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臨陣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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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利落的處置了鬧事的人, 順帶又宣揚了一番白家藥鋪。
也讓眾人知曉, 白家藥鋪做事憑良心, 不僅對病人負責,也是對自個兒的鋪子負責。
不過這時候, 有人突然說道:“小東家說得這樣堅定, 可我並未見到病方或藥方上有簽名啊。”語畢,還揚了揚手中的紙張。
白衡聞聲望去, 心下冷笑一聲, 終於釣出背後的人了。
在場眾人聽那人所說,又開始疑惑了起來。方才白小東家雖然說得大義凜然的, 可其實許多人都是沒見過藥方或病方的。
這年頭,生病了能夠上藥鋪看診抓藥那都是有閑錢的。
有許多老百姓都是家裏備著簡單的草藥,有個頭疼腦熱的, 隨便喝些藥,自個兒熬過去就好了,哪裏能上藥鋪。
因此也就沒見識過啥藥方或病方了。
至於去過白家藥鋪的人,也不敢說自己就真的看過或記得那上麵真有簽名。
那人見白衡不說話, 自以為拿住了白家的把柄,將那紙張抖得更大力了,臉上則掛著譏諷的微笑,“白小東家, 我可是拿著證據說事,可別再說我汙蔑你們白家藥鋪了。”
老百姓們原本見鬧事的人被帶走了,以為沒有好戲看了, 誰知這還沒完呢,簡直是好戲一出接著一出,因此本來已經慢慢散開的眾人,這下子又不肯走了。
白衡眼見著眾人又聚集了,這才開口說道:“這藥方和病方上的簽名,原就是為了厘清責任,因此簽名不是越大越好,不過做個記號罷了。”
白衡沒有說出口的是,原本定下這規矩就是防著類似今日這樣的栽贓陷害,如何還會大剌剌的將簽名秀給所有人看呢。
早在這輩子醒過來後,他就開始著手準備,他將這規矩獻給老爺子後沒多久,老爺子很快就讓所有白家的鋪子立下規矩。
其實白衡當初也不過是以防萬一,也不確定這輩子還會再次發生一樣的事。
誰知他的未雨綢繆還真用上了。
思及此,他走上前去接過那人手上的病方,指著右下角一塊兒不起眼的地方,對著眾人解釋道:“這便是大夫的簽名。”
有那識字的湊上前去,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是什麽字。
因此便有人問,“這寫的是個什麽字啊?”
白衡解釋,“為了以防被模擬,所以白家藥鋪的大夫和藥童們簽名時,簽的是在白家留下的代號,外人模仿不來的。”
他一來是解釋,二來也是給有心人敲一記響鍾,別想著再設局陷害白家人,這藥方和病方上的簽名,不是你們說學就能學到的。
若有那不死心的真想模仿,白衡也不在意。
都說了是白家特有的代號,自然連簽名用的墨水也有玄機。
白家身為藥草世家,要調出特別的墨水壓根兒不是問題,就是你能把簽名模仿得惟妙惟肖,到了白家一驗,墨水不同就是不同。
更遑論那簽名還跟鬼畫符似的,難學得要命。
因此白家藥鋪這一規矩,可以說是完全杜絕了被陷害的可能。再有,坐堂的大夫和藥童們更是盡心盡力,也不敢胡亂敷衍。
否則當真出了問題,拿過藥方或病方一看,立時就知道這病號是誰負責的。
想推托都沒辦法。
這也使得白家藥鋪上下,人人都戰戰兢兢的做事,不敢掉以輕心,就怕把自己給坑進洞裏去。
經過白衡這一解釋,眾人便放下疑心,那人還想再說話,白衡輕輕甩了甩病方,淡淡的問道:“病方上寫著病人因難產身子骨落下病來,是陳年的痼疾,需好好調理一番,不知可是尊夫人?”
