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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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名為《七惡棍》,那這些在電影中的人做出來的事情就必然要符合現實中人們對惡棍的定義,不僅僅是因為她們殺人放火,也是因為她們在對待很多事物的看法和行為上秉持著一些屬於惡棍的原則,比如凶狠殘暴,比如冷漠自私,又比如驕奢淫逸。(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如何表現一群人的壞,以及她們漸漸有了變好的可能,是整個電影創作所要麵對的核心問題,要解決這個問題的第一步就是去定義什麽是這個電影所要表現出來的惡與善。
在對“惡棍”定義的過程中,編劇和導演將很多性別的元素都融合在了一起,刨除了nake在生理和心裏上的性別融合之外,幾位主要角色的言行中也很有些超越性別存在的東西。
其中自然包括了她們對異性的看法。
池遲今天拍的這場戲就是餓豹和孔雀喝著酒在昏暗的大廳裏談論著男人,她們談論著什麽樣的男人好上手,什麽樣的男人最適合一夜情,什麽樣的男人最適合玩一點情感遊戲。
餓豹強橫凶殘的性格特點在她對待男人的時候表露無遺,凡是被她看中的男人她都會用暴力手段得到,和她對坐飲酒的孔雀出於傲慢的秉性更喜歡憑借著自己的魅力讓男人們為她舍生忘死。
這兩個人雖然性格不同,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也算是殊途同歸,聽見她們說的熱鬧,在一邊坐著沉默喝酒的狂獅一言不發,不會喝酒隻是陪著孔雀的夜鶯卻已經漲紅了臉,顯然對她們兩個人大尺度的言論感到羞澀不安。
“你們一直是比較誰能最快地把男人拖上床,可是上床之後呢?”角落裏的烏鴉一直在玩著黑色的塔羅牌,
她突然出聲吸引了別人的注意力。
“上床之後?”
餓豹舔了一下自己黑色的嘴唇,她帶著酒暈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然是洗澡穿衣服。”
孔雀喝了一口香檳看著烏鴉說:“是啊,不然還能做什麽呢?殺了他們?看著他們痛苦地死去?”
兩個熟女放肆地笑了起來,顯然認為天真的夜鶯和自閉的烏鴉實在是不懂□□間的種種私密美好。
正在這個時候,一側黑暗的走廊裏響起了嘶啞的女聲。
“為什麽不呢?”
在她的聲音響起之後,走廊裏聲控的燈才突兀地亮了起來,就仿佛這個女人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不曾發出絲毫的聲響。
餓豹和孔雀的笑聲戛然而止。
除了狂獅之外的所有人都抬頭看著那個人,當然,她是毒蛇。
“看著他們痛苦地承認自己不過是屈服於*的野獸,看著他們哀嚎慘叫……在見過了他們充滿了*和快樂的臉之後再欣賞他們的痛苦,那才是真正讓人上癮的感覺。”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懷疑,毒蛇真的能做出前麵和別人享受完後麵就把對方置於死地的事情。
“所以啊,永遠不要高興的太早,誰都不知道厄運什麽時候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剛剛還有些熱烈和歡快的氣氛已經冷凝到了極點,毒蛇所表現出的危險讓人們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餓豹甚至一不小心就捏碎了自己手裏的酒杯。
nake是個從來不在意什麽氣氛的人,她冰冷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定格在了狂獅的身上。
看著對方,她抬手,手指輕輕劃過自己的脖子,然後拉動了一下自己剛剛被戴上了幾天的頸帶。
狂獅煩躁地拍了一下桌子,毒蛇的話和動作在她的眼裏根本就是在挑釁。
如果不是在這個時候發布任務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她大概又會和那個討人厭的、滿身是傷的毒蛇再打一架。
“k!非常好。”
場上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場戲裏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節奏,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特寫,既要較勁又得合作,實在是有些累心。
仔仔細細地看著拍攝出來的成品,巴西勒?杜蘭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可他到底還是沒說什麽,直到下午池遲休息的時候,他才走過去坐到這個東方女孩兒的旁邊,手裏把玩著一隻雪茄:
“i,你有注意到今天弗洛蘭絲的表演麽?”
捧著劇本在看的池遲不太明白杜蘭導演在說什麽。
上午的那一場群戲她要表現的是自己將要報複狂獅的不馴,自然會更關注狂獅的表演,對於夜鶯,她並沒有給予多少關注。
“一個角色的人格魅力太強大,一個演員的表演太優秀,對於他的合作者來說,是財富,也是壓力。”
年過五旬的巴西勒?杜蘭導演看著池遲,又好像透過她看著別人――一些同樣讓人感覺是財富也是壓力的明星,他們是天生的寶藏,是獨斷專行的貴族,是情感的掠奪者。
就像nake,輕而易舉地就讓夜鶯神魂顛倒,無論是戲裏還是戲外。
池遲隻是安靜地看著杜蘭導演,等著他把他真正想說的話說出來。
“你扮演的nake有著超越性別的魅力,我曾經以為你演不好這個角色,除了你的年紀和一貫表現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沒有談過戀愛,是的,我特意問了你的經紀人,他向我極力證明你的感情生活潔白無瑕――因為這樣你就能本色出演夜鶯。”
原來薛涯為了能讓自己演夜鶯,就在別人那把自己形容成了冰清玉潔小龍女?
