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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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南下官船的甲板上,赦大老爺迎著席卷而來河風,沒能控製住得打了一串噴嚏。起先他還隻當是背後被祜祜惦記了,心裏還有那麽一甜的意思。但很快,大老爺就明白了,這特麽地絕不是被惦記了,不是吹風著涼了,就是被祜祜點著名兒罵了啊。

    隨侍在側的周奇見狀不由得皺眉,二話不說地把手上的大紅猩猩氈為他披上。他這位爺也不知是如何想的,南海的戰事並不算吃驚,又有璉二爺率特種營壓陣,哪裏還用得著他親自出馬。

    再說……周奇瞥了瞥他家爺的身板兒,耳邊還有那響亮的噴嚏聲,就爺這樣金貴的主兒,他確定自個兒不是去添亂礙事兒的?等到了南邊見著璉二爺,那位小爺還不知道要怎麽發愁呢吧?!

    而說到發愁,周奇也是愁得一腦門子官司。將自家爺生拉硬拽地拖回了船艙之後,他自己又來到甲板上,麵朝著京城的方向定定地眺望。

    這幾年下來,赦大老爺還真是辦了不少實事,至少這蒸汽機船就造得不錯。從京城到南海一路順暢,不過半月功夫便已到了。隨同大老爺來的,還有一道太上皇的旨意,命他在南海水師統帥南安王的麾下聽用。

    待赦大老爺至軍中報到之後,南安王先是和顏悅色地打發他下去安置,待目送大老爺走沒影兒了,自個兒就對著那聖旨作起難來。這賈赦賈恩侯可是個大.麻煩,不說他旁的單是那收到的兩道密旨,就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太上皇的意思很明白,挑那戰事最膠著激烈的地方安置賈赦,最好是能讓他披堅執銳、縱橫馳騁、浴血奮戰,直到……捐軀沙場。南安王有些摸不透老聖人的心思了,這些年他雖不在京中,可對朝中的情勢卻非一無所知。

    老聖人對賈赦近幾年可是寵信有加啊!如今怎麽忽然就翻了臉,要下此狠手?!

    若隻有太上皇的密旨倒也罷了,不明白老聖人的意思也無妨,不礙著他聽命行事。可朝堂正中卻還坐著一位,並且這些年下來,當今早已經大權在握了啊。是以,如今在他的案頭,還擺著另一道密旨。

    當今聖上的密旨上並無他言,隻有一句話:賈赦在,南安王府在;賈赦有損,你九族陪葬。聽聽,他南安王府上千口人的性命,都懸在賈赦一人身上了。這讓他如何不心裏苦,同樣都是臣子,都是開國勳貴之後,同樣都是為國朝鞠躬盡瘁,憑什麽啊?!

    這也倒還罷了,更讓南安王舉足不定的,還是來自八王爺的一封密信。也不知是怎麽了,這幾位父子兄弟商量好了似的,都趕在這時候給他這兒湊熱鬧。更可惱的是,還一個一個主意,都不知道他該聽誰的。

    赦大老爺卻不知道南安王有多愁苦,當然即便是不知道,心裏卻也有些猜測。畢竟,南安那張風吹日曬的老臉,方才都快擰成一朵菊.花了。但,這跟老爺他沒關係,老爺他如今沒別的事,能把自個兒的命保住,完完整整地回到祜祜身邊,才是首要任務。不然……

    在兵卒的帶領下,大老爺來到一處營房前,還沒等掀門簾進去呢,一個人已經站在了麵前。大老爺對上那一張英俊的冷臉,抽著嘴角擠出個笑容來,故作驚喜地一拍巴掌,“璉兒,看見爹高不高興?!”

    璉二爺一身利落的特種軍服,身板筆直地立在他老子麵前,臉色板肅目光冷厲。麵上雖然如此,璉二爺的內心深處卻早已經愁腸百結了。

    他這個爹啊,什麽時候才能讓人省點心啊!

    雖然,當年他踏上從軍的道路,全靠他老子的帶動,他到底是年輕練出來了,可他老子呢?已是人到中年就不說了,這幾年雖然知道保養鍛煉了,可早年間的浸.淫酒色到底是耗損了身子啊。平日裏雖然不顯,但到了這海疆戰場上,哪還有個保險的?萬一出了點什麽差錯,讓他如何跟今上交代,又如何跟他自己交代呢?

    看著兒子的臉色不對,赦大老爺也是心裏苦,滿腔的委屈也沒法兒跟兒子訴,嘴角就耷拉下來了。這事兒可真不怨他啊,若不是祜祜上頭還壓著個老聖人,他吃飽了撐的才會跑到南海來。若說是北邊邊塞還好,那地方曾經留下過他的足跡,可這海邊兒卻不同,海戰什麽的,老爺他根本就一竅不通啊。

    “您既然來了,便安心在營裏呆著,我會同南安王知會一聲,將您歸入特種營之下。”見他老子那副模樣,賈璉在心中歎了口氣,也不再板著臉了,安慰道:“這邊的戰況並不激烈,遠用不著您親自上陣的,就在後方看著兒子表現吧。”

    赦大老爺明白兒子是心疼自己,心中滿是自豪和欣慰。隻是,這事卻不是他們父子能決定的,歎了口氣後拍了拍兒子肩膀,道:“我這回過來,內情有些複雜,這事你就不要管了。行了,別皺著眉頭了,你老子我心裏有數著呢。”

    賈璉心中略沉,盯著他老子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話。罷了,還是如往日一樣吧,有什麽事他爹不好出手的,還有他這做兒子的呢。豁出整個特種營去,不信還護不住他爹。

    這邊父子兩個說話的時候,周奇也並沒有閑著。他不過剛踏進軍營,便已經有一對人馬找上來。待看清了來人,周奇才長出了口氣,將一直提著的心給放下。來人並非旁人,正是皇帝陛下派來護衛大老爺的。有了這些人在,那位爺隻要不是不要命非跑到戰場上,便該能安全無虞的。

    隻是……赦大老爺是那等安分老實,能讓人放心的嗎?!

    轉眼之間,賈赦南下已經將近三個月了,南海的戰事也接近尾聲。幾個鄰國組成的水師,被南海水師打得七零八落,如今已經被全部趕回陸上。而慶朝的軍隊卻沒有善罷甘休,已經開始挨個兒算賬了,直打得他們連連上表請降。

    宇文祜一邊忙於朝中政務,一邊時刻關注著賈赦赦。賈赦身邊有他派去的護衛,每日都會有密報傳回,除了詳述南海戰事之外,便是匯報賈赦赦的安危行蹤。

    這一日已經過了平常的時辰,南海的密報卻還沒有到,懷仁大總管不由神色焦急地向外張望。自打榮侯南下之後,主子爺每日都要看見密報才會安置,不管多晚都會等著。平常倒都還好,密報總是早早就到了,可今兒卻不知是出了什麽事,早已經過了時辰卻仍不見密報的影子。

    莫非是南海的戰事有什麽反複?想到這個可能,懷大總管便搖搖頭。不應該的,南海之戰大局已定,出不了什麽大事。那麽,難道是……榮侯出事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懷仁心中便是一緊,不由更加急迫地想要看到南海的密報。可千萬不要是賈赦出事啊,不然主子爺可……該怎麽好啊!

    養心殿的書房裏,宇文祜端坐在禦案後麵,手中抓著一本奏折審閱。可若是細看的話,便能發現皇帝陛下的眼睛雖盯著奏折,眼神卻直直的,一點都沒放在這折子上。

    賈赦賈恩侯,你可一定不能出事,要給我好好的,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