“這潑皮哪裏有夫人啊?”“是啊,他孤家寡人一個住在城西討生活呢。”“就是就是,他家裏吃了這頓,下頓還不知道在哪呢,哪有錢討婆娘啊……”
眾人一聽頓時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的便將那人的底細給掀光了。
“既然閣下還未成親,不知我手上這病方你從何處得來的?”白衡聞言臉色凝重,抖了抖手上紙張問道。
那人被白衡問住了,支支吾吾說不出口,他哪裏能說是別人塞給他的。
他拿了銀錢辦事,如今沒有辦好就算了,若是扯出背後的人,想必背後那人也不會饒了他。他自來就在下底層混,自然通曉這些道理。
因此白衡一問,他便故做惱羞成怒地說道:“你管我病方哪裏來的!”語畢,一把搶過白衡手上的病方,轉身便跑開了。
他動作太快,旁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已從人群中逃竄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白衡也沒有追究的意思,將那人給逼退就算了。
今日這一事,便是白家鋪子大勝,往後再有人想算計白家鋪子,也得掂量著來。
解決完這事後,白衡便回到鋪子裏,掌櫃的這才迎過來,低聲說道:“坐堂大夫家裏沒人,聽鄰居說,一大早全家便出城了,說是要返鄉探親。”
“嗯,派人將那大夫的名字劃去,白家藥鋪永不錄用。”白衡說道。
其實方才看到那病方,白衡便心中有數。
病方雖說是一式兩份,一份在病人手裏,一份在白家藥鋪裏,可這兩份並不是完全相同的。留在白家藥鋪的還有個編號,以利整理歸納。
白衡剛才一眼就看見那病方上有個編號。
既然病方上有編號,自然本該留在藥鋪裏,如今被個潑皮拿在手上,想也知道是鋪子裏出了內賊。
再有坐堂大夫無故未到,白衡兩下一聯係,便猜出了隻怕那坐堂大夫牽涉到這次的陷害當中了。
鋪子裏出了叛徒,白衡心裏當然不愉快,不過能夠提早發現也是好的,否則日後無知無覺下被捅一刀,那才是冤枉呢。
因此他便也就略開手不提那大夫。
隻是白衡不計較,不代表旁人不計較,很快的,陸祈便得知了今日發生的事。
他立刻便派人去打聽那大夫的老家,務必將那大夫給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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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二老爺當日在老爺子麵前铩羽而歸。
回到二房後仍舊心驚膽戰的。
二夫人見他神色不對,趕忙開口問道:“老爺,你這是怎麽了?”
二老爺抹了把額上的冷汗,低聲說道:“父親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二夫人還沒反應過來,疑惑地問道。
“知道我們挪用了鋪子裏的銀子。”二老爺說道。
“什麽?!”二夫人聞言頓時一驚,連忙問道:“父親怎麽知道的?老爺不是說那帳本天1衣無縫,無人能察覺麽?”
二老爺也很鬱悶,“當初那帳房先生信誓旦旦,是這樣跟我保證的,誰知道父親一查一個準,你說該不會那帳房是騙人的吧?”
“可其他人不是沒發現麽?”二夫人也挺納悶,她和二老爺敢這樣大肆撈錢,自然是因為瞞過了原本的掌櫃和旁支的族人。
沒道理這麽多人都沒能發現帳本的貓膩,老太爺一回來帳本就露餡了。
該不會是……二夫人腦中頓時閃過一個想法,氣憤的說道:“該不是那帳房先生拿我們向父親表忠心吧?”
別說,二夫人一猜一個準。
當初那帳房先生是二老爺重金聘來的,原本見白家群龍無首,帳房先生也樂得自己撈一筆,然後便可以逍遙快活過下半輩子。
可沒想到,在眾人口中再也回不來的白老爺子,竟然回來了。
回來了不打緊,還大刀闊斧打算整頓白家。
帳房先生雖說有把握自己做得帳很漂亮,可凡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隻要做過必定留下痕跡,隻在於痕跡深淺罷了。
再說白衡也跟著回來了。
若隻有白老爺子,帳房先生一咬牙說不得就賭了,可白小少爺也跟著回來了,帳房先生便開始寢食難安。
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在桐城可以橫著走,可出了桐城,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便是最厲害的,更遑論白小少爺從京城回來了。
京城曆來便是能人輩出之地。
當初那帳房先生也曾想到京城混一口飯吃,卻四處碰壁不說,還被人給打擊得夠嗆,這才收拾包袱滾回桐城。
如今白小少爺跟著白老爺子回來,老爺子要整頓白家,白小少爺難道光站在旁邊看著麽?怎麽可能,白小少爺肯定會跟著出力的。
白小少爺如今可是跟京城搭上了線,要從京城要來一兩個帳房先生還不簡單。
因此帳房先生坐立難安沒幾日,便低頭耷腦的去向老爺子自首了。
也是這帳房先生夠識趣,白衡原本想拿這帳房先生殺雞儆猴,誰知還沒開始動作呢,這帳房先生自個兒就先投降了。
雖可惜了一次立威的好機會,不過有了帳房先生的配合,白衡和白老爺子自然也樂得輕鬆,很快就將帳目給厘清了。
厘清之後,白老爺子險些沒氣得中風。
沒想到二房竟敢伸手,還從公中搬了不少銀子。
白老爺子當下簡直是打死二老爺的心都有了,這個不成材的二兒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竟然敢在背後弄鬼!
若不狠狠的給他一個教訓,隻怕日後還會捅出更大的婁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