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他知道林楠玫再生他的氣，幹站著也不是辦法，拿著果盤，去洗了一盤的蘋果。

    楠玫姐，你聞聞，這蘋果很香的，一看就知道很好吃，你生我的氣，也沒必要跟蘋果過不去，是不是？”

    古越坐在林楠玫一邊，從果盤中拿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遞到林楠玫絕美的麵容前。

    林楠玫如水的眼睛眨了幾下，將遙控器甩到一邊，接過蘋果，“哢嚓”，“哢嚓”的啃了幾口蘋果，似乎將手中的蘋果當做了古越。

    古越看林楠玫吃了蘋果，心中鬆了一口氣，覺得再說說好話事情就會過去。

    是不是很香脆？楠玫姐。”古越看著林楠玫還是不發一言，斟酌著說，“楠玫姐，我這次是手機壞掉了，不是不跟你聯係，你看我今天回來，就找你來賠罪了，害得你擔心，看在小的如此誠懇的份上，你就不要再生小的氣了。”

    古越故意將話說的俏皮些，想逗林楠玫笑一笑。

    林楠玫橫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始終沒有笑出來，反而陰陽怪氣的說了句：“喲！你一個陰陽師，擒拿鬼物跟家常便飯一樣，本領大著呢！小女子哪敢生你的氣是不是？”

    聽這口氣，林楠玫是真生氣了，古越訕笑道：“沒有，楠玫姐，我本領再大，我們不也是搭檔，我……”

    古越這句話還沒說完，林楠玫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拔高了嗓門：“你還當我是你的搭檔？你還知道有我這個搭檔？那天你和周佳豪消失在地麵上，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出來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我問你，你也不說，我看你累了一天，好，我想著第二天問你。”

    第二天你依舊什麽也不對我說，我很想幫你卻不知道從何幫起，我想著你在思慮事情，鬼王宗的牽涉案件一定不簡單，我相信你想到辦法後，一定會對我說。”

    我相信你，可你是怎麽做的？”林楠玫說到這，小臉漾起一抹激動的紅色，胸膛起伏的頻率也非常之快。

    古越聞言沉默，他忽然發現眼前的可人兒對他是第一次發火，不是僅僅是因為生氣和擔心，而是因為信任。

    古越總是覺得一個人能麵對所有事，他有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是個不詳之人。他本能的想把災難往自己一個人身上攬，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到一點傷害，甚至不知道最好。

    可看著林楠玫如此模樣，古越第一次覺得，自己做的是不是不對呢？哪怕是出於關心。

    你什麽都不對我說，甚至做什麽決定也不對我講，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搭檔。可你何曾真正的相信過我的能力？”林楠玫激動的眼圈發紅，“你是陰陽師，你斬殺邪魅，那麽大的危險，你孤身麵對。我幫不上你，可我是你的搭檔，我至少有知道的權利！”

    你知道那天半夜我接到靈慧的電話，心情是怎麽樣的嗎？我趕去別墅的時候心中有多倉惶嗎？當我看到周佳豪一身是血的站在門外說你被人救走，我是一種怎樣的無助嗎？你不知道，你根本都不知道！”

    林楠玫說的聲嘶力竭，聲淚俱下，往日的強硬不見，片刻間已是梨花帶雨。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她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隻知道這一個多星期以來她隻想知道古越的安危，隻想看到古越在她眼前活蹦亂跳，可當他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自己高興卻也忍不住想要罵他，詰問他。

    古越輕咬著嘴唇，看著林楠玫如此樣子，就算他在木頭，也明白林楠玫對自己動了感情。

    她生氣，她擔心，她傷心，隻因那個人是自己。

    楠玫姐，我……我錯了。”

    古越眉宇低垂，輕聲說出話語。

    聽到這句話，林楠玫眼淚如河堤決堤般湧出來，手中的蘋果滾落在地，一下子撲在古越的懷中，哽哽咽咽的說著：“古越，你……你知……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沒睡好，也沒……沒吃好，甚至老是夢到……夢到你渾身是血的模樣……站在我麵前。”

    嗚嗚……我好害怕……好害怕會失去你……你下次做什麽，一定……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哪怕……哪怕我幫不上忙，可讓我安穩的擔心，也總比……總比這樣好。”

    在林楠玫撲入古越的懷中時，古越覺得心似乎被什麽擊中了一樣，又是歡喜，又是自責，又是難過，再聽林楠玫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語，他真的好想將林楠玫緊緊抱住，可他的雙手手伸了幾伸，又縮了回來，最終左掌輕輕地拍在林楠玫的背脊上。

    嗯，我答應你，楠玫姐，以後再有什麽事情，我會對你講的。”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我，不許敷衍我。”林楠玫抬起頭，通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古越道。

    嗯，不騙你，不敷衍你。”古越笑著道，“楠玫姐，你看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我的衣衫都濕透了。”

    發泄完情緒的林楠玫也忽然覺得不好意思，忙離開古越的懷中，坐正身子，臉紅的跟熟透的蝦子一樣。

    一時之間，整個客廳的氣氛有些微妙而尷尬。

    沉默了半天，古越再也坐不下去，站起身來道：“奇怪，怎麽感覺有點悶，我去把窗子打開吧。”

    等等，古越。”林楠玫叫住了他，紅彤彤的臉頰看起來煞是可愛。

    怎麽了？楠玫姐。”古越心中一緊道。

    我……我有……有句話想對你說。”

    什麽話。”

    我喜歡你。”

    林楠玫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再吞吞吐吐，直視著古越，黑亮的眼中不帶一絲雜色。

    有時候，愛，就一定要大聲說出來。

    我也喜歡你。”

    古越在心中叫喊著，他多想說出這句話，多想大聲說出來，可他隻能在心裏說。

    他隻能壓製自己的感情。

    他知道，他不能答應林楠玫。

    他現在就像是斷梗飄萍，什麽也給不了林楠玫。

    如今的他，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無論是不知名鬼物的糾纏，還是天命為“夭”的判定，都是附加在他身上的枷鎖。

    他可能隨時會死去，就像上次那樣的絕境，以後，或許會是家常便飯。

    我怎麽可以答應楠玫姐，古越，你不能答應，你答應就是害了楠玫姐！”

    古越心裏在做著爭鬥，忽然明白說出那句話語之人的無奈：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