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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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白衣女子騎著一匹白馬在沙漠中奔馳,卷起滾滾沙塵。風像刀子一樣打在她的臉上,她發絲淩亂,嘴唇發青,眼睛布滿血絲,雙手用力的抓著韁繩,她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的命不是她一個人的,她必須活下去…;…;
兩天前
霧氣慢慢散去,廣闊無垠的沙漠,像是一片靜止的海。朝霞出來時,雲彩逐漸由白變紅,幻化成唯美的圖畫,光彩迷人極了。女子慢慢的睜開眼睛向著身邊的男子望了望,微微一笑,就像一朵初放的小花。
心裏想著“這裏真美…;…;”,還沒等她分享這份愉悅,便突然跳起,驚道:“你聽!”男子也已聽見遠處隱隱一陣陣慘厲的呼叫,忙道:“狼群來啦,快走!”兩人匆忙收拾帳篷食水,上馬狂奔。
群狼饑餓已久,見了人畜,舍命趕來,雖然距離已遠,早已望不見蹤影,還是尋著沙上的氣味足跡,一路追蹤。兩個人跑了半日,以為已經脫險,剛下馬喝水,準備吃點東西,狼群又逼近了。
兩人急忙上馬,如此跑跑停停,卻始終擺脫不了狼群的追逐,卻已累得人困馬乏。女子的棗紅馬終於支持不住,倒斃於地,兩人隻得合騎白馬逃生。白馬載負一重,奔跑愈慢,男子道:“在這裏守著,讓馬休息。”
於是兩個人合力堆起一堵矮矮的沙牆,采了些枯枝放在牆頭,生起火來,霎時間成為一個火圈,將二人一馬圍在中間。
布置好不久,狼群便已奔到。群狼怕火,在火圈旁盤旋號叫,卻不敢逼近。男人道:
“等馬氣力養足了,再向外衝。”女子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一路的奔波已經讓她精疲力盡。
男子望著她清麗絕倫的臉龐,再見火圈外群狼露出又尖又長的獠牙,饞涎一滴滴的流在沙上,隻等火圈稍有空隙,就會撲上來,不覺一陣心酸。
男子屏氣凝神地守護著女子的睡眠,這對他來說和沒睡沒什麽區別。他清晰地感覺到女子在睡夢中時緊張時放鬆的呼吸。這令他感到心疼。
他的心髒甚至與女子的呼吸同步跳動。女子秀眉一皺,似是很痛苦。男子用手溫柔的扶了扶女子的後背,以求能讓她舒服一些。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有用。女子似乎有緩解的意思,痛苦像一陣風疾馳而過,隨之而來的是比較平穩的狀態。
女子均勻而平靜地呼吸讓男子得到一絲寬慰。
天空變得很低,烏黑色的雲朵壓在頭上,讓空氣也變得壓抑起來。中午的酷熱幹燥與傍晚的陰冷形成鮮明的對比,沙漠居然能在一日之內融和兩種極端至冷至熱。
狼群開始騷動不安,狂叫聲驚醒了女子。
男子愛憐的望著身邊的女子,知道兩人活命的希望已極微小,拉著女子的手,說道:“和你在一起,死有何懼,隻是我不舍得你…;…;”後麵的語氣變得很低很低。
女子見他嘴角邊帶著微笑,臉上卻是神色哀傷,忍不住伸手觸碰他的臉龐。
忽見火圈中有一
處枯枝漸漸燒盡,火光慢慢低了下去。
這一點兒枯枝燃燒著兩人生命之火,火圈一熄,兩人的生命也就熄了。
“我的命不值錢,我去引開狼群,你騎著炫風快走,還有生機…;…;”
“別去…;…;”女子發出淒涼的聲音。男子扶她上馬,拍了一下馬屁股,看見白馬馱著女子走出,隨即自己縱身一跳,出了火圈。
等女子反應過來的時候,男子已經被群狼包圍。
男子身子一偏,避開一頭餓狼的攻擊,另外兩頭狼又從兩邊夾擊。
他快速拾起地下燒著的一條樹枝,向狼打去。那狼張開大口,像人一樣立了起來咬他的咽喉。他手一送,將一條燒紅的樹枝塞入狼口,兩尺來長的樹枝全部沒入,那狼痛徹心肺,直向狼群中竄去,滾倒在地。
