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千秋節暗藏陰謀計頗反常八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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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元春聞言身子一矮,跪在太後娘娘的身邊,微微抬起頭,一派孺慕地道:“娘娘的話實在讓元春惶恐。元春能在太後娘娘身邊伺候,乃是元春的福分,隻要娘娘不厭棄了元春,元春願意一輩子都在娘娘身邊伺候。”
“傻孩子,說得什麽傻話。女人這一輩子不容易,總還是要有個男人倚靠才行。”太後聞言眯了眯眼睛,笑容更加慈和地拍了拍賈元春的手背,道:“唉,你是榮國公嫡親孫女兒,本宮便是再離不得你,也沒有留你一輩子的道理。這些日子來,本宮一直在想著,有沒有什麽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說著,太後娘娘輕輕地一拍巴掌,眼角眉梢都帶上了喜意,道:“這不,還真就讓本宮想到了。老四登基也有幾年了,後.宮卻還沒怎麽添過人,也該有個新人進宮,好好給皇家開枝散葉才是。如此一來,不如便把你給了老四,豈不是既全了咱們主仆的情誼,又讓你後半輩子有了著落。”
被太後說到了親事,賈元春隻得故作羞澀地垂下臉,心中卻已經冰涼冰涼的了。以往太後娘娘雖然有所暗示,她還能勉強裝傻,可如今被挑明了,卻讓她再也無處可逃。雖然心中對這一天早有準備,賈元春仍舊麵色灰敗,眼神灰暗。
為什麽,在她早已熄了青雲之誌的時候,給她這樣一條路。她已經不想著直上青雲了啊,已經甘心蹉跎這十餘年青春了啊,已經……已經盼著出宮後的日子了啊!
沒聽見賈元春的感激和謝恩,太後娘娘也並不在意,仍舊拉住她的手,道:“再過幾天,便是本宮的千秋之日,宮裏少不得要擺宴為本宮賀壽。到時候,老四少不得要過來,那時便由你伺候吧。元春啊,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你可要把握住啊。”
似是怕賈元春不解,太後又解釋道:“老四的脾氣十分倔強,向來不喜歡長輩們幹涉他的私事。若是由本宮把你賜給他,你怕是在他跟前討不了好,倒不如尋著機會先跟了他,日後自然有本宮給你撐腰,不怕分位升不起來。”
賈元春麵上仍是羞紅著,心裏卻已經在冷笑了。什麽聖上不喜長輩幹涉私事,怕是隻不高興你這太後幹涉吧?別以為她進宮晚,就不知道聖上的生母之死,怕是跟太後脫不了幹係。若是聖上生母還活著,這太後的位置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你也不必擔心到時沒機會,本宮自會給你安排好的。元春,日後能不能留在這裏陪伴本宮,可全看你的本事了,可千萬要把握住機會啊。”太後娘娘又拍了拍賈元春手背,旋即話鋒一轉,道:“這宮裏啊,寂寞冷僻的地方很多,本宮可不想你到那兒去,日後沒有盼頭啊。”
“元春叩謝太後娘娘看重,定當竭盡全力,不讓太後娘娘失望。”賈元春端正著跪好,一個頭磕在地上,久久不見起身。直到太後笑嗬嗬伸手拉她,才含羞帶怯地起了身。
太後將話說到這等地步,已經容不得她有所遲疑了,不是聽命地怕上當今的龍床,便會被攆到冷宮去送命。她雖沒了青雲誌,卻也不打算去死。既然如此,那便……
得到這樣的答複,太後娘娘想來是十分滿意的,揚聲將旁的宮人召喚進來伺候,便一疊聲地催著賈元春回去歇著。又安排了兩個嬤嬤伺候這,並且再三再四地囑咐了,定要好好陪伴教導元春姑娘,若敢有所怠慢,小心宮規伺候。
賈元春知道,太後這話仍舊是說給她聽的。言下之意便是讓她乖乖同嬤嬤學些……不上台麵的東西,若是有絲毫的不情願,或者學得不到家,怕便要被宮規伺候了。
因沒放在心上,宇文祜並不知道太後打算在壽宴上算計他,此時正讀著赦大老爺的信。也許是忙完了蒸汽機船的事,大老爺終於有心思寫些旁的事情了,在信中將他的江南之行,交代了個事無巨細,路上如何,在揚州如何,到了寧波又如何……
“總算他還知道輕重,若是還給朕那樣一封信,看朕往後還讓不讓他出遠門去。”宇文祜仔細地將信讀完,重又放回信封裏裝好,才笑盈盈地說道:“懷仁,恩侯信上說,大概再有兩個月就能回來了,怕是還能趕上中秋呢。”
