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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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題有些扯遠了,言歸正傳,晁補之見到淳於緹縈目視著他,於是對著許負告罪一聲,而後接著說道:“淳於夫人,眼睛是人最為重要的部分,所以在用藥方麵十分的謹慎,尤其是治愈太後這種類似的疾病。”

    這句話說出口,屋內的眾人都點了點頭,顯然是認同了晁補之的話語。

    而後晁補之又繼續說道:“這種藥物必然需要經過千錘百煉,不能有絲毫的差錯,這不是一個人所能配出的,而我晁補之雖然在醫術之上有些可取之處,但無論是治愈鄭奏曹還是其子,都是出奇製勝,若是論對正統醫術的理解或者說是運用,我是絕對比不上您的。”

    “而且經過數代的努力,僅僅弄出一瓶藥水,淳於夫人,我這麽說,您能明白嗎?”

    淳於緹縈聞言,默默的點了點頭,她明白晁補之話語中的意思,也就不在多說,畢竟這些涉及到了人家的隱秘。

    當然了,屋內的眾人包括竇太後在內都明白過來了。

    然而栗姬突然開口說道:“晁郎中,何必敝帚自珍?若是你同淳於夫人交流一下,萬一能夠繼續研製出這種可治愈眼疾的藥物,豈不是可以造福我大漢的臣民?那可是功在千秋啊!”

    晁補之詫異的看了栗姬一眼,不明白為什麽栗姬會說這種話,自己沒有得罪她吧!

    晁補之卻是不知,剛才薄皇後用他擺了栗姬一道,栗姬報複不了薄皇後,卻是將他給狠上了。

    雖然晁補之對於這句話沒有什麽明顯的反應,但是旁邊的淳於緹縈卻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前有她求問藥方,後又有栗姬大義逼迫在後,若是頭腦簡單的人,恐怕會將這兩者聯係在一起,認為她們早有預謀。

    但淳於緹縈能說什麽?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歲月已經磨平了她的某些棱角,所以她也無法當麵反駁栗姬,因為淳於家也需要生存啊!

    於是淳於緹縈對著晁補之微微一笑,眼中露出歉意,晁補之見狀表示理解,畢竟人家也有難處,再說他對於淳於緹縈也是十分佩服的。

    更何況他又不是無腦的龍傲天之流,會幹那種你讓我不爽我殺你全家之類的腦殘事。

    倒是屋內的竇太後、竇嬰、王娡、南宮公主等人都是用古怪的目光看著栗姬,因為這些都是知曉晁補之強大的戰績的人。

    尤其是王娡非常的期待晁補之開啟哢哢的打臉模式,最好是能夠氣死栗姬,她對晁補之非常的有信心。

    果然晁補之看了一眼竇太後見到她鼓勵的眼神,頓時心中了有底,於是恭敬的說道:“栗姬娘娘所言甚是,這一點倒是我晁補之有些疏忽了,險些釀成大錯,多謝娘娘提醒。”

    “嗯,既然知道錯了就行了。”栗姬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當然了還不忘得意的橫了薄皇後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說看到了,你的人不行了。

    至於什麽藥方藥物的,她栗姬才不管呢,她隻要薄皇後、晁補之丟人就行了。

    薄皇後看到栗姬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心中有些哭笑不得,她實在是不知道栗姬的這種盲目的信心是從哪裏來的?還有她是如何在殘酷的後·宮鬥爭中走到今天的地步的,難道說現在的鬥爭已經溫和到這種地步了嗎?

    這時薄皇後看了一眼竇太後,也發現竇太後眼中的驚詫,顯然和她所想的一樣。

    晁補之又躬身接著說道:“栗姬娘娘,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近期關中青黃不接,百姓家中秋天的收成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然而今年夏季的糧食才種下去,眼看就要爆發春荒了。”

    “關中的百姓生活的十分的淒慘,娘娘您看,您能不能把您宮中的首飾、錢財等拿出來變賣,幫關中的百姓籌措一些糧食,好讓他們渡過這個困難的春天。”

    一聽晁補之要她將宮中的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幫那些百姓買糧食,栗姬頓時將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要知道她也不富裕啊!

    雖然有家族的支撐和景帝的賞賜,但對於一個一心想要扶持自己的兒子上位的栗姬來說,這些錢財根本就不夠。

    於是栗姬直接說道:“春荒來臨,我也十分的難過,但賑災之事朝廷自有錢糧下撥,我這些隻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還是不用了。”

    屋內稍微有些心思的人一聽這話,看著栗姬的目光都變了。

    尤其館陶公主,那是急的不行,她剛要開口提醒栗姬,然而旁邊一道冰冷的目光刺得她的後背生疼,她頓時不敢再說任何的話語,隻好心中想道,這個栗姬真是豬腦袋,你得罪誰不好,為什麽非要得罪晁補之呢!此人現在是母親的恩人,又是晁錯的叔父,本身又有些能耐,根本就不好惹,也不能惹,更何況此時的晁錯全麵壓製陶青,很有可能明天就會被拜相。

    然而館陶公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栗姬不入深坑,因為她知道晁補之隻要用一半的智商就可以吊打栗姬,當然了是語言上,諸位不要想多。

    晁補之聞言十分的詫異的說道:“朝廷是朝廷,您是您,娘娘您用自己的錢財幫助了他們,他們一定會感謝您的恩德的,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情啊!您看如何?”

    見晁補之一直在這事上糾纏,栗姬頓時有些怒了,你一個小小的郎中竟然敢和我這麽說話,惱怒的說道:“不如何,且不說我本身並不富裕,單說我的錢財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麽給他們。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你不用再說,我也不想再聽。”

    晁補之聽的此話,原本躬下的身子慢慢的立直,臉上的笑容也變成了冷笑,“娘娘的錢財不是大風刮來的,難道我晁晟的秘方就是大風刮來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再說了我晁晟又不是醫生,若是有人得病了,自去找醫生即可,難道鍾鳴鼎食之府、詩書禮儀傳家、秉承錦繡文章之道的潁川晁家需要子弟或者說是允許子弟在外行醫?”

    “若非有眼疾的乃是太後,造成鄭奏曹一家陷入不幸的乃是我那不成器的大侄子,娘娘您以為我晁晟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