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是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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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啟和陸祈果真是喝了個通霄。
白衡在一旁陪著, 心裏著實擔心這兩人的身子, 因此趕緊讓人熬了解酒藥, 就等著兩人結束後,分別灌了下去。
隔日醒來, 蕭啟的頭痛得簡直快炸開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放開了喝, 喝的時候痛快,之後就是痛苦了。
他趴在床榻上呻1吟著, 這時候何順端著解酒湯進來了。
蕭啟捏著鼻子將湯藥喝了下去, 頭疼總算緩解了些。
“陸祈和白衡呢?”蕭啟放下碗,開口問道。
何順端出一小碟早就備好的蜜餞, 送到蕭啟麵前,蕭啟麵上雖然露出嫌惡,但還是叉了一小塊丟進嘴裏甜甜嘴。
“陸少爺還在休息, 白少爺一早就出門了。”何順答道。
“白衡去哪兒了?”
“聽說是去鋪子對帳了。”
“他養不起帳房麽?幹什麽自己來?”
“……”這讓何順怎麽答?他又不是白少爺,怎麽知道白少爺為什麽自己去對帳,因此他沉默沒有回答。
“算了,這也不關我的事, 這該陸祈去煩惱。”蕭啟也不過問問罷了,見何順被他難倒了,便揮揮手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等到他休息夠了,這才起身漱洗然後出了房間, 昨天來的時候隻顧著和陸祈喝酒,他都還沒好好打量陸祈住的地方呢。
因此今天一起來,蕭啟便逛起園子來了。
走了一圈發現, 這院子怎麽這麽小啊?
他叫來老五問道:“怎麽不找大一點的院子啊?孤給你們的銀錢都用完了?”
“回殿下的話,陸少爺不肯用,這個院子是陸少爺自己掏錢買的。”老五說道。
“嘖,這個陸祈,八成又是好勝心和自尊心在作祟。”蕭啟撇了撇嘴,揮揮手讓老五下去。
老五卻沒有離開,而是有些躊躇的開口說道:“殿下,十二先前負傷,傷得很重,可否讓他先行回京養傷?”
“十二?”蕭啟想了想,很快就想起來了,“哦,上回去苗疆的那個對罷?行,讓人送他回去罷。”他很爽快的答應了。
“多謝殿下。”老五說道,然後趕忙讓人去安排護送十二回京養傷。
安排好十二後,蕭啟正好碰上陸祈揉著額頭從房裏走出來。
“陸少爺,起得真早啊。”蕭啟故意抬頭看看天色,然後咧著嘴笑道。
陸祈瞥了他一眼沒有回話,隻是象征性得拱了拱手,便當作行過禮。
蕭啟走過去,和他並肩走在院子裏,開口說道:“你這院子太小了,怎麽不換大一些的?”
“住那麽大幹嘛?”陸祈淡淡地問道。
蕭啟聞言想了想,好像確實也沒必要,因此總算不再揪著這一點。
倒是陸祈望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問道:“你這是和陛下鬧矛盾了?”
“……沒有。”蕭啟噎了噎,張口就是否認。
“你也別急著否認,昨天來時一臉的頹喪和懊惱,我的眼睛又不是瞎的。”
“我為了別的事不行麽?”
“行,您就死鴨子嘴硬罷,我看陛下的人馬最快今天傍晚就會找到桐城來,既然沒有鬧矛盾,您就趕緊隨著陛下的人回去罷。”語畢,還對著蕭啟咧嘴笑了笑。
蕭啟被他氣得跳腳,吭哧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說道:“也不是……就是一點小爭執……也不是很嚴重……”
“我看八成是你憋不住了,說開了罷?”陸祈又睨了他一眼,不客氣地說道。
“……”蕭啟摸摸鼻子,又望了望天,最後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陸祈說道:“你少說幾句,孤也不會把你當啞巴。”
“行,您繼續惱羞成怒罷,草民不奉陪了。”陸祈擺擺手,沒興趣和蕭啟繼續說下去。
“欸等等,別走啊……”蕭啟見陸祈真的轉身走人,趕忙又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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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四娘自從和陸家和離後,自己獨自住在一個院子裏。
許家她是不可能回去了,自然也不可能回到京城。
京城去不得,她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隻能繼續窩在桐城。
隻是許四娘想要安穩過日子,顯然是奢望。
陸老爺子知道了禾姬的身世後,開始逼著陸大爺去求許四娘回頭。
陸大爺不肯去,老爺子就自己去。
和家族的榮光相比,老爺子自己的麵子也不重要了。
許四娘倒是沒想到,往日最看重名聲和臉麵的陸老爺子,不要臉起來這麽讓人難以招架。
老爺子簡直是照三頓去許四娘門口哭訴,說是陸家錯待了許四娘,希望許四娘回頭。
許四娘被他煩得不行,越發的不愛出門,她現在隻要一踏出去,就會受到旁人的指指點點。
不隻是因著她和陸家和離,更是因著陸祈狀告陸家謀害他的生母。
有些反應快的,立刻就把事情都連在一起了。
陸祈生母過世時,許四娘可還在陸家,而且這些年下來,許四娘一直都以陸祈的生母自居,以前在外麵還說了不少陸祈不孝的壞話。
直到前些時候要和離時,還把陸祈拿出來說嘴,情真意切的哭訴陸家潑髒水,陸祈分明是她的生子,卻故意說不是。
當時有不少人相信了她,此時回頭再看,真是活生生地被打臉。
陸祈的狀紙遞到縣太爺那裏後,立刻引起全城的轟動。
許四娘的形象頓時一落千丈。
許四娘在自家的院子裏,心裏也是恨得緊,陸祈那個賤種得了這麽多年好處,現在靠上了陛下,一腳就把許家、陸家都踢開了。
哪裏有這樣便宜的事?
