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授課先生慕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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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裏麵裝的是什麽啊?”秀秀托腮,望著紜星手拿的鐵盒。
紜星也正好奇,在半途便將鐵盒打開。盒內嵌豔紅洋緞,裏麵放著金色手鏈,嵌著不少小粒的水晶。手鏈上還有一凹槽,似乎要將什麽嵌入才會顯的完整。
墨大哥居然會送這麽貴重的禮物給姐姐,莫非對姐姐有意思?”秀秀吐吐舌頭,笑嘻嘻。
紜星也笑道:“秀秀你還小,莫被春香教壞了。”墨言是要她將“月淚”嵌進去麽,這確實是一份厚禮。
秀秀拿起鐵盒,見裏麵還有封信,就將裏麵的信取出。“姐姐,這有封信。”
紜星接過信,見秀秀一臉好奇的模樣,便問道:“秀秀,要不一起看?”
姐姐我不識字。”秀秀有點自卑。
也是,尋常人家尚且大字不識幾個,自小流浪的秀秀更沒機會識文斷字。
那我念給你聽可好?”
好。”秀秀乖乖坐好,看向紜星手裏拿著的紙。
紜星清了清嗓子念道:“慕小姐,原諒在下不辭而別,此實屬無奈,故贈手鏈與你,望小姐海涵。月淚為異國之物,若非與小姐有親切之感,定不舍以其贈之。此去相見不知是何期,望小姐保重身體,修身養性,切勿……”紜星嗬嗬冷笑著,“讀完了。”
墨言你個混蛋,說什麽手鏈是給我家的聘禮,什麽父親已經將我許配給了你。你給我等著,不扭死你我就不叫紜星……
姐姐這麽多字就這幾句話?”
秀秀,你不相信我麽?”紜星自以為和藹地望向秀秀,秀秀卻感覺身後一陣發涼,感覺自己將受到牽連。
相信。不過,姐姐你剛才的樣子有些可怕呢。”秀秀弱弱地道。
有嗎……”紜星心虛地問自己,將墨言的信塞回鐵盒。
回去後,姐姐就教你識文斷字,如何?”
秀秀雀躍,頭差點撞上馬車窗,興奮道:“多謝姐姐!”
紜星輕揉秀秀的頭,一路無話。
紜星剛到慕府時,慕澤便親自教她認字,這是連慕琴都沒有的待遇。而後,紜星便隨慕琴一道在家中聽先生講課,直到那位老先生駕鶴西去。現如今,自己教秀秀是最好的選擇。
回至家中,紜星命春香在自己房中辟出一塊空地,放在椅子旁的桌子變成了秀秀的書桌。身邊並沒有那些適合秀秀的書,見春香已出去洗衣,隻得親自走至慕澤的書房。
世上竟有如此不巧的事,慕思晴也在書房。
喲,這不是三小姐麽?”慕思晴未說話,倒是碧浣先開了口。聲音依舊尖銳的令人不適。“您到書房來幹什麽,早些天你去了趟廚房就少了件玉壺呢。”
碧浣,你到底想說什麽?”紜星忍不住說道,“還有,不管怎樣也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
父親都沒說什麽,哪有碧浣說話的份。慕思晴將碧浣攔下,走到紜星麵前。
你來這有何事?”清冽的目光直視紜星內心。
二姐,我是想那幾本書去院子裏看,消遣時間罷了。”紜星沒提要教秀秀識字,撒謊道。
是麽……”慕思晴頷首,將桌上的一摞書交於紜星,“這些通俗易懂,適合,給你看。”
紜星一愣,向慕思晴道謝後便離去。“小姐,你又何必這樣幫她。瞧她那態度……”
碧浣,不必多言。我們回去了。”
小姐,我真是替你不甘……”碧浣滿臉苦惱。
走了。”慕思晴也不再勸碧浣,朝自己的院子走去。碧浣跟上,苦惱的模樣一掃而盡,眼中滿是不屑。
小姐你等等我呀……”
紜星將書搬至房中,累出一身汗。秀秀迎將上來,滿臉的期待。
姐姐你回來了?”
嗯。”紜星擦擦額頭的細汗,“秀秀,要不要先休息片刻?”
秀秀興奮地搖搖頭。“姐姐,馬上開始吧。”
那你先在這坐著。我去研墨。”
研墨罷,紜星右手提起筆,筆尖在紙上飛舞,秀秀目不轉睛地盯著,眼中滿是崇拜。
姐姐的字和人一樣好看。”秀秀趴在旁邊道。
那秀秀可知我寫的是什麽?”紜星笑著問道。
秀秀不識字。”
這便是你的名字。”
這就是‘秀秀’嗎……”秀秀觸摸著還未幹的墨跡,也不怕墨水染黑自己粉嫩小手。
等下將手洗幹淨,莫讓春香看到。”秀秀點點頭,她已被春香埋怨過好多次了。若是讓春香看見,定要在埋怨幾句。
紜星將手中的筆遞於秀秀,糾正著秀秀握筆姿勢。掌心的溫熱透過秀秀的手,傳至秀秀心間。第一次寫字的秀秀激動地手微微顫動,寫的字自然歪歪扭扭。
還是姐姐寫的好看。”秀秀不好意思地笑笑。
秀秀你隻要好好練,也能像我一樣了。”
真的麽?”秀秀見紜星鬆開手,便自己拿筆沾墨,在紙間寫那“秀秀”二字。
紜星欣慰地笑著,也不去打擾秀秀,坐在一旁,將鐵盒打開,取出墨言的信看罷,若要等墨言來找知己,怕是要過上幾年。
信裏除了客套與調戲紜星的話語,依舊提到了玉笛之事,希望自己向父親問清此事。他也在意這件事麽,紜星歎氣,還是將此事暫放一旁吧。
一個時辰下來,秀秀已寫了一摞紙,紜星心疼不已。
天下書生在去帝都赴試前多在吳郡暫居,這使得宣紙價格高的嚇人,因此也傳出了“吳郡紙貴”的說法。
當然,買宣紙的銀兩不需要紜星出。
哎呦,秀秀。你把手洗幹淨再去吃飯。”春香見秀秀衣袖上的墨跡已是見怪不怪,卻還是要嘮叨幾句。“以後別穿白衣裳,太容易髒了。”
秀秀可愛地吐吐舌頭:“春香姐姐我知道啦。”而後望向紜星,大眼睛眨呀眨,紜星被這小家夥逗的不禁莞爾,也開始調戲可憐的春香丫鬟。“我說春香啊,你這樣整日待在家裏可不好,要不下午再和馬衝一道出去?”
小姐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與秀秀每天不給我省心,我會如此忙碌?”一上午,春香可未曾休息過。
春香,真的。”紜星一本正經地走到春香麵前,“你現在越來越像個怨婦了,這被馬衝看到可不太好哦。”
小姐你夠了。別以為你是小姐,我就不敢將你怎麽樣?”春香忍無可忍,張牙舞爪地朝紜星撲來,被紜星輕盈地躲開後,春香又向紜星追去。“秀秀快跑。你春香姐姐要咬人啦。”紜星笑著跑出自己的院子,隻聽門“砰”的關上。眉宇間的灑脫,是江南女子間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