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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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邊最後一絲餘光消失,整個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野水灣,被海匪占據的老舊建築內,亮起了燈火。

    而正在這時,三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悄悄向這處老舊建築潛來。

    落地無聲,但速度卻絲毫不慢。

    他們便是佐藤新三人。

    大門後,有數人守衛。

    “哎,不知道老大怎麽想的,自從半個月前做了一票大的後,就再也沒有行動了。”

    一個吞吐著煙卷的男子,略微埋怨說道。

    “怎麽,手癢了?”

    旁邊男子問道。

    “手癢倒不至於,隻是上次劫的那女的真夠爽的,現在都還回味無窮。”

    煙卷男嘿嘿淫笑道。

    “也是,可惜都讓老大宰了,要是留下來,給兄弟們樂樂就好了。”

    旁邊男子回以同樣意味聲長的笑容。

    “你們兩個,不要在那裏閑聊,如果讓老大知道,有的你們受的。”

    稍遠的地方,另一個男子眉頭微皺說道。

    “怕什麽,老大這時候,指不定醉成什麽樣了,他哪有心思到我們這兒來。”

    煙卷男毫不在乎說道。

    “這可不一定,我聽三頭領說,上次那一票好像走漏了風聲,所以最近,老大已經很少喝酒了。”

    有人開口說道。

    “什麽,走漏了風聲?難怪了,我說往常老大幾天就要帶我去劫掠一趟,這次怎麽半個月都不見動靜,原來是上次的事暴露了。”

    “你們說我們這裏會不會也暴露了。”

    “應該不至於,我們每次回來,都是故意饒了遠路,怎麽可能會被發現?”

    “可是我聽說這世上有些人很厲害的,他們有各種各樣的追蹤手段,隻要有你的一點味,再遠都能把你找到。”

    “你說的是忍者吧?這個我也聽說過,真的很邪門,難道那些家夥有狗鼻子嗎?”

    “好了,不要說了,最近小心點,老大正在氣頭上,要是被他聽到,少不了要挨揍。”

    “恩,恩,不說了。”

    就在這些人交談的時候,一個身影悄悄摸到緊閉的大門前,透過門縫,就著煙卷明滅不定的紅光,確認了門後的人數。

    黑影退回來,借著從裏麵透出的微弱燈光,看清這人長相,正是內山永信,他向另外兩道人影先是比劃出一個六,然後又比劃出一個二。

    另外兩道人影立即心領神會,明白對方的意思:門後有六人,等一下一起上,一人兩個。

    嗖,嗖,嗖!

    縱身一躍,三道身影,宛如三枚羽毛般,輕飄飄地便落到了圍牆之上,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丁點聲音,就是相距不足三米,守在大門後的六人,也沒有發現絲毫察覺。

    “動手!”

    隨著內山永信打出動手的手勢,三道身影沒有絲毫猶豫,輕輕一落地,然後徑直奔六人而去。

    “唔——”

    手持苦無,佐藤新來到一人身後,左手捂向這人嘴巴的同時,右手持苦無劃過了這人的脖子。

    噗嗤——

    血液噴濺,佐藤新能感覺到有液體噴濺在自己手上,那是微微熱,還帶著濃鬱鐵腥味的液體,毫無疑問,這是人血,從活人身上噴出來的人血。

    觸覺、嗅覺傳來的真實感,清晰地告訴他,就在剛才,他殺了一個人。

    “你——”

