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互相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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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軒轅宸看了她一眼:我要他們的命做什麽

    笙歌心惶惶,對方這樣一說,她倒也覺得自己是多想了,隻是由她看來,這次刺殺決計不可能是左相所為,可如若那些刺客不是左相的人,又會是誰的人呢

    左相權傾朝野,要養著手下大批能人異士,光靠些俸祿自然是不夠的,軒轅宸見笙歌如今已經不似從前那般愚笨,加之她方才的討好態度,頓時心情大好:想要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謀得利益,必然要耗費大批人力物力,而此次這些刺客所用的兵器,便是他在通州私開礦井鑄造的。小說

    笙歌疑惑的撐著下巴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軒轅宸笑了笑道:可惜的是,通州水患,將他那些私礦一並毀了,他以為所有的罪證盡數埋在了地底,卻沒料到有一批軍備卻被有心人給保留下來了。

    可左相既然已經有這樣大的權勢,為什麽還要私造軍備笙歌能夠明白王崇煥私開礦井是為了利益,可這似造軍備,聽起來都像是大罪,加他手握兵權,任誰都會覺得他心有反意了吧

    你以為四處開設礦井而不被發覺是件簡單的事情每一個地方都有層層利益關係,也有跳脫在利益之外的廉正之人,對付不同的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手段了,軒轅宸看著笙歌,見她神色變幻之下似乎也明白了他的話,便停了下來,等著她來問話。

    這個左相,當真是目無王法了笙歌聯想到太妃在宮所為,必然也是因為因為左相撐腰的緣故,而軒轅煜也因此長久以來被壓迫著活在監控之下

    你既然知曉左相做的這些惡事,為何不將證據奏給朝廷笙歌看向他,疑惑道。

    嗬,我若能拿到證據,又何必這樣整日裏想著如何在宮裏搜尋軒轅宸忽而凝視著她:你不會以為皇帝並不知曉他做的這些事情吧

    你都能在皇宮內出入自由,又有什麽是你做不到的笙歌顯然有些不信,但下一刻她突然驚訝道:皇知道左相的行徑

    軒轅宸沉默不語,笙歌又道:可那又如何,終歸也是拿不到證據去定他的罪啊。

    天真,軒轅宸冷笑一聲道:皇帝並非外界傳言那般,他不光知曉這些,而且所有的證據他旁人更先拿在了手。

    軒轅煜都知道他既然知道,那為何什麽都不做難道是因為,左相是太妃的哥哥,也是他的舅舅他們終究是一家人的緣故麽

    你胡說什麽笙歌生了幾分怒意,軒轅宸嗤笑道:我講的都是事實,皇帝早知曉左相私下作為,諸多參奏左相的奏折與地方官員,都被他給扣下了,旁人以為是左相私下做了手腳,殺人滅口,雖然他的確也這樣做過,但幾次之後卻並非他所為了。

    閉嘴,皇不會那樣的笙歌怒斥出聲,軒轅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我所說的都是事實。

    你胡說笙歌此時額都爆出青筋,頓時前一大步直直逼向軒轅宸的麵前: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軒轅宸見她反應竟這般激烈,稍稍愣了一瞬之後,低笑了兩聲道:畢竟兵權還在王崇煥的手,任何一個帝王,都忌憚著那種功高蓋主之人,若參奏左相的人多了,到時候牽涉到右相聯名參奏的話,王崇煥若甘心認罪倒還好說,若不甘心呢

    笙歌頓時明白過來,也更加體會到軒轅煜的隱忍與辛苦的地方。

    任何人在享受了長久的霸權之後,你若將他逼急了,要將他從高位拉下去,你覺得誰會短時間能夠接受的來軒轅宸伸出手,將笙歌的身子按坐下去,與自己拉開了幾分距離。

    皇帝需要的是恰到時機的機會而已,軒轅宸笑道:他素來都很理智,但有些時候,失去理智反倒能幫他衝破那層層顧慮而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你便是能讓他失去理智的那個人。

    我笙歌愣了,下一刻,她的心頭一酸:其實還有一個人,也能讓他失去理智的吧。

    是麽軒轅宸有些意外的看著她。

    他對睿王,一直抱有很深的愧疚笙歌話未說完,軒轅宸忽然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笙歌,那又如何呢縱使愧疚,縱使他用自己方法維護著各方平衡,但始終沒什麽用處的。

    笙歌垂下眸子,軒轅宸繼續道:你的出現,讓他開始逐漸打破這種表麵的和睦,所以隻有你才能幫他。

    可我到底怎麽做才能幫他笙歌縱使在今晚知道了許多事情,可到頭來,她依舊不明白以自己之力,又如何才能助他撼動左相這棵盤根錯節的大樹。

    耐心等待,屆時我自會來通知你,軒轅宸忽然起身,緩步走到書架前,想起今日來的目的:笙歌,你當真起初是不識字的

    恩笙歌沒料到對方話鋒居然轉的這般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後才疑惑道:是啊。

    既如此,當初我派人帶給你的字條,你可看到了軒轅宸眉尖一緊,笙歌道:什麽字條

    笙歌看著佇立在書架旁的黑袍男子,思忖了片刻之後,忽然起身驚愕道:你說的該不會是當初蕭離送書過來時,裏麵夾著的那張字條吧

    正是,軒轅宸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笙歌頓時渾身冒汗,大步前推開了他,將之前那幾本書抱了出來,細細翻了片刻,翻到最後已經是冷汗淋淋。

