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夜,交錯的雙軌——憎恨與愧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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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時間:2014-02-05

    夕陽漸落,競技場外的小樹林中,兩個衣著顏色截然相反的少年碰了碰拳,

    “我就不說恭喜了,本來也沒認為你會輸”,月暮說道,臉上少有的掛著笑容。

    “輸~怎麽可能”紹驅撇了撇嘴,虹炎神技雖強,可到底不是由神族訓練師來施展,終究比自己差了一籌。

    不過相比於他對戰的對手,下一場的那位訓練師才是值得注意呢。

    “月暮”紹驅張了張嘴,見對方看過來,卻又突兀的不知該說些什麽。

    想了半天,自覺不是很聰明的紹驅也隻是憋出了一句,

    “那個桐葉次郎不簡單,你小心點。”

    不出所料,月暮嗯了一聲,再沒有任何表示。

    “月暮”紹驅無奈地加重語氣,希望對方謹慎一點。外人看來,黑之子縝密,白之子莽撞,其實事實恰恰相反,往常一旦進入狀態,能冷靜戰鬥的反而是他,而月暮則是情緒化最嚴重的。

    “我知道”月暮放鬆手腳,依躺在木椅上,“繼承六曜遺產的訓練師,怎麽會容易對付。

    僅我皇家學院內的資料,可以查閱的有名有姓的桐葉訓練師就有二十位之多,那滅神十五的力量更是讓普通人難以企及。”

    “那你也應該知道,三色瞳僅僅那位六曜曾擁有過”紹驅說道,“其後的桐葉訓練師們,力量最強大的也僅僅隻是覺醒兩顆雙色瞳而已。剩下的,大多就隻是單色或者根本沒有覺醒的普通人了”

    “所以你認為這個次郎的力量可能直追舞妃?”月暮挑了挑眉,問道。

    “難道不是嗎?”紹驅反問道,

    月暮搖了搖頭,說道,

    “紹驅,他到底強到什麽程度,和我並沒有多少關係。我和你們不同,無意從對戰中收獲什麽,甚至我原本都沒有加入皇家學院的想法。我站在這裏的目的,你應該很清楚。”

    紹驅一愣,隨機苦笑著回答。

    “阿~我知道,為了討伐samaale。。。那幾個訓練師,以及幫助他們為惡的精靈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陽光逐漸暗淡,月暮揚起手,對了對手表的時間,

    “再過一會兒比賽就要開始了,我先入場了。”

    良久,行走至陰影處的少年驀然回頭,

    “紹驅,今天即便是舞妃在世,我想我也未嚐沒有一戰之力”

    言罷,不等對方反應,月暮的身影便完全消失不見,

    “月暮,你該不會。。。”紹驅似是猛然想起了什麽,喃喃道。

    月氏一族,得到惡係體質力量的特別訓練師,看似與夏涸水城等屬性訓練師一般,都是在先天條件上就淩駕於普通人的天賦訓練師。可對比那些個大家族又有一點不同,月氏族人血脈稀少,基本不存在零覺醒的普通人,可謂是純粹的精英集合體。

    而在這個基礎上,又隻限一人冠以‘月’為姓,作為一族的傳承者。

    剩下的族人,在競爭失敗後,要麽與精靈立死當場,要麽隱姓埋名終生作為普通人生活下去。

    當然,也虧得如此殘酷的條件,月氏也是特殊體質一眾中,產生‘純’屬性訓練師概率最高的一族。

    “所以,那個月暮。。。可能已經是第十位‘純’體質訓練師了嗎?”競技場五層,勞拉問道。

    “我不清楚”禦城如此回答道,讓勞拉頗為不滿。不過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對方的含糊其辭。

    畢竟,皇家學院和精靈聯盟僅限於合作的層麵。

    可明明是份量相當的兩方,為何差距卻越拉越大呢?

    揉動著眉角,任她再如何歎氣,也掩飾不了對皇家學院的羨慕。

    青繪姐弟,嗜血精靈,皇家學院已知的純體質訓練師就已經有三人了。

    可反觀精靈聯盟呢?

    玉之龍夭折,毒之一族的阿源更是被邢之部生生逼上了絕路,再加上那位本來可以吸收的神將千裏也。。。

    狠狠地剜了眼豪宏,勞拉此刻真可謂是滿腔怒火,都是這群老不死的家夥,什麽原則正義,滿嘴跑火車,正經事沒幹一件。不就是女兒跟別人私定終身嗎?

    那對方條件也不差嘛,普通係純體質訓練師,百年難得一個的天才啊,還是皇家學院前任禁忌訓練師,一人獨鬥千年親王的男人。這樣的女婿都不滿意,難道真要女兒守一輩子活寡?

    碎碎念的怨氣如有實質般刺激的某老人家渾身不自在,可惜他又不大明白這位禦之部的老婦人抽什麽神經了,不得已隻能強扭過頭裝沒看見。。。

    好在勞拉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一番思想鬥爭後,這位老婦人很快就將注意打在了四層看台上。

    恩,或許還有機會。。。夏涸波導,興許那個落和澤一郎就有機會完全覺醒純體質,畢竟血脈純度是有了,資質也不差,如果遇上合適的時機。。。

    雷和鬥?

    嘛。。。也不錯。。。

    “唔”,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落狐疑的朝四周望了望,總覺得被什麽了不得的存在盯上了。

    “哥哥,比賽開始了”一旁的阿栗提醒道,

    落輕應了一聲,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場地之上。

    與前五場比賽不同,興許是場地更換的太過頻繁,第六場比賽是直接在鋼鐵磚板上進行的,據聯盟工作人員介紹材料與聯盟使用的防禦用裝甲相同,質量毋庸置疑。

    看樣子應該能撐不少時間,滿意的點了點頭,昇抬起頭,看著越加昏暗的夜色,說道。

    “白銀七夜第六場比賽——正式開始!”

