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不關李白的事。

    但肖世邦還是找上了李白，講著李白聽不懂的厲害關係，最後的意思是——希望李白多打一份工。

    李白聽得直搖頭。

    “那家夥簽了合同的，又不是要死要活的病，怎麽就不能繼續參加節目了？”

    “怪我考慮不周全。小白，你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總得想辦法不是？而且，我隻信得過你啊！”

    肖世邦擺明賴上了李白，姿態放得極低，好聲好氣伺候著。

    李白眉頭皺成一團，十分不樂意接受！

    哪怕老家夥說，願意把張處那份報酬算到他頭上，真金白銀三百萬導師費。

    可惜李白仍然看不上，他嫌麻煩。

    “老東西，對不起，我現在收了9個學員，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你讓我再收9個，絕對不可能。”

    “請不要刁難我！”

    李白有要翻臉的架勢。

    他的脾氣差，肖世邦再清楚不過，卻不願輕易放棄，爭取道：“少點也行，五個怎麽樣？”

    李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難道要我給你下跪嗎？”

    “少來！三百萬的價格，我頂多再幫你多收三個學員，談不攏拉倒！”

    “行！三個就三個！”

    肖世邦似乎還生怕李白反悔一樣，當天就提前給李白的戶頭轉入了三百萬人民幣。

    對於這個錢，李白沒放在心上，實在太少……

    燕京某三甲醫院。

    精神科。

    張處蓬頭垢麵，半躺在病床上，手中的圓珠筆在本子上漫無目的的寫寫畫畫。

    他可不是裝病，而是真的病得不輕。

    抑鬱症！

    當年張處火的時候，可謂火得一塌糊塗。巔峰時期，連歌壇老大哥、老大姐都及不上他。

    奈何，歲月淘汰了他的搖滾，淘汰的是純粹憤怒的嘶吼，消極的伸吟。

    張處不服！

    就跟他的音樂作品一樣，他過於執拗，換種說法也可以叫做自負！

    搖滾很可怕。

    類似於“老子天下第一”的地下音樂，某種程度上，搖滾也的確就是地下音樂的一種。

    這玩意兒，局限性太大。

    曾經火過，有它火的理由，但現在跟不上時代了，沒人欣賞得來，那絕壁的一點辦法沒有。

    回天無力。

    按理說，你換換路子，應該照樣走得下去，畢竟比其他人多了觀眾基礎，不至於吃不上一口飯。

    嗬嗬……

    張處偏偏就混得吃不上飯了。

    堅持？

    不甘？

    鬼才搭理你！

    張處心中的抑鬱、矛盾，從未消減過。本來他這次出來接活兒，就頗有點不情不願的意思，再加上兩次導師選人環節的挫敗，讓他徹底崩潰。

    脆弱的人，固執的自閉，成了自作孽不可活，活該如此！

    好多人說搖滾不死。

    但最初的搖滾，的確在歌壇沒了位置，不是歌迷喜新厭舊，而是那一套真的過時了。

    扯情懷可以。

    還是有極少極少一批上了年紀的大漢，願意接受的，然而這些人，養活不了老搖滾，偶爾的調劑罷了。

    類似張處一樣的人，不多，但無一例外都是曾經在搖滾的領域風光過的家夥。

    沒獲得過那份榮光，自然少了所謂的放不下，倒是一種福氣。

    李白跟張處不熟，甚至都懶得關注。在他眼裏，張處屬於可憐人，卻有句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平行世界裏，同樣存在跟張處差不多的貨色，令人扼腕，同時也令人很少會想起，即便想起也會很快忘得一幹二淨。

    也許有人敬佩張處的執著，不改初衷。

    而李白，則是半點都瞧不上類似張處一樣的人，活著才最重要，活得好，才叫追求。

    他的觀念俗得一匹，也實用得一匹。

    李白卻怎麽都沒想到，他還沒抱怨張處給自己增加了工作，張處那邊倒是先瘋狗一樣跳出來咬他了。

    張處的微博發言道：“垃圾創作！垃圾歌曲！垃圾美少女時代！你們讓我痛心！音樂，完了！”

    嘖嘖……

    牛掰了。

    搖滾天王會排比句嘞！

    李白看到張處的微博發言，倒是意外的沒有太大情緒波動，隻覺得這家夥是來搞笑的。

    你有影響力嗎？

    十年前確實有。

    現在，你就是個p！

    說張處是個p，或許都是抬舉了他。

    “什麽玩意兒？”

    李白一笑置之，順手點讚。

    醫院。

    張處雙目充血，通紅的盯著自己微博下麵的評論，然而，評論少得可憐。

    “說什麽瘋話呢？今天吃藥了嗎？”

    “……”

    “處哥這是多大怨念啊，咱不跟外麵那些妖豔jian貨一般見識哈，嗯！”

    “處哥多久沒出過歌了，趕緊出啊，苦等！”

    “……”

    盡管評論少得可憐，但張處好歹也找到了一點安慰，還是有歌迷支持自己的！

    然而，好景不長。

    等他一覺醒來，再看微博。

    “麻蛋，哪裏來的瘋狗，美少女時代也是你能評價的？”

    “艸！艸！艸你的蛋！傻狗導師！活該招不到學員！”

    “張處垃圾！”

    “張處垃圾！張處，你媽喊你回家吃藥！”

    “藥不能停，雖然你已經沒救了！”

    “……”

    一條條評論數下來，看著看著，張處崩潰了。

    “啊！啊啊啊……”

    他嘶吼，他扯床單，拚命扯，然而扯也扯不動，於是改用拿牙咬。這家夥倒不傻，始終沒砸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與此同時。

    李白欣賞著網友們的輿論暴力，嘴都笑歪了。

    小樣兒，你不是抑鬱症嗎？這麽強大的輿論暴力壓過去，你可千萬別硬抗，該跳樓跳樓，該割腕割腕，反正這個世界不需要你！

    李白暗自決定，等明天一定要關注下娛樂版新聞，萬一夢想就成真了呢？

    倒是下一期的謝幕表演節目，他想到了主意。

    來一首搖滾？

    皮褲汪那貨的歌堅決不選，盡管皮褲汪在平行世界裏屬於存活下來最好的偽搖滾歌手，但……

    別問為什麽。

    讓我們一起識趣的避開它。

    燥時代的搖滾沒人愛了，咱們來一首五百的慢搖還是可以的嘛，例如那首騷到骨子裏，要死不活的《突然的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