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極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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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勢,好這天風雲,變幻莫測,難以估料,像這三天時間,原以為好不容易晴下的天,突然又開始陰雨綿綿,而大家原以為那定推測吉凶觀天象而定下登基之日的太卜令必會因此被降罪時,烏雲散盡,天空複又放晴,笙歌早起時,默默看著從屋簷滴落的水滴映著東邊天際雲層下透出的光輝,她失笑著搖了搖頭,心道那太卜令這會兒應是大鬆了一口氣。小說
笙歌深深吸了口雨後放晴的清新空氣,看著滿園枝葉抽出的嫩芽,緩緩踱步到荷塘邊,默默望著宮牆外的天空出神。
偏殿與正殿隔著宮牆與幾道回廊,她雖不知曉那邊是怎樣一番場景,卻也能猜到這新皇登基是一件大事,這個時辰軒轅宸當然早已經不在清心殿了。
隻不過,這件事放在天下間是一件大事,於她看來,卻並非是什麽意義非凡的事情。
畢竟,她這前半生裏,縈繞在腦海之最多的,便是活下去與找到那個少年,而今間兜兜轉轉,發生了太多從未預料到的變故,到如今,粗想一番,似乎已經沒有什麽讓她憂心的事情了。
好像一切看去都是一副塵埃落定,安寧無憂的樣子。
笙歌默默歎了口氣之後又露出一抹複雜的笑意,她轉過身,順著腳下鵝卵石鋪的園小道漫無目地的溜達。
昨日我聽說了,還瞧見了那些個舞姬,當真各個都是絕色,隻是不知殿下會不會盡數收了,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這會兒你還喊殿下呢,不想活了麽另一名宮女壓低了聲音說道。
哎呀,一時忘記改口了之前說話那人頓時驚覺,語氣滿是後怕的意味。
不過說起來,東洛國此次送入宮的十位舞姬,意圖也太過明顯了,怕是也聽說了皇之前的一些傳言所以才會投其所好刻意討好,但是我覺得恐怕如今會不一樣了,那壓低嗓子的宮女輕聲道:我可聽說之前有不少大臣想要將自家女兒送進來,可都被拒了呢
我也聽說了,宮裏許多人都議論著呢,起之前的那位,這位可是毫無背景勢力可倚仗,按理來說不該拒絕拉攏大家族的機會,反正後宮不都遲早是要進人的嗎
我猜想多半是因為這偏殿裏住的那位姑娘吧,都說男人碰了心尖的人便會性情大變呢
是嗎我瞧她長相一般,不過是清秀些罷了,還不如那些個舞姬,也不知皇是怎麽瞧她的
笙歌佇立在原地,目光掃了一眼宮牆一角的一處假山石,平日那處倒也成了宮女們休息偷懶之處,說說閑話倒也正常,想來她以前做宮女時也是常與燕喜這般樣子的,雖然那邊二人說到自己頭,還盡是些不聽的。
她失笑著歎了口氣,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轉身,雖然這會兒分明是那兩名宮女在私下非議皇族之事,按理是犯了宮規的,但笙歌知曉這人的嘴是堵不住的,況且如今的她也算不得是什麽主子,自然沒什麽理由去問責她們,再說了,她心裏此時總覺得自己是偷聽了他人牆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索性放輕了步子,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小點兒聲,你當真是不要命了麽,難道你忘記了,之前那個得罪了偏殿裏那位姑娘的宮女所受的極刑了嗎
聽到這句話,笙歌猛然停下了腳步,在她印象裏,似乎並未有與其他宮女有過太多接觸,更別說什麽得罪,如今聽來,怎麽好似有人因她而遭了懲處
笙歌皺起了眉頭,下一刻,她便想到了燕喜。
你不提我都不敢去想那件事,被剜去雙眼,還割了舌頭,倒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有些話還是不要再說的好,這偏殿裏的姑娘可不是我們能去非議的,那宮女被處置了不說,還連累了內務總管,如今也被撤了職,跟那宮女一同貶出宮了,我們好不容易謀到宮裏的差事,一定要小心謹慎
聽到後麵,笙歌立即能夠確定她們二人口說的人到底是誰了,她的心頓時一沉,大步繞到假山後頭想要問個究竟,而她沒有放輕腳步之下,那兩名宮女已然察覺了動靜。
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笙歌大聲質問,而那二人早已發覺了她,紛紛跪在地討饒,臉色蒼白如紙。
求姑娘饒命,我們不是有心要說姑娘的不是,還請姑娘千萬不要告訴皇啊二人不住地磕頭,渾身顫抖不止。
笙歌皺眉,見她二人似乎沒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頓時前一步蹲下身子製止她們繼續磕頭下去。
