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糟心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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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快快去將酒窖裏最好的醉仙釀送去牡丹閣,仙玉兒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笙歌此時正老老實實在廚子裏幫忙生著火,仙玉兒便拿帕子捂著口鼻匆匆扭著腰肢跑了過來。手機端 vw
笙歌頓時呆了呆,連忙搖頭說道:讓別人去吧,虹娘不許我隨意出去見客的,想起虹娘的交代以及自己的顧慮,笙歌立即便拒絕了。
仙玉兒頓時急了,她回頭朝著前廳方向看了幾眼,目光轉回間焦急道:其他人都各自有看管的客人和廂房,我這兒貴客還在前廳裏等著呢
笙歌看她著急的模樣的確是想幫忙的,來到醉香樓這短短數月,樓裏的姑娘們待她也是十分親厚,隻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她還是搖了搖頭。
傾荷抱恙,牡丹閣裏的貴客正發火,是虹娘正勸著,虹娘知會我尋個人送些好酒過去,這會兒隻有你了,若是怠慢了,那位貴客隻怕是不好惹啊仙玉兒焦急萬分,說完這些,顧念著自己的恩客還在等候,也不等笙歌作答,立即轉身風一般的消失無影。
笙歌張大了嘴,為難的皺起了眉頭,但轉念一想,想到虹娘也在裏麵,頓時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安下了心,她歎了口氣,將燒火棍放在一邊,拍了拍手,解下圍裙便朝著酒窖的方向跑了過去。
不是送些酒去麽,送完便出來,定不會有事的。
這般想著,笙歌動作倒也利索,將酒壇的美酒倒入精致的酒壺,之後便邁著步子朝著醉香樓東邊一排最為奢華的廂房方向而去。
牡丹閣便是這些廂房裏最為奢華的一間,笙歌雖從未進去過,倒也聽說過,這間牡丹閣裏,不僅設有單獨的書閣與辦公桌案,還有一方溫泉浴池,而池水也是原本因那處地方獨有的暖泉所以才建造的牡丹閣。
笙歌穿梭在溫言暖語與歌舞香霧之,逐漸有些緊張的低埋著頭,直到那間重重紗幔後的牡丹閣前,才終於鬆了口氣抬起了頭。
院子裏種滿了緋色牡丹,紅豔豔的的花團顯得極為熱鬧,她雖來過幾次,也是匆匆看了幾眼這個漂亮的院子,如今還是第一次踏入其。
出神了片刻,她立即想到了正事,連忙輕咳了幾聲之後端著酒壺便敲響了房門。
房門開啟的那一瞬,一股異而溫暖的香風便從房迎麵而來,笙歌頓時失神的愣在了遠處,而眸光則是帶著幾分好的想要趁機看看這間屋子到底有多尊貴,為何一夜便要千金的價格。
然而眸子剛剛繞過迎來開門的虹娘,她便被桌前那個身著絳紫袍子的男子吸引了去,精致華美的絳紫長袍以暗金繡著日月星辰,玉冠之鑲著一枚墨玉,渾身散發著的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氣勢。
隨著大門打開,她便習慣性的低下了頭,隻是雙眸悄悄的打量著裏間的一切,當看到仙玉兒口的貴客時,她忍不住想要瞧瞧,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相貌,虹娘的聲音傳了過來:將酒給我,快快離去。
笙歌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原本的目的,她有些後怕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虹娘,頓時應聲向後退了幾步,然而在虹娘接過托盤之後,那坐在桌邊的男子卻突然出了聲:等等。
虹娘一怔,有些不安的轉過身將酒擺在桌,想要用身子擋住門外的笙歌,然而那男子卻是輕笑了幾聲,似是發覺了虹娘的意圖一般起身踱步到了門邊。
笙歌此時渾身顫抖不止,從那男子出聲阻攔開始,她便覺得自己要完了,是不是自己流民的身份要被發覺,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她兀自絕望的胡思亂想,低垂的目光看著身前貼近的奢華衣袍,心愈發忐忑。
卻在此時,那男子的聲音在頭頂處傳了過來:抬頭。
不容置疑的聲音裏帶著幾分醉意的慵懶,但是這聲音極為好聽,笙歌雖害怕,卻還是不受控製的抬起了頭。
怎樣形容這個男子呢雍容華貴,俊逸風流
她在樓裏聽過許多詞兒,卻找不到一種能夠形容他,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眼,仿若容納了浩瀚星辰,閃爍著神秘的光輝,然而這光輝之,她看到了宛如春水般的深情。
僅僅一眼,能叫人心甘情願的陷落。
似乎極為享用這樣的目光,紫袍男子輕輕一笑,嘴角勾起魅惑眾人的弧度,他笑著,轉身之際掀起幽香拂麵。