池遲笑了笑,沒說話。
“後來我看了幾部電影,覺得孔雀也許更適合你,因為你能夠演出一些桀驁不馴的東西……也許是因為對年輕的東方女孩兒有太多固有的刻板印象,
導致我對你做出了不恰當的評價,在這一點上你正不斷證明我當初的想法是錯誤的。你不僅能夠駕馭nake這個角色,還能讓自己的人格魅力與角色所擁有的特異性相結合,讓人為這樣的你,或者說這樣的nake所傾倒。這些人裏麵甚至包括了和你合作的演員。”
杜蘭導演把話說到了這裏,池遲如果還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那她就真的是蠢了。
“你是說弗洛蘭絲?我沒覺得她有什麽問題。”
認真回想一下弗洛蘭絲在上午那場戲中的表現,池遲依然沒發現有什麽異常,一個生活圈子封閉自己又單純的女孩子聽見一群熟女大放厥詞,她的羞澀和震驚表現的都不錯啊。
看著池遲那種東方人的認真與探究,杜蘭導演輕輕笑了一聲。
“她的表情,是在你出現之後,才變得更加生動和真實。我想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害羞、緊張、驚訝……這些表情都是做給她的。
池遲一時沉默,沉默之後她對杜蘭導演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想辦法讓弗洛蘭絲擺脫她對nake這個角色的個人情緒。”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杜蘭導演拍了拍池遲的肩膀,示意這個年輕人不要有什麽負麵的情緒。
“我說過了,這是你這個角色的魅力所在,nake她就是一個以操控別人內心情感為樂的人,你能夠做到和她一樣的事情,這證明了你的才華和天賦,也證明了你選擇nake這個角色的正確性,你應該為此感到驕傲而不是急於去否定和解除這種控製力。”
“夜鶯是個成長性的角色,她在電影中要擺脫孔雀對她施加的影響,當然也要擺脫毒蛇對她的影響,這是她作為一個電影角色必須經曆的過程。”
可是弗洛蘭絲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她除了是個演員之外,還是一個有著獨立情感和想法的人。
極其難得的,池遲覺得自己的喉嚨裏有點發澀,她不認同杜蘭導演的看法,非常地、極其地不認同。
杜蘭導演當然看出了池遲表情中流露的意思,他沒有再往下說什麽,隻是留給了池遲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藝術和道德,從來不是永遠的同路者。”
基於很多元素,藝術產品被人們創造出來,這其中,道德隻是元素的一種,並不特別重要,甚至絕對比不過錢,因為錢能決定一個藝術作品到底能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池遲自己明白這個道理,也明白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對或者錯,也不是應該或者不應該就能評價的。
如果毒蛇和夜鶯之間一直存在著一種微妙的關係,那麽這兩個角色之間的火花會讓她們兩個人的表演都增色不少,在這樣一部每個人彼此之間合作也競爭的電影裏,池遲自己和弗洛蘭絲兩個人的競爭力都會得到提升。
但是,作品可以無德,製作作品的人卻不可以。
如果連人都不是了,如果連個小女孩兒的感情都可以用來作為自己謀取成功的資本,那她還是她麽?
看著巴西勒?杜蘭漸漸走遠,池遲有點心煩意亂地把劇本放在了一邊。
杜蘭導演真正的目的是點出池遲目前對弗洛蘭絲的影響力,從而讓池遲為了更好的表演去利用這種影響力。
他認為這個東方女孩兒會答應的,因為她前途無量,因為她想要在這片土地上站穩腳跟,因為她在爭取nake這個角色的時候展現出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決心和能力。
可惜,他不知道,池遲是個很驕傲的人,隻不過驕傲得很低調。
斟酌再三,池遲並沒有自己直接去找弗洛蘭絲,而是把她現在麵對的情況跟薛涯說了一下。
薛涯的表現基本可以概括為:“厲害了我的吃!”
池遲隻能用“嗬嗬”來回應。
薛涯和杜蘭導演一樣認為池遲應該利用現在弗洛蘭絲對nake的特殊感覺來強化nake這個角色的人格魅力,最終達到讓觀眾印象深刻的效果。
“何必呢。”
拿著手機的池遲麵帶微笑。
這樣得來的競爭優勢在她眼中遠不如弗洛蘭絲這個大概這輩子隻和她合作一部電影的他國女孩兒重要。
“隻是一部電影,大家各憑本事來,我又不是沒有勝算,那個女孩兒年紀太小,要是入戲深了走不出來,我們就是在毀人前程了。”
說到入戲,池遲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安瀾,她一入戲就入了一生,情起孽生,波折不斷。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池遲自戀到去想弗洛蘭絲對nake這個角色有多麽深刻的感情,但是隻要存在這種概率,在池遲的眼裏就是必然要杜絕的。
薛涯心裏想你說別人年紀太小的時候,到底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也才剛成年沒多久?
一天之後,池遲得到了來自弗洛蘭絲那邊的答複。
弗洛蘭絲的姑媽,那位業內著名的經紀人要求池遲盡可能地放大弗洛蘭絲目前隱藏的心態,不必有任何的顧慮。
“對於弗洛蘭絲來說,她迫切需要在這個電影裏讓別人知道她不再是一個童星了,顯然,對方的功利心可比你重多了,我善良的女孩兒。”
得到這個答複的時候池遲剛好已經化妝完畢準備拍戲了,今天這一場依然是群體的打戲,所有的主演和她們的替身都在現場。
從化妝間出來池遲就看見了弗洛蘭絲,那個曾經看池遲不順眼的小姑娘一直在偷偷地瞄她,注意到池遲或者說nake正在看她,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這可真作孽。
nake造型冷峻的臉上出現了牙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