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不愛我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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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完旅行回來後的沈小晚後來也沒回家過,最後一個學期幾乎沒什麽事情了,隻要把畢業論文寫好通過答辯拿到畢業證就可以徹底滾蛋,脫離校園生活了。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開始忙著找工作實習和準備畢業論文了。宿舍的氣氛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變得沉悶了,宿舍裏四個人有兩個人考研的,她們兩個初試已經通過了都在準備複試,阿狸也在積極找工作,投簡曆也就隻有她現在還不急嗎?

    其實她有一間比較心儀的公司了,隻是現在還沒投簡曆

    突然沈小晚就感覺分別在即了,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離別的沉重氣息,可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不管在一起的時間有多長,感情有多好,總要麵臨分別的那一天。以前看著畢業的師兄師姐們大半夜的在樓下又哭又笑的,她忽然就理解了那種告別朋友告別校園獨自一個人出去闖蕩的彷徨與不安

    可是自己的人生總是要自己獨自硬著頭皮去麵對的,人不可能一直待在自己的舒適區裏,不可能一直躲在避風港裏安然無憂,自己的人生要經曆的風雨浪花豈能由別人來替你迎接

    進入四月份的天氣就漸漸地暖了起來,陽光也顯得明媚了很多。

    沈小晚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裏,忽然想起那年夏末秋初她滿懷欣喜與希望的心來到這所學校,想著這是李逸辰心儀的大學,如果他沒有出國就一定會毫無懸念地考進這間學校吧?結果這幾年她走在校園裏隻顧著看人幻想著有一天他能出現在這裏,然後兩個人來一場久違的重逢。

    不是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嗎所有的離別都隻是為了下一次的相遇。她是真的希望能在這裏遇到好久不見的他,可是也隻是希望而已。

    這幾年裏她隻是幻想著能突然間重逢,都沒有好好看過這所聞名全省的百年老校,甚至有好幾棟教學樓都沒進去過呢。

    沈小晚心血來潮決定把全校的教學樓一棟一棟全部都看一遍,也算是回首一下在這裏度過的時光,記住這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幾年。

    她走完設計學院又逛到美術學院的時候恰好碰到了正站在樓梯上的紀瑾年,一臉探究地看著她,沈小晚頓時呆住了。

    要不要這麽巧啊?她隻不過是趁這個時間走走校園,重溫下在這裏發生的那些美好的或者留有遺憾的回憶而已,怎麽在美術學院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遇上他她可沒忘寒假去旅行時躲他像躲瘟神的情景,還一直不等他講兩句話就掛掉他的電話。她自己都沒忘,保不準紀瑾年有沒有忘,沒忘的話他會不會趁這個時候報複她啊會不會弄死她?

    跑吧,為了不讓他有機會報複你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比較好吧,溜了之後才能放心大膽做一條好漢啊!

    於是乎這個想法一湧上腦袋裏,沈小晚的雙腿就在大腦發號施令前果斷三百六十度轉身,跑了。

    可是剛跑幾步就感覺到衣領被人從背後緊緊扯住了,她猛地掙紮跑了幾步依然是在原地踏步做無用功,隻好放棄逃跑。一轉頭對上紀瑾年滿含戲謔的眼神,那個眼神的意思好像是在說:你有本事看見我就逃跑,那我就有本事讓你在原地踏步跑!

    沈小晚看著那雙戲謔的眼睛,心中氣不過,惱怒地把自己已經被紀瑾年扯得向後的領子拽了回來,然後揉揉皺成一團的領子,看都不看紀瑾年,自顧自說,“耍流氓是吧?居然扯女生衣服,鄙視你!”

    紀瑾年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的不妥,卻並沒有道歉的意思,而他也隻是怔愣幾秒後由拽衣領改成了拽著沈小晚的手腕,然後幽幽地轉移話題,說了一句:“怎麽沈同學,還想逃跑”

    沈小晚無奈紀瑾年的話題跳轉得太快,笑顏如花地轉身回頭看著他,說話前還“嘿嘿”地笑了兩聲,然後說,“是會長大人啊,怎麽這麽巧在這裏遇到你?”

    “別轉移話題。話說沈同學見到我就想撒開腳丫子逃跑啊,這是為什麽?是不是我魅力大不如前了?還是說現在變得更加成熟穩重有魅力,沈同學反而害羞了啊?”紀瑾年皮笑肉不笑地翹著嘴角看著沈小晚。

    沈小晚一聽紀瑾年這黃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架勢,嘴角抽了抽,他這是哪裏借來的自信讓他這麽有勇氣自己誇自己的啊?再說了有魅力什麽的不應該是人家誇的嗎?怎麽到他這就變成了自己誇自己?還一副我喜歡自誇不服憋著的表情,嘖嘖,不要臉。果真應了那句俗語,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雖然沈小晚在心裏腹誹著紀瑾年的過度自戀,但嘴上還是笑嘻嘻地說著一些違心的話,“那哪兒能啊!會長大人在我心中的印象可是非常高大偉岸的!而且會長大人風采一如既往地,呃,不是,是比以前還要風度翩翩,從容優雅,溫文儒雅,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呃,又不是,是比以前更帥更有魅力了!對,就是這樣!”

