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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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大哥燕喜在突如其來的響動之下,原本的驚嚇頓時隨著她看清來人之後變成了愕然與慌亂,她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傾,但很開又猛地向著床榻角落縮了回去。 vw
燕喜的臉色發白,隻因她此時清楚的知道,自己做的一切,蕭離恐怕都已經知曉了。
蕭離冷眼掃過燕喜,目光沒有停留,而是落在了此時還未來得及回過神來的那個老婆子身。
那老婆子本嚇得愣在原地,這會兒被蕭離怒目相對,頓時身子一軟忍不住癱軟在了地:你你是什麽人,怎麽敢隨意闖到別人府裏
蕭離冷哼一聲,見那老婆子求救的目光落在燕喜身,頓時前一步道:你四下散布謠言,欺君罔,目無王法,若是不想連累家人,現在便跟我走一趟吧。
老婆子渾身一抖,臉色頓時蒼白如紙,根本不知這人是何時來的,又是什麽身份,但自己做過的這些事從對方嘴裏說出來,本心虛的她登時啞口無言,一時之間癱軟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
燕喜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同樣驚得手足無措,她顫顫巍巍的看向一臉冰寒的蕭離,想起自己哀求嚴之請求蕭離過來見麵一事一直未有結果,如今相見,沒想到卻是因為這件事。
又是與笙歌相關,又是因為她
是我讓她這麽做的,要抓抓我好了,隻是我說的這些話句句都是真的,難道讓真相公之於眾也有錯嗎燕喜強忍悲憤的說道。
蕭離臉色頓沉,眼見燕喜還要說些什麽,他當機立斷伸手在將身前的老婆子拍暈了過去。
嚴之想盡一切辦法隻為保全你,你當真是太不知感恩了,蕭離收回手,目光落在一臉錯愕的燕喜身:如今你可知道你做的這些觸怒的已經不止一人了,而嚴之也已無法再幫你
燕喜掃了一眼地昏厥過去的人,她緊咬著唇抬起頭與蕭離對視:昔日她是睿王派到皇身邊的細作,我揭發了她,可結果錯的卻是我,如今我不過是讓所有人知道真相而已,憑什麽還是我的錯
蕭離聞言,已經知曉此時的燕喜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了,她對笙歌的恨意,從一開始的嫉恨累積到今日,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從燕喜的神情語氣得到了這個結論,也知曉即便沒有笙歌的出現,以她的性情,終有一天,也會因為別的什麽變得瘋狂。
因為他知道,他與燕喜之間,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如今你這麽做,害的不光是笙歌,還損害到皇室的顏麵,之前睿王放過你,是因為笙歌保住了你的性命,你為何到了現在還不肯放過她,亦不肯放過自己即使過了這許久,蕭離還是不願相信這個曾經天真活潑的少女會變成這副模樣。
蕭離明顯還帶著勸說的話語落在燕喜耳,卻因笙歌的名字變了味道,她即便明白自己這麽做會牽扯到更加嚴重的層麵,但在這一刻,她心裏隻想到了一點。
蕭離關心的,隻有笙歌,隻是笙歌。
她不該出現,她該死,她該死燕喜怒極,雙目通紅,淚水順著眼角不斷滑落:如果不是她,你又怎麽會這樣對我,你以前疼我護我,是因為她的出現,你才會連看都不願再看我一眼了,她她跟她母親一樣,都是個四處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你蕭離大驚失色,關於笙歌的身世,知曉的人並不多,軒轅煜也是考慮了許久,權衡大局,才決定將此事永遠塵封下去,嚴之不可能敢將這件事說出去,那麽燕喜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在他聽到屋內二人對話時,隱約發覺燕喜想要告訴那老婆子一件不妙之事才立即出麵打斷了,卻沒想偏偏是這件事情。
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但你既然知道了,我便不能再任你胡來,燕喜,如果你不想連累嚴之,方才那番話,不要再說出口了,蕭離轉身,在門口頓足了片刻後,他還是回身前點了燕喜的睡穴之後,才歎息著離開。
安排在府邸附近的兩名暗衛隨著蕭離的命令之下,直接帶著屋內昏迷的二人回了宮,而蕭離則再無心事的牽絆,獨自一人快馬趕往皇陵方向。
此時跪在清心殿外的嚴之本臉色發白,當刑部侍郎深夜出現之後,他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對方看了一眼跪在殿外的嚴之,欲言又止之下想到睿王此時還在殿內,也不敢隨便說些什麽,他歎了口氣,低聲在他耳邊將蕭離派人抓了兩個人關入天牢之事捎帶一提,嚴之便立刻明白過來。
隨後,通傳的宮女便從大殿內走了出來,隨著刑部侍郎的身影消失在閉合的殿門內,嚴之身子頓時一軟,通紅的眼眶終是忍不住泛起了淚光。
