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跌落在地，渾身隻剩了散架般的痛楚。

    每一次，當我向上攀爬，我便知道，摔得會更重，但是我依然沒有遲疑。我從不知道，原來我是一個這樣執著的人，明明已經痛的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向上爬，即使我會跌落到粉身碎骨。

    頂端……很快了……

    還有一步……

    額頭上早已汗珠密布，這一刻，成功的喜悅還是讓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很快，我就可以爬上去，然後找到出口了！

    隻要把右腳蹬上去——“啊！”

    毫無疑問的，我又一次摔了下去，因為我的腿，這個先天的缺陷。

    掉下去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真的死定了，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死也要殘了。

    眼前的天空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的那個仲夏的天空，我初識許莫緣的場景。其實在那之前，我們就見過麵，但是由於他是以私人家教的身份來見我，我自然不屑於搭理他，不過那時他就是這麽個臭脾氣，看我不理他，也翹個二郎腿舒舒服服的臥在沙發裏，我當時也是架子大，毫不客氣的揮揮手，就勒令他離開了。現在想想他走時候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是別有意味。是否在那時，他就已經計算好了今天的這一步？我無從知曉，有時候，我們好像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

    轉眼又想起他死皮賴臉的跟在我後麵要零食吃，像個孩子一樣憋屈；或是他在雪山頂峰孤傲的身影，那樣的融入進去，好像他也是這雪山上一層冰冷的雪；還有，在背景一片轟鳴的火光中，拚命護著我的……

    突然間，大腦一片空白，我看到眼前的天空漸漸模糊起來，模糊著模糊著，連同眼前出現的人影也模糊了起來……

    “……你是怎麽看著她的？！……莫岩東！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果然是快死了啊，都出現幻覺了。

    “滾！……這裏不用你管！……”哦，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清高的家夥罵人呢，好溫暖啊，我上天了嗎……

    唔，好疼啊，我怎麽還沒死啊……

    當意識漸漸清晰了一點的時候，我試著動了動胳膊，但是結果是，我被自己這一“微小”的動作疼的差點哭出來。

    坐在一旁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了我這一動作，趕忙站了起來，扶住我的胳膊，並輕聲嗬道：“別動。”

    這次是我聽錯了嗎？

    那是在做夢嗎？

    “……莫……”我費力的吐出一個音節，我認為這應該是我醒來後吐出的最清晰的音節了。之前我也嚐試著說話，但是總是說出一些我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意識又漸漸模糊了一些，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能勉強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事物。

    不是許莫緣。

    心又一次沉入穀底……

    “你醒啦。”莫岩東連個正眼都沒給我，隻是專心削著手裏的蘋果。

    我沒有回話，隻是呆呆的盯著莫岩東手裏正在削的蘋果。

    見我沒反應，莫岩東皺皺眉頭，又說到，“怎麽了，摔了一下把腦子摔壞了？”（你奶奶的，那叫摔了一下？！）

    良久，我低下頭，微垂眼簾斂下眼底的淚光，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別騙我了，許莫緣來過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