我沒有要怪罪你們,我問的是你們方才說有個宮女被處以極刑,是不是真的話音落下,笙歌發覺那二人臉色立即變了,可還是不肯多說半句,依舊是不住求饒,她頓時有些惱怒和焦急,卻也知曉她們不肯說自己怎麽問都問不出結果的。
你們說的那個宮女,是不是之前浣衣局裏的燕喜笙歌咬了咬唇,出聲問出這個不會得到答案的話,為的隻是從她們二人的臉得到答案。
果然,這二人始終是新入宮的少女,涉世不深,被問到點子立即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來,雖然發覺時有調整情緒,但還是被笙歌看到了眼裏。
姑娘饒命啊,求姑娘不要再問了,當做今日沒聽到我們的胡言亂語,否則皇一定不會饒了我們的二人發覺不對,聲音都已經顫抖著帶著哭腔,笙歌臉色又是一變,心萬千思緒糾纏在一起,正要安撫這看去受到極大驚嚇的二人時,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你們在胡說些什麽
笙歌起身,扭頭便瞧見了雲舒,此時雲舒陰沉著臉,卻是沒有看她,而是徑直走到地跪著的兩名宮女身前:不知死活的東西,還不滾去領罰
奴婢知錯,奴婢這去跪在地的二人此時聽到雲舒讓她們二人去領罰,反而像是得了什麽賞賜一般,頓時起身逃也似得跑開,笙歌看著雲舒陰沉的臉色,心知必然是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大事,也必然是軒轅宸下令瞞住自己,她稍稍控製怒火,沉聲問道:雲舒,他答應過我不會追究燕喜,為何如今燕喜卻被處以極刑,嚴之也被貶出宮去了
雲舒皺眉,躬身一拜道:姑娘還是先用早膳吧,不過是兩個不懂事的宮女,初入宮對這些事有些危言聳聽罷了。
雲舒,我已經知道了,你又何必還顧左右而言他呢笙歌心有些負氣,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裏。
知道了便知道了,主子做了什麽,又何須與你交代雲舒見她竟還生了氣,心早對她不滿的情緒此時毫無掩飾的爆發出來:你惹出的麻煩還不夠多麽,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別人
笙歌聽得雲舒這一通責怪的話後,心怒火反而降下了許多,她皺了皺眉頭注視著雲舒: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如果你不想方才那二人受你牽連被問責,不要再繼續問下去,本本分分留在這裏便好了,雲舒發覺自己失態之處,卻收斂不住胸口燃燒的怒火,她將手的食盒遞給了笙歌,轉過身大步離開。
笙歌的怒氣已然消散,隻是對雲舒突然之間的怒火察覺到了古怪之處,她已經知曉雲舒對軒轅宸的心思,但也了解雲舒平日裏的謹慎沉穩,雖不複以往的二人之間的親密,卻也保持著應有的禮節,如今這般,恐怕必是軒轅宸那邊發生了什麽事。
方才她聽聞燕喜之事一時怒火攻心沒有深想,如今冷靜下來,才發覺到不對之處。
軒轅宸既然答應她不會對燕喜如何,即便不肯饒恕,也斷然會有許多法子處理,而今那兩名宮女都知曉了這件事,想來不是暗處置,而連嚴之都因此被革職,隻能說明在燕喜那邊必然又發生了其他事情。
笙歌理清心頭緒時,時間已然到了晌午,食盒放在桌邊一直沒有打開,雲舒負氣離開之後沒有再回到偏殿,而平日都由她負責布膳之事也交由了其他人過來。
笙歌心因燕喜之事惴惴,草草用了午膳之後心煩惱又不得其解,可一個人苦想下去當然不會得到什麽答案,如今她無法得見軒轅宸,也深知今日他脫不開身,苦惱了許久竟是漸漸有了倦意。
這身子莫不是養的嬌氣了麽笙歌倚在榻打了個哈欠,她揉了揉腦袋苦笑了一聲,索性繼續想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加之倦意侵襲,便閉雙眼打算休息一會兒。
雖然閉了雙眼,但腦子還是忍不住去想這件事,想到之前雲舒那一席話時,頓時也明白,或許真發生了什麽大事且是軒轅宸不希望自己得知的,若自己之後當麵詢問,恐怕真會因此牽連那兩名宮女受罰,或許雲舒都會被責罰,自己如今在宮已然沒有什麽交心的朋友,斷不想再因此樹敵,而雲舒
笙歌想著想著,漸漸熟睡過去,隻是睡夢的她眉頭依舊緊皺著沒有鬆開似乎並未安下心來。
盡管如此,不久之後一道身影推開房門走到她身側,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濃鬱的戾氣聚集在雲舒的眼眸深處,她靜靜的佇立在床榻邊,周身漸漸散發出寒意。
凝視了笙歌許久,直到笙歌似乎感受到自她身傳來的寒意而瑟縮了身子她才猛然驚醒,這一刻,她竟發覺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扣在了笙歌的咽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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