“那便太好了,榮侯若是能趕回來,還可陪您共賞中秋明月,也免得您總是牽掛著他。”懷仁聽了也挺高興,忙笑著說道。主子的心思他雖然不清楚,可有榮侯在的日子裏,主子總是笑得更開懷也更真心些。是以,他這做奴才的,也是盼著榮侯能回來的。
宇文祜聽了便嗤笑一聲,道:“他啊,那就是個不解風情的,什麽中秋賞月,在他眼裏怕也隻看得見中秋的月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做派,若是那日沒有月餅吃,怕是連月亮都能看成是月餅呢。”吐槽起赦赦來,祜祜也是口下不留情的。
“那榮侯怕是更要趕回來了,宮裏禦膳房的月餅若是吃不到嘴裏,榮侯怕是得遺憾一整年呢。”懷仁聽了更是笑得皺了臉,不由想起二三十年前的事,榮侯還真是幹過這等事呢。
說過了開心的事,宇文祜又斂了笑容,拿起禦書案上的一本奏折,問道:“老八那裏還是沒有什麽動靜嗎?如今朕拔了釘在他在戶部和吏部的釘子,他便認命了不成,這可不是他八王爺的作風啊。”老八如今的反應,讓宇文祜也有些拿不準了。
宇文祜登基這幾年,頭一年都忙於南方的洪水,第二年又有遠洋船隊出海的事,第三年便是船隊滿載而歸和買海船,倒還算是太平。雖然大明宮裏他老子和宮外的兄弟們,對他多有出手,但都被他一一擺平了,算不得大.麻煩。
到了如今這第四年,沒了天災讓他在前麵頂缸,也沒了旁的利益牽涉他們精力,這才算騰出手來,跟他這當今聖上好好掰腕子了。而這當中,便以忠恭親王宇文禮為中堅。
是以,今年以來,朝堂上的爭鬥十分激烈,三天兩頭便會有官員落馬,抄家滅族之事也不鮮見。不光如此,便連宇文祜人數不多的後.宮也不平靜,到如今已經病沒兩位娘娘了。
對這樣的情況,宇文祜早有預料,是以去年年底大老爺要南下的時候,他便不容拒絕地把兩個小兒子送了去。那是他最小的兩個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離著京城遠一點的好。他相信,恩侯會照看好他們的。
“八王府一切如常,忠恭王爺暗中也並未有所動作,這幾日便連幾位交好的大人都不曾聯絡過。那日被罷官的陸大人去王府求見,即便是暗中前去的,八王爺也並未見他。反而命人傳話給他,說是陸大人玩忽職守,讓他失望了。”懷仁也收了笑臉,一板一眼地回道。
“這是心灰意冷,學乖了?”嘴上雖然這樣說,宇文祜心裏卻是絕對不信的。沉吟了半晌,方才沉聲道:“仍舊叫人盯著他吧,為了這個位置熬了那麽多年,老八不是那等會輕易放棄的。當然,若是他真的安分了,我也不是……容不下他。”
懷仁恭謹地應了一聲,便下去吩咐差事去了。
宇文祜獨自坐在禦書房裏,沉默了一會兒後,便又將赦大老爺的信取了出來,像是沒看過一樣細細地讀著,嘴角慢慢地又勾起了笑意。
而此時遠在江南的赦大老爺同樣也不知道,他就快要跟祜祜差輩分了,正領著幾個娃娃在揚州城裏逛著。自打蒸汽機船出海之後,大老爺便帶著孩子們回了揚州,一則自家閨女還在那兒,二則也是看看林如海恢複得如何了。
林如海比之幾個月前,起色已經大有改觀,身子骨也不似當日那麽單薄了,看上去病情大有起色。果然,在問過張老禦醫之後,大老爺得知這妹夫已經沒有大礙,雖仍需日日用藥,但至少已經沒有性命之憂。
這件事真是可喜可賀,卻也讓周瑞等人無奈敗走。在等了兩三個月之後,眼看著林姑爺越活越有精神,他們總算是徹底沒指望了,隻好斷了對林家產業的肖想,往榮府送了信之後,帶著賈寶玉回京去了。
一路上也沒旁的想法,唯隻恨大老爺多事,請什麽禦醫啊。若非他那多此一舉,林姑爺想來便要一病歸西,他們也不會白跑這一趟。滿懷希望而來,卻落得個失望而歸,這落差擺著別提多難受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這一行人回到榮國府後,便將當日赦大老爺對寶二爺的無禮對待,添油加醋地匯報給了賈母和王夫人,再加上賈寶玉自己的滿腹委屈,直氣得兩人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隻能一邊更加寵溺賈寶玉,一邊暗暗地等著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