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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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思索了片刻之後,心頓時想起一事,她連忙伸出手,順著懷男子的脖子一路向他左肩一摸。 vw
果然是,笙歌的心情愈發凝重,此時本是深夜,洞穴之內漆黑一片,唯有從洞口灌木枯草的縫隙投入一絲微弱的星光。
軒轅宸的肩本有傷,不過一月時間根本沒有好全,如今一番折騰,加那天夜裏的打鬥,恐怕早已經重新崩裂了。
笙歌揉了揉眼,強迫自己要快些適應此時的光線,但許久之後,仍舊隻能看到些模糊的輪廓,她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扒下軒轅宸的袍子,又摩挲著將內衫解了開來。
做完這些之後,她渾身已經冒出許多冷汗,她不能確定周遭是否有王崇煥派來的人,因為她並非是習武之人,耳力與反應自然是很一般的,如此隻能盡量放輕手腳了。
稍稍平息呼吸之後,她從懷裏摸出幾包從木屋收刮來的藥草,放在鼻尖一聞之後,確定了哪一包是止血的藥。
她伸出手,輕輕順著軒轅宸的肩膀一路摸索,確認了傷口支出後便將藥材敷在了傷口之,這一次不像那天夜裏,他的傷口並沒有血流不止,索性這獵戶準備的止血藥也並不是太好,若真是那天夜裏的狀況,這些藥草根本沒有多大用處。
在傷口處按了一會兒之後,笙歌才又重新替他穿好了衣袍,做完這些之後,她已經疲憊至極,如今幹等著也是等著,軒轅宸一時也不見轉醒,幹脆趁此休息一會兒吧。
這般想著,笙歌稍稍安下了心,她解下身已經有些髒汙的雪狐披風,蓋在軒轅宸與自己身,她看著洞口方向的微光,忽而覺得此時這一幕似曾相識,細細一想,她忽而苦笑了一聲。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與一個少年為了躲避追殺躲到了獵人挖的洞穴裏,那時她也是與那個少年這般依偎著互相取暖,那時
她搖了搖頭,忍住眼眶的酸澀,漸漸閉雙眼,很快與軒轅宸互相依偎著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極沉,笙歌覺得自己好似睡了很久,如若不是猛然間想起自己還在躲避追殺之,她差點便要以為此時自己還窩在榻不肯醒來。
微光從洞入,笙歌眯了眯眼,下一刻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窩在軒轅宸的腿睡著,她的臉頓時一紅,正打算悄悄起身,聽見軒轅宸略微慵懶的聲音傳來:醒了
笙歌嘴角一抽,尷尬的坐起身:天快亮了,我們走吧。
若是累,大可再睡一會兒,軒轅宸半眯著眼,嘴角似乎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們這是在躲避追殺啊笙歌古怪的看著他,卻見他無聲一笑道:你既然知道居然還能這般高枕無憂,夜裏那般大的響動,你居然還能打起呼嚕。
啊笙歌驚訝的看著軒轅宸,瞪大了雙眼一時有些懵了。
夜裏那些人搜到這邊,或許是我身的血腥味引來了狼群,索性我們沒有被發現,而他們倒是與饑餓的狼群大戰了一場,若是我估摸沒錯的話,他們暫時不會再搜索這邊了,軒轅宸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身子,撥開灌木向外看了幾眼:他們大概覺得我們算是逃至此處,也會被狼群解決,目前來說,我們算是安全了。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笙歌說罷,要起身出去,軒轅宸將她攔在身後,低聲道:我先出去。
說著,軒轅宸便從洞口鑽了出去,笙歌見他出去一會兒也沒有什麽動靜,便也跟著爬出了洞穴,東方天際傳來微光,但雲層依舊很厚,不見陽光。
不遠處躺著數隻郊狼的屍首,從周遭淩亂的血跡看來,昨天夜裏的確如軒轅宸所說,在這裏發生了一場人狼惡戰。
咕咕咕
笙歌思索著,肚子裏突然傳來饑餓的抗議聲。
往高處走,順道替你找些東西填飽肚子,軒轅宸沒有看他,而是轉身繼續朝著深山方向走去,笙歌尷尬的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自己方才好似聽到他的嗤笑聲,她咬了咬唇,沒有繼續多想,舉步跟了過去。
天色漸漸大亮,冬季的山林之內根本難以找到果腹之物,笙歌因夜裏吐空了肚子裏的東西,此時已是又饑又渴,待到軒轅宸從高處一顆枯樹跳下來時,她頓時起身迎了過去:附近有他們的人嗎
山下有條河,我們先過去,軒轅宸的神色有些陰晦,笙歌不明所以,便沒有吱聲,直到下了山走到河邊時,笙歌的腦子裏才微末的閃過一抹異的感覺。
隻是這種古怪的感覺瞬間閃過,她也摸不出頭緒,抬眼間見軒轅宸走到河邊,有些艱難的想要褪去衣衫,她頓時前攔住了他的動作:你的傷口若是再裂開,我這裏沒有止血的藥了。
