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逍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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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突如其來的鉗製頓時讓笙歌的心沉到了穀底,隨著肩一疼,緊接著,她的身子便被軒轅宸緊緊扣住,猛地將她強行拽著反過身,隨著嘭的聲響,半開的門便被軒轅宸猛地一推,狠狠的閉合。 vw
笙歌知道自己已經完了,她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向軒轅宸,隻見他額被香爐砸破了一道口子,鮮血便順著額頭流下,將他半邊臉頰染紅。
眼眶裏猩紅的血液似乎也染紅了他的眼眸,此時看去,他更像是一隻浴血的毒蛇,正冷冷的盯著眼前的獵物,思忖著如何折磨。
背著屋內曖昧溫婉的光線,軒轅宸的臉色冰寒徹骨,漆黑深邃的眸子緊緊逼視著惶恐不安的笙歌,笙歌周身也因他這般模樣逐漸被他身的氣息冰封,她張大嘴,所有求饒的話都凍結在了喉嚨裏。
你倒是不怕死,軒轅宸看著她,突然冷笑了一聲,猛地將鉗製她肩膀的右手扣在了她的咽喉之。
笙歌頓覺喉嚨一痛,緊接著,逐漸收緊的手指令她臉色漲紅,隻有幾絲空氣僥幸的支撐著她的意識,她張開嘴,發出嘶啞而細微的聲響,卻再也沒能打動眼前在前一刻還溫柔璀璨的男子。
她要死在這裏了笙歌絕望的想著。
直到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翻湧而至,她才終於像是解脫了一般的露出了怪的笑容。
冰冷陰暗的地底密室,偶爾傳來水滴的聲響空靈的在不知名的角落響起,軒轅宸端坐在密室的石桌旁,任由虹娘替他清理額頭的傷口,過了片刻,已經清理完畢的虹娘退到一側,恭敬的說道:門主,已經無礙了。
軒轅宸臉色陰沉,也沒有抬眼看她,而是伸出手將桌案整齊放好的黑色衣衫的麵具捏在了手裏,黑色的麵具泛著詭異的幽光,他右手捏著麵具,一直以來攏在長袍的左手終於伸了出來。
他的右手帶著類似於金絲軟甲般的手套,輕輕摩挲著麵具時發出刺耳的聲響令一側的虹娘都忍不住渾身一顫,臉色微微泛白。
看起來,她倒真的隻是個無親無故的流民,軒轅宸說著,突然抬眸,懾人的目光頓時令虹娘惶恐的跪在了他的身前。
屬下對門主絕無二心虹娘的忠心他自然沒有質疑,隻是惱怒於她居然敢擅自收下這種身份不明之人,同時更惱怒於自己居然被那個野丫頭給傷到了的事實。
軒轅宸看著她,毫無表情的麵容之下卻已經在心底設想出諸多謀劃,片刻後,他指尖一動,一枚細如發絲的銀針這麽輕輕刺入了他的喉間。
估摸著她也快醒了,接下來你應該知道怎麽做了吧說話間,軒轅宸的聲音已然改變了許多,低沉黯啞的聲音帶著一抹異的神秘與蕭殺之氣,顯然是方才那支銀針改變了他的聲音。
屬下這去安排虹娘說著,起身一拜低著頭便退了出去,軒轅宸見她身影消失在石室外的那條漆黑幽長的甬道之,這才眸光一閃,目光落在了手的黑色麵具之。
幽長的甬道之不斷有滴答的水聲傳來,而在這昏暗的底下通道裏,除去方才那間暗室,還分布著許多不同的暗室與分叉口,身處其仿佛又是另一方地下世界一般。
身傳來的劇痛令笙歌從昏迷驚醒,她睜開雙眼,驚異的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一間昏暗的屋子裏,她的眸子裏迸發出希冀的光輝,她能呼吸,亦能感覺到痛楚,這說明了她並沒有死。
抬頭環視周遭,笙歌驚愕的發現這間小小屋子並沒有窗戶,唯有一扇冰冷的黑色鐵門緊緊閉合著,伴隨著她的目光掃過,她到最後才發現房子另一角的刑架,居然還用鐵鏈綁著一個女子。
通過屋子央木桌的一盞油燈,笙歌勉強能夠看出那女子的衣著顯然並非窮苦人家,看去像是因遭受了刑罰,因此渾身都沾著鮮血和汙漬,看去十分狼狽。
笙歌動了動身子,也在此時發覺自己也跟那個女子一樣被綁在了刑架,冰冷刺耳的鐵鏈摩擦聲驚醒了那個女子,她抬起頭,動了動蒼白的唇,輕聲喊道:笙歌,你怎麽樣了
虹娘笙歌幾乎是立即聽出了這個聲音,她驚愕的扭過頭看向那邊憔悴至極的虹娘,一時還沒有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怎麽會在這裏這這是哪兒笙歌動了動身子,發覺周身痛的不像話,但隨著她逐漸清醒,她也立即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發生的那些事情。
她打傷了睿王
從那半張臉都被血染紅的樣子看來,顯然傷的不清,再看如今場景,隻怕這裏便是關押犯人的囚牢了吧畢竟她傷的人,可是皇室人,且是如今天子唯一的弟弟。
