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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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宸終於將她放下了
若是如此,宸弟便將那女子納入王府吧,軒轅煜端起茶盞,淺飲了一口,略微皺了皺眉。
臣弟倒是想,隻是傾荷姑娘卻是拒絕了,索性也將她從醉香樓裏贖了身,她既不答應臣弟也不會用強的,軒轅宸見軒轅煜的神色,跟隨著端起茶盞嚐了一口,他眸光一閃,疑惑道:這茶煮的極好,起笙歌煮的不知好了多少倍,方才見皇神色,反倒是不喜的樣子
軒轅煜沒有料到自己隻是下意識的動作都被他看了去,於是在他話音落下是,微末的愣了片刻,便失笑搖頭道:隻是來這小築,倒是喝慣她的苦茶而已。
軒轅宸心思一動,接著問道:皇素來都喜愛這僻靜的園子,而今又來了笙歌那般有趣的丫頭,怎麽反倒許久都沒有過來了呢
竹屋裏,隻剩下煮水的咕嚕聲,住屋外是風過竹林的沙沙聲響。
軒轅煜手的茶盞在嘴邊僵了許久,之後便聽到一聲輕響,他擱下茶盞,淡淡道:嚴之,去取些玉汁釀來。
嚴之發覺氣氛有些變化,應了一聲便拉著燕喜匆匆離開,燕喜也沒掙紮,她自然也發覺了屋內的氣氛玄妙。
然而二人未走幾步,軒轅宸卻突然出聲攔下了二人:刺客一事之後,母妃不許你與我飲酒了。
軒轅煜低聲道:無妨,此次可是我主動要求的,母妃若是怪罪也不會怪罪你,說著便招手讓嚴之帶著燕喜去了。
軒轅宸笑道:我倒不是怕怪罪,而是替你不值。軒轅煜一怔,沒有說話,軒轅宸則默歎道:皇是怕害了笙歌姑娘
話說到這裏,原本神色一直都淡然從容的軒轅煜終於變了臉色,他抬眸看了軒轅宸一眼,聲音冷淡了幾分:宸弟,不要再胡說了。
嗬,軒轅宸低低笑了一聲,他怎麽會沒有察覺到軒轅煜的不悅與心顧及,然而從方才起他已經察覺到另外一點,燕喜帶來的兩名宮女皆是舉止得體,那烹茶的技巧絲毫不低於奉茶閣裏的宮女,這樣的人顯然是經過長久培養下來的,必定太妃安插進來的眼。
而他,是發覺到這一點之後,才要將那些話刻意說出來:都說皇心慈,不願因為自己的緣故牽累其他人,但莫非人活一世,連自己想要的都不能夠擁有,豈不是連普通百姓都不如,人人羨慕皇家,卻不知你這個尊貴的皇帝,活的倒不如他們。
軒轅煜原本隱忍的情緒終於出現了破碎之像,他的唇緊抿著,眸子裏逐漸被一層冰霜掩蓋,片刻後他忽而開口道:你們二人退下吧。
那兩名宮女低著頭,相互看了一眼之後便悄悄退了出去,軒轅煜眼見那兩名宮女下了竹樓,身影逐漸遠離了院子,這才看向軒轅宸:你為何故意說出這樣的話
軒轅宸見外人散盡,話語間便也剔除了之前的尊稱,甚至於語氣裏都溢滿了怒意道:其他人待我如何我都不在乎,其他人過的如何我也不在乎,但是你,我卻見不得你過的像個傀儡一般
此話一出,其他倒也沒有什麽,而是你最後傀儡兩個字卻是觸動了軒轅煜心底的某一根心弦。
洶湧的怒火夾雜著碎裂的痛楚在他眼底深處奔湧,他的臉色看去依舊沉靜而淡然,但那雙眸子裏隱忍愈出的怒意卻是極為明顯。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最終,他還是隱忍著怒意寒聲說道。
軒轅宸知曉自己若是繼續說下去,說不定會真的惹惱了他,但他本用意在此,於是冷笑了幾聲道:我以前從不說,卻不代表我看不清楚,我縱使怨過你,但從未希望看到你如今這副樣子,今日我偏偏要讓她知道你對笙歌那個丫頭不一般,也想知道究竟要死多少人,你才肯清醒過來
軒轅煜終是怒極起身,冷冷瞅著麵前的軒轅宸,腦在這一瞬間突然閃過一句話來,他看著軒轅宸,忽而笑道:宸弟,你平日裏不拘小節也罷了,今日看來還是為兄的沒有教好你,竟讓你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來說著軒轅煜便突然捏起桌一支竹筷,揮手間,那竹筷脫手而出,帶著淩厲的氣息飛向軒轅宸。
軒轅宸吃了一驚,他本料著對方或許會動怒,卻沒想居然動起了手,這跟他所認識的軒轅煜根本不同,往日裏軒轅煜縱使再氣再怒都從不動手,更何況,他根本極少見他動怒。
思緒急速轉動,軒轅宸側身躲過,竹筷飛掠而過釘在了竹牆之,他的眸子一眯,沒想對方竟是動了真格。
來不及多想,軒轅煜再度揮掌而來,軒轅宸眸光一凝,閃身跳出竹樓,而軒轅煜緊跟其後,順手折下一支竹條。
風聲湧動,軒轅宸吃了一驚,眼見軒轅煜攻到身前,他立即連退數步躲過竹條,雖然對方手並非兵器,但竹條柔韌,加之軒轅煜的功夫皆是王慕瑤自小請的名家所教,所以若是被擊,雖不至受傷,但顯然也不會好受。
軒轅宸沒有料到軒轅煜說動手便動手,他記得幼時,王慕瑤是不許他習武的,而之後卻是軒轅煜私下裏偷偷將自己所學交予自己,二人也曾有學習時過招過,卻還沒有真的打過一次。