    還沒來得及接受這個信息,旁邊,離這個男子最近的人,已經發現了異常,正側頭往這邊看來。

    佐藤新毫不猶豫,閃爍到這個男子身旁,捂嘴,抹脖子。

    噗嗤——

    他又一次經曆了剛才那種“真實”。

    當他回過神來時,發現內山永信與中穀輝水也已解決了自己的對手,不需要任何提示,三人都知道目的,所以毫不猶豫向這棟老舊建築深處潛去。

    噗嗤——

    有一個人死在了佐藤新手裏。

    噗嗤——

    又一個人被佐藤新終結。

    剛開始佐藤新還下意思去記殺了多少人,到後來,佐藤新已經麻木,看到人立即動作利落地抹殺,再也不去記這究竟是第幾個被殺的人。

    此時此刻的他,已經有一點隱隱明白伊比珈口中的“殺人經驗”是什麽意思了。

    當手上沾染的人命太多太多之時,便會對殺人這件事麻木,將不會猶豫,做到以最冷靜、最冷血心態殺戮。

    現在的他,恐怕便是陷入這種“麻木”情緒當中。

    這種情緒,說不上好,說不上不好。

    “麻木”讓他在殺人時也能保持冷靜,讓他能以最冷靜的心態應對敵人的臨死反撲,但同樣會讓他對人命產生漠視。

    如果是前世,他這樣的人立即要被稱作劊子手,但在這個隨時都可能殺與被殺的忍者世界,這便是忍者的生存之道。

    隻有殺了想殺你的人,殺了會對你不利的人,殺了……你才有活命的機會。

    這個忍者的世界便是如此殘酷!

    在古舊建築深處的一間屋子內。

    三個人盤腿而坐,在他們旁邊,各有一位美姬,半邊豐滿身子都靠在他們身上,正殷勤地為他們按摩,但三人卻一直眉頭緊鎖,絲毫沒有興致。

    “大哥,那邊怎麽說?”

    一個赤裸上身,胸前有鯊魚刺青的男子向一個體格高大、剃著板寸頭男子詢問道。

    聽到刺青男子的詢問,板寸頭男子眉頭微皺,說道。

    “自從上次傳來消息,告訴我們已經暴露後,便再也沒有消息了。”

    “他們這是準備過河拆橋,我們劫掠的物資可是大半都給了他們。”

    一個絡腮胡男子狠狠一拍桌子憤聲道。

    “對啊,老大,我們上供了那麽多物資給他們,他們怎麽能對我們不管不顧呢?”

    刺青男子也怒聲道。

    “哼,如果他們真敢這麽幹,那我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我們手裏可是掌握著他們與我們勾結的證據。”

    板寸頭男子冷哼一聲,同時從懷裏摸出一疊信紙。

    “還好老大你留了個心眼,讓他們蓋上代表身份的印章,否則我們就隻能成了……”

    絡腮胡男子略微鬆了一口氣,拿出一張折疊的信紙,一邊拆開一邊說道。

    但是他的話說到一半,便變成了驚愕,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啊……,怎麽,怎麽會……這樣?”

    “老三,究竟怎麽呢?”

    板寸男子心中一凸,有不好的預感,焦躁問道。

    “老大,快看那些信紙。”

    板寸男子與刺青男聞言,皆是臉色一變,紛紛拿起一張折疊的信紙,三五兩下拆開,而後,神色皆是一片煞白。

    “怎麽……會這樣?上麵的……字呢?上麵的……印章呢?”

    刺青男暴躁不已,一把提起旁邊的美姬甩了出去,撞在石砌的立柱上,頓時血流不止,兩眼一翻,眼看是快活不成了。

    另兩位美姬被這忽然的變故嚇得瑟瑟發抖,蜷縮在那,根本不敢動彈。

    “可惡,我們被耍了,被那群忍者耍了!”

    板寸男子一掀桌子,怒不可止道。

    “難道是他們……用忍術消去了這些信紙上的字跟印章,老大,現在怎麽辦?”

    絡腮胡男子也是神色震驚道。

    “走,趕緊走!”

    板寸男子咬牙說道。

    “那,那我去通知兄弟們?”

    刺青男子道。

    “不用了,讓他們幫我們吸引注意力,我們從密道離開。”

    板寸男子臉上現出狠色道。

    “糟了,外麵什麽聲音?”

    螺塞胡男子側頭望向房門方向,便聽“砰”的一聲,房門被暴力撞開。

    一個人影倒飛進屋內,正是接到他們命令守在門外的手下之一,此時他胸前插了一柄苦無,雙眼翻白,已經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