笙歌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之後的蘇醒又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如今看來,隻怕也是離死不遠了,隻是令她萬分愧疚的是,居然連累了虹娘,不知樓裏其他的姑娘又是如何了。
笙歌,對不起,是我牽連了你笙歌咬著唇,眼眶通紅,沒料到虹娘突然開口,竟是向她道歉,她頓時驚愕,連忙搖頭哽咽道:虹娘,分明是我連累了你,你好心收留我,而我卻觸犯了睿王
話未說完,虹娘突然輕歎了一聲打斷了她說道:睿王的事情,傾荷姑娘已經替你去安撫好了,之後睿王也未追究,隻是他也知曉了你流民的身份,樓裏無非是罰了些銀錢罷了
傾荷姑娘替她安撫了睿王
笙歌震驚的長大了嘴,卻也立即想到以睿王的性子,隻怕傾荷姑娘終究是從了。
想到這裏,笙歌更是為自己的過失感到愧疚,她一邊自責,淚水也順著臉頰不斷滴落,喉嚨的鈍痛感令她的聲音也愈發沙啞起來。
笙歌,若是當初我狠心將你趕出城去,你或許還能活下去,如今到了這裏那個人不會放過你我的虹娘哽咽著,帶著莫名的愧疚。
笙歌聞言,這才從聽出了些許不同之處,聯想起方才的話,她頓時想到,若睿王沒有追究下去,她與虹娘為何會被關在這種地方,虹娘口說的那個人又是誰
這這是哪兒她驚愕的看著虹娘,卻見虹娘疲憊的垂下頭,抿了抿幹裂的唇答道:這裏是逍遙門的地牢
逍遙門笙歌一頭霧水,但從名字聽來,像是什麽江湖組織,隻是她不明白自己何時與逍遙門有過節了
逍遙門是一個龐大的江湖勢力,其可怕之處你不會想要知道的,如今你隻需知曉,醉香樓是逍遙門設在帝都的暗部,虹娘說完了這些,甚覺疲憊與痛苦的咳喘起來。
而聽到這裏的笙歌似乎也明白了些許,虹娘喘息片刻後接著說道:我擅自收留了身份不明的你,又因睿王一事被門主知曉,暗部雖未被朝廷發覺,但還是因此驚動了門主。
說到這裏,笙歌徹底明白了前後之間的聯係,她的臉色逐漸發白,一時忘記了周身的疼痛,腦也變得一片空白,唯有淚水不斷滴落表明了她此時的自責與絕望。
哐啷
正當二人相顧落淚,沉默歎息之時,黑鐵牢門發出沉悶刺耳的聲響,緊接著,一道黑影緩緩從逐漸敞開的大門處踱步而來。
笙歌猛地顫抖,發覺虹娘也在此時屏住了呼吸,她頓時抬頭看向那道黑影,驚駭的發覺走進來的那個人,仿佛來自於地獄的惡鬼,渾身被黑色的長袍籠罩,連麵容都被一張詭異的黑色麵具遮擋,唯有一雙冰寒徹骨的黑眸,正散發著蕭殺之氣,冷冷的掃過了她們。
門主,是屬下擅作主張,但笙歌姑娘身世清白,絕不是外間安插的奸細,還請虹娘呼吸一窒之後,頓時臉冷汗淋淋,卻還是在下一刻慌張開口,替笙歌辯解,然而話未說完,笙歌便見那人突然發出黯啞的冷笑聲,也因這聲冷笑,虹娘頓時收聲,一時不敢再說下去。
昏暗的地牢之被詭異的寒氣充斥,笙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向自己走近,麵具下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奔湧著嗜血的幽光。
在帝都建立暗部有多困難我想你應該知曉,如今卻因她險些暴露,你說,我該如何罰你麵對這樣一雙眸子的凝視,笙歌身顫抖更甚。
那人看著她,卻是對著虹娘說話,虹娘一時之間也是顫抖不止,她聲音哽咽著恭敬道:屬下擅作主張,險些將逍遙門置於險境,屬下之罪,唯有以命相抵。
這,可是你自己選的,黑袍男子身形微動,一支泛著寒光的匕首便出現在笙歌的眼前,笙歌驚駭萬分的看著那個黑袍男子取出匕首,也驚異的發現那個黑袍男子雙手竟也帶著黑色的手套。
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會讓自己被黑暗包裹,不露出絲毫活人的氣息
你你不許殺她笙歌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勇氣,或許她知道自己在這樣一個人的眼裏,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所以在這個時候,她已經害怕到不再害怕的程度了。
黑袍男子身子一頓,緩緩地轉過身看向笙歌,死氣沉沉的眸子下打量了一番這個不怕死的少女之後,突然收起了匕首,冷笑了幾聲問道:你不希望她死
笙歌連連點頭,通紅著眼眶沙啞道:所有的事情皆是因為我,你要殺殺我,還請放了虹娘
嗬,低沉的冷笑從麵具之下傳來:一個死人,拿什麽跟我談條件
我隻要你不殺她,我做什麽都願意笙歌焦急的大喊,而那攏在黑袍的軒轅宸則嘴角一勾,突然間想起了之前在牡丹閣她拚死反抗的模樣,他冷冷的盯著笙歌,片刻後才淡淡的問道:做什麽都願意
笙歌渾身巨震,在這一瞬間莫名生出幾分膽怯,但很快她便蒼白著臉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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