她也不管陸祈的生母是什麽身分,不管陸祈的生母是不是有苦衷,也不管陸祈的生母是不是被陸大爺強搶入府的。
她隻記得陸祈的生母搶了她的寵愛,害得她在陸家裏如履薄冰,幾乎站不住腳。
許四娘這麽多年生活在陸家裏,已經被移了性情,剛搬出陸家時,她也曾覺得解脫。可是隨著陸祈的身世曝光,陸祈生母的事兒不斷傳進她的耳裏。
她的心裏便漸漸變得扭曲,陸祈生母本來在她眼裏隻是個低賤的歌伎,可現在卻說對方是穆家的嫡女?
真是太可笑了,穆家的嫡女又如何,還不是進了陸家做妾?她一個做主母的難道處置一個妾也不行麽?
許四娘變得憤世嫉俗,既然全部的人都不諒解她,都在指責她,她為何要懺悔?
再加上陸家時不時上門鬧事,許四娘的日子變得憋屈又難過。
她原以為她能豁達過日子,可是受了這麽多的指指點點,她才發現她無法真正放得開。
她還是在意旁人對她的看法。
她以為她能夠克服,坦蕩蕩的走在眾人的指責當中,可是當禾姬的事被翻出來後,她發現她無法麵對那種厭惡、指責的眼神。
就連她身邊服侍的人,她都覺得他們在暗中嘲笑她。
過了一陣子,許四娘覺得自己這樣下去不行,因此她決定去找大夫。
她知道自己可能憋出毛病來了,她見過、聽過許多豪門貴婦就這樣憋瘋了,因此她偷偷的去找了大夫。
誰知道巧的是,她找的竟然是白家藥鋪的大夫。
而她去的時候,白衡正好在藥鋪裏。
起初白衡不知道她來了,因為白衡帶著人在後頭清點藥材,不過是藥童進來抓藥時,他看見藥方隨口多問了幾句。
沒承想,就問出了看診的人是許四娘。
白衡挑了挑眉,拿過藥方掃了一眼,提筆在上麵加了幾味藥,然後對著藥童說道:“拿去給大夫看,就說我添的。”
“是。”藥童拿著藥方回到診間,遞給大夫看。
大夫接過來一看,認出是東家的字跡,再看不過是加了幾味調養身體的藥,便沒有說什麽,讓藥童照著藥方抓藥便是。
許四娘看了病抓了藥回去後,自然按照大夫的囑咐,每日早晚都熬藥來喝。
起初幾日,她覺得精神果然好了一些,脾氣也沒那麽暴躁了。
她便安心下來,繼續喝著藥。
可是喝著喝著,就開始不對勁了。
也不知道是第幾日開始,許四娘睡著後開始不斷夢到禾姬。
除了禾姬還有這些年來死在她手上的人,那些人都七孔流血,雙手直伸著朝她撲過來,似乎想要向她索命似的。
她被嚇得連連驚醒,再也不敢閉眼,一連好幾天後,就連白天她都開始看見那些人了。
許四娘第一次在眾人前失態。
有一個丫鬟遞了茶杯要給她,卻被她尖叫一聲揮了開來,口裏還直嚷著:“你不要過來——啊——走開——我也不想害你的——”
周圍侍候的人不隻被她的動作嚇到,也被她脫口而出的尖叫嚇傻了。
再聽清楚她在喊什麽,其他下人心裏都開始發涼了。
許四娘卻還在喊著:“禾姬——你不要過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走開——啊——”
這時周圍的下人齊齊的倒退了幾步,遠離還在發瘋胡亂揮著手的許四娘。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那個被許四娘一把打掉茶杯的丫鬟說:“夫人……夫人這是瘋了?”
可不是麽,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大吼大叫的,還雙手亂揮亂打,這不是瘋了是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