    聽完沈小晚所謂的昧著良心的稱讚這回輪到紀瑾年嘴角抽了抽了,要不要這麽敷衍人?一點誠意都沒有,而且還敷衍得這麽明顯

    腦子飛速運轉一圈後,紀瑾年開口,“那照你這麽說,你不是人咯?”

    正在努力思考著如果剛剛那樣子誇他還不夠讓他“赦免”她的話,她已經又在腦海裏思考,準備了另外一番話了。可是還沒組織好語言說出來就聽到紀瑾年問出來的這句話,而且還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怎麽罵人呢!”沈小晚瞪了一眼紀瑾年。

    紀瑾年依然保持著一隻手抓著她的手腕的姿勢,不以為意地笑笑後,隨後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若有所思地說,“是嗎?我哪裏有罵人啊?”還故意把“人”這個字眼咬得重重的,這個起了特別強調的作用。

    “是你說我風度翩翩,從容優雅,溫文儒雅,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

    沈小晚依然一臉懵,氣憤地說,“對啊,是我說的啊!我這不是在誇你嘛!你居然還罵人!”

    “可是你說人見人愛你不愛我所以你就不是人啊,我有說錯什麽嗎?”紀瑾年一臉無辜地看著沈小晚。

    沈小晚被紀瑾年這個理由打敗了,噎得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果然是言多必失啊!說多錯多!

    沈小晚眼珠子滴溜一轉,嘿嘿地笑看著紀瑾年說,“我當然不是人啊,畢竟我可是天上的”

    未等沈小晚把“神仙”二字說出口,她就又再次被紀瑾年搶占了先機了。

    紀瑾年的聲音幽幽地響起,“還以為你最起碼也得爭取辯駁一下的,沒想到你連辯駁都省了直接大方承認。沒勁兒,虧得我還已經準備好了要和你好好理論一番的覺悟,誰知道你如此不爭氣,唉”

    沈小晚瞠目結舌地看著紀瑾年,還讓不讓人說話了還說什麽做好了要跟她理論的準備我說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戲這麽多誰允許你給自己加戲了嗎?真是夠了!

    當沈小晚準備再說點什麽來證明自己真的是名副其實的真真正正的人,即便不愛他紀瑾年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的時候,紀瑾年突然鬆開一直抓住她的手腕的手,然後轉身瀟灑地邁開步子走了。

    走了就這樣,走了捉弄完她之後他居然就這樣邁著步子優雅地走了

    “紀瑾年!”沈小晚衝著紀瑾年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紀瑾年聽到沈小晚的喊聲後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依然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麽還要跟我辯論,證明你是不是人?”

    “我呸!我就算不跟你辯論,不跟你證明我也是個人!而且是有血有肉的,貌美如花的人!哼!”沈小晚對於紀瑾年這麽不要臉的話表示嗤之以鼻。

    “那你喊住我幹嘛?難不成你想讓我陪你去看畫展?”紀瑾年疑惑地問。

    沈小晚心裏突然咯噔一下,這人是不是學過讀心術啊?他會讀心還是可以從別人的外表能看出別人心裏在想什麽啊?她剛剛要不是剛好遇見他,她早就已經去看畫展了,估計這時候已經在一邊看畫展一邊享受她個人空間了。不過現在她倒是不想叫他陪她,她隻是氣不過他捉弄完她就走而已,那種感覺非常不爽!

    “如果我說是呢?你耽誤了我看畫展的時間還捉弄我,難道不應該補償我”沈小晚心裏已經打好了一首好算盤了,要勒索他,讓她請吃大餐。

    結果紀瑾年非但不對剛剛的行為表示道歉,還又補了一刀,他譏諷地笑了一下說,“你確定你這個一點美術細胞都沒有的人要去看畫展?畫畫每次都是畫什麽毀什麽,你居然有臉要去看畫展?”

    沈小晚的頭頂瞬間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燒著,咬牙切齒地憋出一句,“不帶這麽損人的!”

    話剛說完紀瑾年再次轉身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了走了

    沈小晚看著他的背影,怔愣了幾秒,忽然就沒了要去看畫展的心思了,她低低地輕歎一聲,還是回去寫論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