的訊息,找到了白衡留在白府裏的心腹,可據那人所說,白老爺子前些時候說是要出門采藥,就這樣再也沒有回來。

    起初府裏頭沒有發現異樣,畢竟老爺子往年也時常出遠門,常常一去個把個月是常事。

    直到府裏遲遲沒有收到老爺子的音信,這才發現不對勁。

    白仲輔發現不對勁後,並沒有聲張,隻是派了心腹出去尋找。

    畢竟族裏頭可還有其他人虎視眈眈著他們的產業呢,就說白府裏,他的二弟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天到晚就惦記著大房的鋪子。

    以前老爺子還在,可以震懾住其他鬼祟的族人和二弟,可若是老爺子走了,白仲輔獨木難支,要守住白家偌大的家產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逮。

    所以白仲輔絲毫不敢讓老爺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傳出去。

    可他瞞得過府外的族人,瞞得過其他人,就連二弟都被他瞞住了,卻被他的枕邊人給發現了。

    不隻白夫人發現了,連蕭柔安都嗅著了蛛絲馬跡,試探了幾次之後,蕭柔安便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一次因著白衡的關係,所以蕭柔安處於被動的位置,被動地入了府,被白夫人壓製下去,可她怎麽說都替白大爺生了個白衍,所以她在白仲輔心中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再加上她入府之後便伏低做小,竭盡全力巴結著白仲輔,就這麽攏著攏著,又把白仲輔給攏了回來。

    不僅把白仲輔攏了回來,甚至還讓白仲輔答應把兒子從白夫人那裏抱回來。

    而白夫人因著被白仲輔傷透了心,看開之後便也不再在意白仲輔,隨著底下妾室爭寵,對白仲輔一直冷冷淡淡的。

    當她聽聞蕭柔安想要將白衍抱回去時,也隻是勾勾唇角,便讓人把白衍抱走了。

    白衍又不是她的親子,她把白衍抱到身邊一來可以震懾住蕭柔安,二來也是忍著惡氣想將白衍和蕭柔安隔開,好好教養白衍。

    畢竟再怎麽說,白衍也是白家子孫,不好讓他跟著蕭柔安那樣的生母給毀了。

    誰知蕭柔安目光短淺,竟以為她想搓磨蕭衍。如今白仲輔開口,白夫人也不再枉做好人,便把白衍還給了蕭柔安。

    前有蕭柔安的溫柔解語,更是襯得白夫人的冷心冷情。

    得不到白夫人幾句軟話的白大爺,幹脆就轉頭又投向了蕭柔安的懷抱。

    蕭柔安好不容易又攏住了白仲輔的心,自是使出千般手段,終於磨得白仲輔點頭同意將白衍記在白夫人的名下當作嫡子。

    蕭柔安想得美,如今老爺子不在了,白家後院可不就是白仲輔的天下了,想來白夫人也不敢和白仲輔作對才是,所以她壓根兒都沒想到,白夫人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隻要想到當日白夫人當著自個兒的麵,不帶一句髒字卻把自己諷刺得體無完膚,蕭柔安的心裏更是不得勁兒。

    她以往自視甚高,覺得自己生得好,理應有個好前程。

    白仲輔哄她的時候,也是把她捧得高高的,哪裏想得到,白仲輔口中無趣的正室夫人,生得花容月貌不說,家世也比她好太多了。

    打從第一眼見到白夫人,蕭柔安就有一種自慚形穢的自卑。

    這一種自卑之前還埋得好好的,可就在她妄想一些不該得到的東西時,就被白夫人的氣勢給勾出來了。

    白夫人先前便想開了,白仲輔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會繼續在對方身上費心思,蕭柔安不惹她也罷,可如今一個庶子竟然也敢妄想嫡子的名份,她說什麽也不可能點頭答應下來。

    況且她又不是沒兒子,她的白衡還好好的呢,何必把一個戳人心窩的庶子認在名下?

    所以不管白仲輔如何威脅利誘或是以情相勸,白夫人冷著一張臉,不點頭就是不點頭。

    隻她怎麽都沒想到,在得知老爺子失去消息後,白仲輔第一時間封鎖消息不說,接著竟是來到她的院子,想要逼迫自己點頭認下白衍。

    她氣不過怒嗆了幾句,就被白仲輔給軟禁起來了。

    白府正院裏

    白夫人坐在窗邊,麵無表情的眺望著遠方。

    她身邊的一個媽媽麵帶憂愁的陪著她。

    她身邊的媽媽是她以前的陪嫁丫鬟紫玉,配給了院外的一個小管事,然後又回了白夫人身邊當差。

    另外兩個陪嫁丫鬟則是都嫁到了外頭的管事,在外麵幫著白夫人打理嫁妝。

    紫玉嫁給了前院的管事林其,所以大家都稱她一聲林其家的。

    林其家的見白夫人坐在窗口,便低聲勸道:“夫人,這裏風大,您要保重身子啊。”一邊說著,手裏的動作也沒有落下,替白夫人披了一件披風。

    白夫人聞言淡淡地說道:“再冷冷得過我的心麽?”

    她本已經對白仲輔失望了,可她沒想到,白仲輔還能讓她更絕望,他要美妾要美色,自個兒都沒有攔著,外頭那些阿貓阿狗想進府,她捏著鼻子認了。

    如今竟然想要動搖衡兒的地位。

    白夫人不知道,白仲輔的心可以冷硬到這個地步。

    再怎麽說,白衡也是他們的兒子不是麽?白衡還是長房的嫡長子呢。

    結果她和他的兒子,還比不過一個外室的私生子!

    每每想到這一點,白夫人就替白衡恨得咬牙切齒。

    林其家的見夫人臉色不豫,便知曉夫人定是又想到了大爺,一想起大爺,就是林其家的都想歎氣,這都是些什麽遭心事啊。

    “夫人,您放心,老太爺一定會平安回來的,大爺的想法不會得逞的。”林其家的看不過眼,在白夫人的身邊低聲勸慰了一句。

    白夫人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父親多年來時有外出,這一次想必是在那裏耽擱了,大爺倒是有一點做對了,沒有讓其他人探聽到消息。”

    “說得也是,倘若二爺或二夫人知曉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幺蛾子呢。”

    白夫人聽罷歎了一口氣,二房這些年來一直盯著大房,除去大房產業多之外,何嚐不是因著衡兒受到老爺子青睞,日後極有可能接替家主之位。

    不隻二房,就是族裏人也頗有微詞,畢竟她的衡兒年歲實在是太小了,未及弱冠就顯出這樣的天賦,實在是太過打眼了,也不是好事。

    現如今又跟著陸家少爺上了京城。

    思及此,白夫人的擔憂更甚了,外人隻道白家日後要出頭了,畢竟白小少爺竟然攀上了肅王,而肅王已在前些時候成了當今聖上。

    可要白夫人來說,她寧可兒子安全的待在身邊,也不要兒子卷入京城裏的風波。

    畢竟滔天的富貴,豈是這樣好搏?就是搏來了也得有命才能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