很快,清心殿的大門打開,睿王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件事關係國體,想必侍郎大人應該明白怎麽做吧。
已經告退,走到門外的刑部侍郎頓時躬身道:臣明白,此事刑部不會插手,任憑殿下處置。
嚴之頓時從悲慟驚醒,他立即跪正了身子,隨著兵部侍郎離開,他的額頭已經在堅硬冰涼的大理石地板印下了許多血跡來。
嚴之,本王饒了她一次,這一次,亦是沒有動手除了她,如今可是蕭離將她送到本王手裏的,你應該明白這代表什麽意思吧軒轅宸緩步走到門邊,垂眸睨了他一眼。
是奴才管教不嚴,使得她做出這等錯事,還請殿下開恩,饒了她一命吧咚咚的磕頭聲,令旁人聽的寒毛直豎,軒轅宸亦是有些惱了,突然一腳踹開了前不斷磕頭求情的嚴之。
蕭離的做法,代表的是你主子的意思,要求情便去你主子那裏求,莫要髒了本王的地方軒轅宸怒斥著,見嚴之被他這一腳踹的半晌直不起身,他的臉色一沉,突然想到了什麽,眸懊惱之色浮起,隻是落在旁人眼裏倒是嚇人的緊,還以為下一刻這睿王要動手殺人時,卻是聽到一聲冷冷的滾字之後,這道絳紫華服身影如風一般離開了正殿。
睿王不喜人服侍左右,殿外守候兩側掌燈的宮女內監也不敢去跟著,隻得前扶起嚴之,好生勸慰了一番之後才將他送回了煜歌居。
雲舒也是聰慧細心之人,哪裏會察覺不出笙歌待她的不同,尋常人看不出的疏離抗拒,她卻是從對方眼底瞧出了一二,如今她已經無需像以前那般為了命令接近笙歌,雖然往日的點滴總會令人多少有些情誼存在,但到如今,她也已無心無力也無必要再去保持。
雲舒照顧著笙歌用膳用藥之後,沒有留在偏殿內,而是獨自一人坐在偏殿一處水榭涼亭內,好在笙歌也沒有像之前那樣負氣胡鬧,更沒有出去的打算,也讓她稍稍安下了心,畢竟軒轅宸之前允了笙歌出入自由,但在那件事傳開之後,笙歌已經不能隨意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內了。
若笙歌發覺,恐怕又會覺得自己被囚,到時若鬧起來,她還真是會因此頭疼。
雲舒望著清澈的池水倒映的光影,長舒了口氣的同時,眉頭卻漸漸蹙緊。
帝都傳遍了關於已故淑妃的流言,連醉香樓裏也傳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談資,朝堂裏本有那麽幾個頗有聲望的老頑固與軒轅宸作對,如今這個消息,真是對他極為不利。
雲舒越想越惱,突然有些恨自己當初沒趁著笙歌昏迷弄死她,即便到時睿王殺了自己,起碼也能為對方掃清一些障礙,隻要對方順利登基,日後怎樣優秀的女子都會有,而笙歌也終究會隨著時間推移而被他徹底忘記。
這般想著,雲舒一口懊惱之氣憋在胸口無處發泄,她猛地起身,恨不得現在立即去將笙歌的命給取走,豈料剛一轉身,便看到軒轅宸的身影遠遠走了過來。
雲舒連忙正色,大步前一拜道:奴婢見過殿下。
軒轅宸原本匆忙的身形立即一頓,一陣風過,幽幽襲來的一抹暗香使得雲舒心頭突然狂跳了數下。
她軒轅宸嘴角牽動,目光緊緊落在不遠處那間屋子方向:罷了。
片刻後,他一點點收回目光,轉身緩步踏入了涼亭之內,雲舒跟在他身後,想起他方才怒氣衝衝的模樣,到了這裏又突然強行安奈住了火氣,想都不必想是因為這裏有笙歌的緣故。
壓下心頭複雜的酸澀情緒,雲舒看著亭內背對著自己的軒轅宸,她前一步,低聲問道:殿下可是為了流言一事煩惱
蕭離將燕喜押入了天牢,此外還帶回另一人,這件事本王已經有了處理之法,軒轅宸的話雲舒聽的明白,她心苦笑,低聲道:奴婢的意思是,殿下是不是在擔心笙歌姑娘那邊。
她當然明白憑他的本事,再難之事他都能尋得解決之法,這個皇位,在她眼裏,已經不是能夠難倒他的事情了,但牽扯到笙歌身,他卻好似糊塗了許多。
軒轅宸略微一怔,放在從前必會嗬斥雲舒逾越,此時卻是輕輕歎了口氣,望著夜空裏隱匿在烏雲內忽明忽暗的月色道:她的性子,若是知曉了此事,多半是要一切都歸咎到自己身,本王這一次本想將燕喜這禍害處理了,可這件事遲早都會叫笙歌知曉,到時想起昔年他們二人自己都處境危機之時,笙歌卻還要讓他救下陷阱內的惡狼一事,軒轅宸便有些哭笑不得,話說了一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便頓時收住了話音。
雲舒心五味雜陳,絲毫不此時軒轅宸心裏複雜,對方的突然沉默,她也深知自己已經不能再問下去,但若能一直陪著他,倒也是好的。
隻可惜,很快,她發覺了異樣。
誰在那裏她反應更快的,便是軒轅宸,雲舒轉過身時,看到原本應該在屋內休息的笙歌不知何時走了出來,此時正靜靜的佇立在池塘邊。
笙歌軒轅宸略微訝異了片刻,低聲道:退下吧。
雲舒抿著唇,低下頭快步離開了偏殿,笙歌這邊,遠遠凝視著亭一襲絳紫華服沐著夜色的軒轅宸,沒想到自己隻是被心事所擾無法入眠出來走走,卻這般巧的碰到了他。
二人相視無言良久,在笙歌甚至又有了想逃的欲望之後,她反倒提了口氣,先動了腳步,朝著涼亭之內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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