他又用劍殺死了一頭狼,把狼屍扯下來擲出,群狼撲上去搶奪咬嚼。而男子身上的衣服已被餓狼撕得七零八落,手中提劍,全身是血,臉色卻頗為鎮靜。
女子騎著馬卻時時回頭,她的心已近破碎,隻聽見男人喊到“快走…;…;替我好好活著”。女子咬緊牙關,拉緊韁繩,不敢在回頭…;…;
“你居然為了一己之私,不顧一族之人性命。你給我下毒沙棠因救我而死,這仇我如何不報”
“自古成者王侯,敗者寇,可是你別忘了,你的命是誰救的,再說,你敢殺我嗎”紅衣女子絲毫沒有低頭認錯的意思。
“殺了她,此女不除,天下不得安寧,她若得勢,將來你就是‘人彘’你不能心軟”。一個妖嬈的男子說著。
一日婢女來請白衣女子過去,說是紅衣女子請她看“人彘”。
白衣女子從未聽過“人彘”的名目,心中甚是稀罕,便即跟著婢女,前去觀望。
庭院曲曲折折,導入永巷,進入一間廁所中,開了廁門,婢女指示道:“廁內就是‘人彘’。”
白衣女子向廁內一望,但見是一個人身,花臉,沒有頭發,既無兩手,又無兩足,眼內又無眼珠,沒有鼻子、耳朵,隻剩了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那身子還稍能活動,一張嘴開得很大,卻不聽不到有什麽聲音,沒有舌頭,被剝了皮幾乎看不出是什麽生物,在地上縮轉著身軀。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嘔吐起來,勉強按定心神,開口問道“這是什麽?”
紅衣女子淺淺一笑說道“咱們的仇人啊,姐姐我為你報了仇,可感到心裏痛快兒”。
此人雙足被斷,眼珠挖出,熏聾兩耳,藥啞喉嚨,割掉舌頭,拔光頭發,被投入廁所中,然後痛苦的死去。即便這人著實可恨,可這麽殘忍的方式,也有違人倫。
“姐姐,你看這麋鹿受傷了,人們真殘忍,居然來射殺她”那個連小鹿都不忍心傷害的人,變得如同魔鬼一般。
白衣女子的心一緊,說道“殺…;…;”。想起過往種種,卻不願直視那張絕美的臉。
“我以我巫族之靈的血詛咒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得和你愛的人在一起…;…;”
叮鈴鈴,叮鈴鈴…;…;鬧鍾將我叫醒。我的眼角還掛著淚,心裏很是堵得慌。為那個被狼群包圍的帥哥感到心疼,也為那個紅衣女子淩厲的眼神感到害怕。
“這是什麽破夢嘛,好不容易有個帥哥,還死了”,心裏嘀咕著。我經常做夢,一年365天中,有三百天在夢裏。
用閨蜜芳菲的話說,我可以寫本夢遊記了。雖然夢總是千奇百怪的,但能記住的不多,這麽悲傷的還是第一個。
我掙紮著從被窩裏起來,拉開了窗簾。一隻小鳥偶然入畫,在天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遠處天邊的雲彩泛著橙紅色的光,與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鳥交相輝映。
小區樓下的楊樹柳樹抽出新芽,在風中微微擺動著枝葉。
早起的老人穿著那透薄的白色絲質太極服,變幻著姿勢,我看的有些出神。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讓人猛然間想起某位武林高手來。
這些平日司空見慣的景物,卻總能讓我得到如此溢滿的幸福。於是我幻想著,待自己將來老去之時,也一定要學學太極,與朝陽清風作伴,體會中國武術的玄妙。
之前噩夢的不適感一掃而空,凡是令我感到不愉快的事物,我會選擇性的遺忘。人生苦短,歡喜還來不及收藏,自然不必費心思去悲傷。
等我穿戴整齊到了公交車站,才想起來今天休息。原本我是明天才休息的,結果同事和我串休,所以我忘記了。
既然出來了,就索性四處走走看看。想起了林落說過江橋的風景不錯,就一個人去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