軒轅宸淡淡的看著她:我們要將身的血腥味去除,若是遇到狼群,可不妙了。
我知道,這個季節郊狼不會再單獨覓食,笙歌接過他手一直緊握的長劍:隻是你身衣服也染了血,總不能都扔下吧。
笙歌擱下劍,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替他褪下外袍,見他忽而沉默下來,她頓時抬頭看向了他:你坐下來,我這樣踮著腳很累的。
軒轅宸垂下目光依言坐下,也不知是在思索著什麽,笙歌褪下他的衣衫之後,便看到他身許多新舊不一的疤痕,鼻尖竟是忍不住的一酸,莫名的替他心疼起來。
笙歌走到河邊,向懷一摸,取出一麵帕子的同時,一枚扳指也順帶從懷裏滑出,掉到了水,她心頭一跳,頓時躬身去撿,索性河邊較淺且清澈,那枚滄溟挾持她那夜悄悄交給她的扳指也沒有因此丟失。
她一直沒有明白滄溟交給她這枚扳指是什麽含義,但此刻想來,滄溟必然不會無緣無故交給她一樣無用的東西,隻是此時她想不到,也沒有太多時間讓她去想了。
收好扳指,笙歌蹲下身用水浸濕了手帕,冰冷刺骨的河水令她頓時精神一震,渾身也是猛地一抖。
咕咚
又是一聲水響,笙歌循聲看去,卻見是一隻金絲軟甲手套漸漸沉入水,轉身拿時,便看到軒轅宸竟出現在自己身邊。
先喝些水吧,你昨夜吐了許久,不吃東西還能撐著,不喝水的話軒轅宸見她那雙澄澈的眼眸正凝視著自己,他忽而話鋒一轉:可莫要拖累了我。
嗬嗬,笙歌低笑了兩聲,依言捧起河水喝了幾口,她哪裏看不出軒轅宸是關心的意思,到了最後也不知為何還要擺出平日裏那副討人厭的嘴臉。
她心好笑,正要取笑他幾句,抬首間卻見他又回了方才所坐的那處地方正看著衣衫發愣。
這樣冷的天氣總這樣晾著也不好,笙歌這般想著,立即大步前,將濕潤的帕子輕輕將他身的血漬擦拭幹淨,這會兒她已經顧不得什麽男女之防,況且自己好像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子了。
隻是臉還是有些發燙。
手腳輕柔的擦拭,目光卻是不自主的落到他那隻整日帶著那副剛被他扔掉的金絲手套的手。
一看之下,她的目光突然凝滯。
隻見軒轅宸的手腕,有一塊疤痕,她想起自己聽說過,軒轅宸戴著手套是因為過往冬日裏醉酒,被爐火灼傷了手臂,才以此遮擋,但此時看去,那疤痕分明不是灼傷,而像是被刀剜去了一塊皮肉一般。
你這個傷是笙歌心一緊,話未說完,便是軒轅宸冷冷的聲音:與你無關。
說著,軒轅宸便自行穿衣衫,笙歌見他動作吃力,頓時前幫忙,隻是軒轅宸的臉色從下山開始不怎麽好看,像是憤怒,也像痛苦,她看不懂,也猜不透。
遊方向有炊煙,應是有村鎮,我們必須設法吃點東西,軒轅宸撿起長劍,也不看她,徑直順著河道向河流遊方向而去。
可是我們身沒有錢啊笙歌大步跟前,有些為難的說道。
我們要擔心的是王崇煥的人是否會在那裏設伏,軒轅宸頭也不回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過去豈不是送死笙歌不解道。
蕭離應該在昨夜遇襲時會派出暗衛回去報信,此時宮裏應是知道了消息,王崇煥若不想王氏滅族,應是會有所收斂,是死是活,賭一把便是了,軒轅宸頓了頓身子,說完之後便抬腳向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笙歌發覺他的步子很快,小跑著追前,本還有些疑問,但見他一副什麽都不想多說的模樣,便也將話咽回了肚子裏,直到一座山間村鎮出現在眼前時,她才終於鬆了口氣。
可當她走近時,卻在這座村鎮外間停下了腳步。
青葉鎮三個字,仿若是道驚雷,狠狠的劈在她的心頭,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破舊的木牌坊的三字,身子僵在了原地。
一場大火之後的青葉鎮本早已麵目全非,而此時明顯的重新修葺的破舊小鎮,仿若是複蘇了一般出現在眼前,令她下一刻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那一年做了一場大夢。
但很快,她打消了這個想法,青葉鎮的確是被重新修葺了,但住戶起以往少了太多,隻是零星的幾戶人家,許多地方,還是一片廢墟的模樣,想來是有無家可歸之人找到這處地方住了下來。
她搖了搖頭,將心悲愴感懷統統抑製,但抬腳間,卻看見軒轅宸竟也在前方牌坊下佇立著,好似在思索著什麽。
你怎麽了笙歌繞到他身前,見他臉色極差,頓時關心道。
沒事,軒轅宸收回目光,淡淡道:這裏曾經遭遇一場劫難,沒想如今居然有人重新修葺了,不過看去估摸是些流民,我們去弄些吃的再說。
你知道這裏笙歌疑惑,然而還未說完軒轅宸根本沒有等她的意思朝著鎮子裏走了過去。
笙歌皺了皺眉,對於他這脾性她倒是已經習慣,卻還是不喜,隻是肚子的抗議聲越來越大,使得她也懶得再問,大步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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