今夜便讓她服侍本王,他說著,回到桌前倚著紫檀木椅,左手一直攏在寬大的袖袍之,右手端起精致的酒盞淺淺飲了一口。
聲音落下間,虹娘頓時大驚失色,連門外佇立著的笙歌此時也被那句話驚掉了下巴。
讓她服侍,怎麽服侍難道是
王爺,不過是個粗使奴才,實在配不得您的尊貴之軀啊虹娘強行壓抑著惶恐不安,嬌豔美麗的麵容之微微泛著白,餘光掃過同樣驚慌失措的笙歌時,眼底卻透出了擔憂和幾分怒意。
笙歌頓時開始害怕了,她的腿打著顫,若不是惹不起這位貴客,她恨不得立即奪門而逃,然而她卻還是將方才那個男子的話記在了心裏,他自稱本王。
這個天下,隻有一個人能這麽稱呼自己,那是如今天子的唯一的兄弟,睿王。
在這段日子裏,她沒有見過這位王爺,卻也聽說過少關於睿王的傳聞,這間在帝都最大的青樓裏,沒有誰沒有招待過這個風流王爺,花街柳巷處處都是他的風流韻事,以至於至今沒有哪家官宦小姐願意嫁給他,連天子都放棄了替他指親的想法。
想來是曾經醉酒朝的驚駭之舉使得天子動怒,以至於對他失望了吧。
原本笙歌聽到這些傳聞時隻是付之一笑,也沒有多想,在這帝都裏,或是天下間,連那些流民都對青樓向往不已,更別說官宦子弟或是富貴人家了。
本在富貴圈兒裏常見的事情,到了睿王身,似乎變得不同了,笙歌當時也是似懂非懂的沒有多想,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算是想也不會想明白,即使想明白又和她有什麽關係呢
可如今一見,她卻終於知曉,像這樣的一個男子,眸含情,卻也許此生都不可能真的對一個女子動情,若是哪個女子不小心對他動了心,也怕隻是空餘歡罷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該求著傾荷,隻有她才配得本王睿王眸光一閃,方才還春風百裏的臉,突然一沉,迸發出令人恐懼的冰冷。
虹娘臉色又是一白,心哀歎笙歌此劫隻怕是躲不掉了,她陪著小心,慌忙跪下身子磕頭道:奴家不敢,王爺身份尊貴,這青樓裏誰都是配不王爺的,能夠伺候王爺皆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傾荷姑娘本是醉香樓裏唯一的清倌,月才賣身於此,笙歌聽說傾荷姑娘曾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豈料家不知遭了什麽難流落於此,本想著靠著琴棋書畫的本事賺些錢財謀生,豈料前些日子便被睿王給纏。
起初睿王倒也對她尊敬至極,或是圖個新鮮,到了最後,終究難免還是要到那一步,來青樓尋歡的,尋的本是歡愛。
傾荷倒也硬氣,說不願便不願,虹娘勸了許久也是勸不動,甚至說起這睿王如何不好惹,那傾荷終究寧可一條白綾也不肯從。
如今人是救下了,卻也因身子較弱,險些喪命的緣由,一時再也下不來床榻了,自然也無法招待睿王。
然而睿王卻當她是想要抬高身價的借口,陪著她玩了幾日之後便再也耐不住,今日終是發了火,虹娘勸了許久才讓他沒有鬧下去,似乎是答應替睿王尋些新人,沒曾想,笙歌這般倒黴催的踏入了狼窩。
既是前世修來的福氣,這丫頭便留下吧,睿王冷俊的容顏忽然神的再度被溫軟而慵懶的笑意代替,虹娘知曉自己若再替笙歌說下去,隻怕睿王會將傾荷的賬加之一起算,無奈之下,隻得應下。
恭敬的退到門邊時,虹娘看了一眼還處在呆滯的笙歌,她輕輕歎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笙歌,我已經盡力了,也請你千萬莫要觸怒了他
說到最後,字裏行間已然化作了悠長的歎息,笙歌的身子隨著房門閉合的聲響猛烈一抖,頓時從出神清醒過來。
笙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過是第一次從後廚踏入這般笙歌燕舞之地,隻不過是想要僥幸送一次酒,命運像是盯了她一般,從她出生起不斷的跟她開著巨大的玩笑。
小丫頭,過來坐吧,睿王放才酒盞,向她招了招手,漂亮的眸子裏噙著璀璨的笑意,這一刻,笙歌有些不爭氣的忘記了那個人的身份,被他漂亮的假象所迷惑,以為所有好看的人都是好人,自己若是求情,定能逃過這一劫。
她試探般小心翼翼的走到睿王身前,睿王見她這般模樣心好笑,伸出右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側的椅子坐好,饒有興致的光芒在他眸子閃爍著。
叫什麽名字睿王伸出手,滿酒盞,遞給了她。
笙歌可從來都沒有碰過酒,但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接過了酒盞,輕輕放在桌前,低聲答道:笙歌,我叫笙歌。
笙歌睿王看著她的動作,眸光微閃,接著問道:怎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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