若是輸給我,日後老實些不要再說這些渾話了軒轅煜見他躲過,聲音淡淡的交代著,握著竹條的手腕扭動,水色的袍子在月下泛著清冷若霜般的光華。
軒轅宸低笑一聲,側身同樣折了一根竹條,指向軒轅煜:可惜我素來口無遮攔,大哥怕是要失望了
聲音落下,二人相視一眼,當即同時起身出招,月色下的竹林之,兩道身影下翻飛,時而跳竹樓之頂時而踏入竹林之,動作之快,隻能聽的竹條交錯撞擊之聲,卻看不清二人動作。
嚴之領著燕喜一路向膳房方向走去,燕喜跟在嚴之身後,心想起方才皇與睿王的對話,心擔憂更甚,思忖了片刻後她突然停下了步子,見四下無人,立即開口喊住了嚴之:哥哥
月色之下,嚴之湛藍的袍子映著月的清輝,他的雙肩忽的一顫,身形也猛地停頓下來。
他的臉逐漸由震驚變為歡喜,轉身時,眼光竟也有些酸澀:喜兒,你終於肯認我了
燕喜見嚴之這副神情,心也是感慨萬分,她與嚴之的確自她入宮之後大吵了幾次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原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說一句話,沒曾想今日竟是她先開了口。
哥哥,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幫忙,燕喜壓下心複雜情緒,此刻隻想著笙歌的事情,嚴之見她神色凝重,頓時說道:直說是,莫要用求字
燕喜默默點了點頭,她怎麽能感受不到嚴之眼的關懷與歡喜,然而此時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吸了吸鼻子,低聲道:哥哥如今是內務總管,想必宮人調度這種事是不用全都問過皇的吧
嚴之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能不能請哥哥把笙歌調到其他地方去燕喜如今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一個方法,盡量將笙歌調度到皇極少去的地方亦或是根本不會去的地方好。
為什麽笙歌呆在這裏好好的,你為什麽想要將她調走,你們二人關係不是甚為親密的麽嚴之不解,將燕喜拉到了牆角邊。
燕喜咬了咬唇道:哥哥陪伴皇許久,應是知道我的意思,連我都看出皇對笙歌不同,我是怕笙歌會像之前那些被太
閉嘴嚴之嚇了一跳,連忙喝止了燕喜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他向周遭看了一眼,道來往的宮女雖少,但還是偶有人經過,這種話要是被人聽了去,到時候傳到太妃的耳朵裏,他根本是保不住她。
嚴之身出了一身冷汗,麵色震驚的看著燕喜,過了片刻他才緩過神,凝重道:你入宮的時日也不少了,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話是不能亂說的嗎
燕喜自然知曉,隻是今天自笙歌那裏得知了一些事情,到方才聽到皇帝與睿王的對話之後,她更加不安,一時便也亂了分寸,此時被嚴之打斷提醒,這才回過神來。
嚴之歎了口氣,無奈道:皇若是真的對笙歌有心,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又能做什麽,算將笙歌調度到最為清苦的浣衣局,皇若是想見,終是一道口諭的事情。
燕喜聞言,臉色又白了幾分,這其的道理她自然能理會,但一想到笙歌或許會因此喪命,她便心慌意亂,如今嚴之將其重點一提,她便立即有些心灰意冷。
嚴之看著燕喜,歎息道:雖然沒想到你會主動跟我說話,即使是為了別人,我也覺得歡喜
燕喜搖了搖頭道:是笙歌知道你我之間的關係之後,對我講了許多道理,笙歌自小便是孤兒,起她,我起碼還有一個哥哥
嚴之鼻子一酸,垂下眸子,心亦是有些悲苦,燕喜卻是眼眶通紅,抬頭看向嚴之哽咽道:我知道母親的死真的不怨你,你為了我們其實付出了很多。
嚴之終是忍不住,眼眶頓時一紅,突然抬起雙臂將燕喜攬入了懷裏,幼時他便也是這樣帶著她,哄著她,如今等待這一刻,竟不知不覺已有數年。
這樣說來倒是要感謝笙歌了,我會想辦法去皇那兒探問口風,燕喜點頭,嚴之鬆開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道:皇那邊不能耽擱,我們先去取酒,明日再一起商量吧。
燕喜點了點頭,收斂了心悲喜交加的情緒,跟隨者嚴之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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