    牽引命運的指針早已作出了選擇,此刻站在場地上的兩位訓練師俱是十分簡單的裝束,

    蘭褐色的短發中透著一抹消極的死氣,無袖褐色內襯覆蓋住前胸,宛若獠牙般的鋸齒邊線僅至小腹,顯出少年野性十足的腹肌。黑色長牛仔的外側邊緣,鑲嵌著連串的金屬環,不時隨風響起悅耳的叮當聲。

    長年處於極端戰鬥而練就的身體嗎?昇大略的打量一番黑之子,暗歎道。

    不愧是皇家學院的訓練師,至少從賣相上而言無可挑剔啊。競技場上如海潮般的鶯聲燕語,無不說明少年受歡迎的程度。

    “月暮!月暮!”

    “黑之子,必勝!”

    皇家學院。。。no.13嗎?

    四層上,阿澤見幾個族妹正異彩連連的討論什麽,心下一歎。真不愧是精英,無論哪方麵。不過這皇家學院的訓練師,到底能否敵得過那位六曜的遺產呢?

    天青色綢衫,白色長褲。冠以桐葉之名的訓練師似乎並沒有傳聞中那般霸氣側漏,靦腆的似是個鄰家男孩。

    總覺得像是兩個世界的訓練師,雙侍同時泛出這個想法,可又不得不堅信指針做出的選擇。按照大人的話,這兩人。。。有戰鬥的理由。

    “六式決勝?”次郎輕聲念叨著粉色的文字,問道。“什麽意思?”

    難道這指針出問題了?昇也隻是一愣,隨即斟酌著道,“這種情況我隻見過一次,六式決勝的真意是每人僅限攻擊六次,如果不能在這個條件內決出勝負,則兩人都算落敗。

    也就是說,你們會同時失去資格,這場比賽將視為無人晉級。”

    近乎嚴苛的條件,讓整個賽場安靜下來。

    興許是昇本人都多少覺得這個條件過分了,他召來白灣鵝,

    “兩位稍等,我這就去五層商討一下更改賽製方案。”

    “不用了”

    “我沒意見”

    兩人如出一轍道,倒是讓昇奇怪無比。

    “如果第六場比賽沒有結果,那也隻能說明我沒到達那個力量層次。”

    “聖陵使者決定的方案,次郎沒有意見。”

    這~稍顯尷尬的昇無奈之下,隻得朝五層上的豪宏與小雪看去,

    “既然是月暮自己做出的決定,皇家學院沒有異議”小雪開口道,看似沒有對那驟出的異變不滿。

    “稱號是由年輕人繼承的,我們這些過時的老家夥就不幹涉了,由著他們吧”豪宏不知是想起了什麽,興致缺缺道,朝場地上的昇遞了個眼色。

    上下都沒意見,感情是自己多餘了,昇不無感慨道,揮了揮手示意比賽開始。

    手腕處的天青色縛帶上,一顆精靈球震顫著,次郎首先放出精靈,

    “喀拉”紅色巨鉗吭哢作響,巨鉗蟹歡快的左右移動,倒是頗為喜感。

    純水係精靈,這一代的滅神十五之一?

    銘與禦城對視一眼,疑惑不少。

    “昔年舞妃的遺產,滅神十五嗎?”縱使是豪宏,也不得不對那位抱以敬意,“看來此次可以親眼見識那千年前的強大力量了”

    “皇家學院的諸位,你們對‘滅神十五’了解多少?”勞拉頗有興趣的問道,

    銘與妖憐沉默,他們倒沒有深入了解過這傳奇的一族,而禦城則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滅神十五,千年前六曜之一‘舞妃’親手完成的十五隻精靈組合,據稱是為了維係桐葉自身安全的最終力量。”小雪輕啟朱唇,柔聲道,“第一代的組合,使用的是來自諸國王殿中的護國精靈,也是桐葉一族在千年大戰中得到的戰利品。

    同時通過戰後收集的優質精靈資源以及述夢之地的夢妖魔,桐葉一族幾乎每一代都能得到一批優質的個體,並且毫不浪費的承襲那過人的力量。

    。。。。。。

    隻是十一年前,桐葉一族的居住地被不明訓練師攻破,族長桐葉絲泉以及族人共計九十餘人,上千隻精靈盡皆覆滅。連帶附庸的精靈馴養場地都被一把火燒盡,傳聞即將誕生的新一代滅神十五與備選精靈資源更是全數消失不見。

    這就是我們知道的一切了。”

    說到這裏,小雪頓了頓,朝愕然中的豪宏與勞拉問道,

    “但我想,聯盟議事會應該了解的更多一些。。。畢竟,城都四天王那時還尚在不是嗎?”

    果然是那女人的孩子,和她一樣難對付。豪宏頗為頭疼的搖著頭,示意勞拉代為回答一番,

    “沒有線索”勞拉歎息著說道,“四天王抵達的太晚了,隻是找到了一些線索。。。但卻連一個人,甚至一隻精靈都沒有救出。而且,城都四天王也是因為追查這個線索全數陣亡的。”

    “十年前的戰役,‘天王墓穴’嗎?”小雪的眉間摻上一點憂色,這可難辦了呢。牽扯到那件事的話,隻能以星辰的稱號權限才能閱覽呢。

    “阿雪,比賽開始了”妖憐忽然提醒道,罕見的帶著一絲慎重。

    “恩?”小雪轉而看向競技場,隻見那由超合金構築的數百米範圍,被一條白色水線切割的完完全全,甚至於暴露的金屬斷麵也是光滑無比。

    而場中,僅僅是那隻巨鉗蟹揚了揚鉗,

    水之尊——剪刀斷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