    那麵寫的是什麽字條不見了,當初自己並不識字,便還以為隻是之前翻閱書籍的人留下的筆記亦或是什麽,隻是重新隨手夾了回去,之後倒也忘記了這件事,如今怎麽居然找不到了

    我命你試圖引起皇帝的注意,進而設法接近他,軒轅宸目光幽深,看著她道:笙歌,你的屋子,還有誰進來過,又有誰看過這些書

    笙歌手的書嘩啦一聲掉在了地,她僵硬的抬起頭看向軒轅宸:我這裏極少會有外人過來,除了我平日裏會翻閱,便隻有與皇一起的時候話說到最後,笙歌的聲音忽而開始顫抖不止。

    燕喜是不識字的,況且燕喜從來不會隨自己一起翻書,連陪在自己身邊,都會覺得自己看書讓她無聊的緊,那麽便隻剩一人了。

    軒轅煜。

    難道他笙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觸及到的,也緊緊是一雙麵具下意味不明的漆黑眼眸。

    不必擔憂,你繼續當做不知此事,軒轅宸亦是心情沉重的壓低了聲音,若一開始軒轅煜知道笙歌是他人安插在進宮的人,那麽對方第一個懷疑的人會是自己。

    軒轅煜雖性子隱忍,卻不似這種會因此而刻意對一個女子故作用情,他畢竟與自己是不同的,軒轅宸稍稍安慰了自己。

    若有一日,你的身份敗露,我自會設法帶你安全離開,軒轅宸言罷,轉身之際身形便如同一道黑色的煙霧一般出現在門邊,矮桌的燭火被風熄滅,屋內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

    笙歌轉身時,隻見大門微微敞開著,門外的月光淒清的灑落在地麵之,如同霜雪一般泛著寒氣。

    她怔了片刻之後,忽而頹然的跌坐在了地,書架晃動,隨著幾本書掉落下來,一個紅木盒子也隨之落在了地,鎖拴摔開,內裏的東西散落在一邊。

    帶她離開

    或許之前她有想過離開這個處處透著危機的皇宮,可當她知曉軒轅煜便是她三年來一直想要尋找的那個人的那一刻,她卻再也沒有了離意。

    她曾想著,即便前方道路依舊艱險,她也要繼續陪著他,可在方才,在知曉了那件事後,她忽然之間有些恍惚了。

    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在那次偶然發現那張字條之後再也沒有碰過,而那時自己並不識字,平日也不會去翻那些書,緊緊隻有一次,她拿著書在聽風小築院子裏睡著了,醒來時,便是軒轅煜坐在她的身側。

    也是從那天起,軒轅煜開始對她有些淡淡的特別,直到如今。

    難道,從那天起,他發現了那張字條,他根本知道自己是帶著目的進入宮,而他也是將計計將自己留在身邊

    不不會的笙歌忽而搖了搖頭,逐漸適應了屋內月色下的光線,她的目光緩緩移到跌落在自己腳邊的紅木盒子。

    幾片火紅的楓葉好似烈焰一般刺痛了她的雙目,她悄悄捏起一片,麵寫著:東麓賞楓。

    這樣複雜的字他並沒有教過她,他為何會寫下這個傳自己前去東麓楓林賞楓,他明明在白日裏說過,山腰有座涼亭最宜賞楓林之景,而之前也有捎帶說過那山腰涼亭的名字名喚東鹿亭。

    自己平日裏認字都是看到複雜的字體便半猜著也蒙對了許多,這一次,她隻認得鹿字,卻以為山涼亭,或許要在字加一個林字最為貼切,卻沒想到終是運氣不佳,這一次,讓她蒙錯了。

    軒轅煜笙歌忽而心口絞痛,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楓葉之,暈開了墨跡。

    難道,你寫下這幾個字,是為了試探我笙歌的聲音變得沙啞,嗓子眼仿若堵了一塊巨石,讓她難受的恨不得昏死過去才好。

    因為,她忽而又想到另外一點,方才忘記詢問圍場伏擊的刺客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既然不是左相的人,又並非逍遙門派去的,那會是誰

    而聯係到對方之前提過的,那批軍備是左相在通州被水患毀去的兵器私造部裏落下的,被有心人收集起來,而關於左相諸多罪證都被軒轅煜先一步捏在手

    皇帝並非外界傳言那般

    皇帝需要的是恰到時機的機會而已

    他素來都很理智,但有些時候,失去理智反倒能幫他衝破那層層顧慮而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你便是能讓他失去理智的那個人

    耳畔不斷回想著逍遙門主說過的話,笙歌的心也在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之後,再度傳來被千萬根利刃刺過的痛楚。

    難道,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笙歌的唇漸漸發白,雙眸惶然的望著手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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