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問黛玉方知海進京被教訓老爺說歸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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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宇文祜為他去砸了大明宮的話,赦大老爺心中是得意的,即便明知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知怎的,大老爺就是覺得祜祜這話是認真的。

    他強自按耐住想要飛上天的嘴角,沒話找話地問道:“方才我也沒能問問賈元春,她那太妃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太上皇應該知道她的身份,也有些太不挑食了吧?”

    往後到了地下見了賈代善,又該如何稱呼啊?

    “還不就是太後壽宴那日,她想要把賈元春送上我的床,用了些小手段。可惜啊,似乎是沒跟你那侄女兒商量好,讓她尋了機會湊到了太上皇身邊。當時,具體出了什麽事我並不清楚,總之第二日宮裏便有了賈太妃。”宇文祜似乎不想多說,口中含糊其辭地說了個大概。

    赦大老爺沒好氣地翻眼睛,這說了等於沒說好麽。不過他也明白宇文祜的意思了,這當中想必有些宮廷隱秘之事,大概是不方便跟他這外臣細講。罷了,罷了,不管當初到底發生了何事,結果都已經是這樣了,老爺他就勉為其難,當他解釋清楚好了。

    宇文祜留了大老爺用了晚膳後,才叫人將他送回去,臨走前還送了不少各地的貢品。如今已近臘月,正是各地送貢品進京的時候。赦大老爺也不客氣,旁的他倒不怎麽在意,挑了許多各地的特產食材之類的,全為了讓那一張嘴享福。

    待他回到侯府時,天色早已過了掌燈時分。因著邢夫人她們都還在莊子上,迎春和琮哥兒也是送到那裏去了,賈璉又是宿在兵營裏的,是以偌大的侯府也隻赦大老爺一個主子。兒女們同孫女兒都不在身邊,赦大老爺難免寂寞得很,再加上舟車勞頓,一回家便準備洗洗睡了。

    早睡早起身體好嘛,還能明一早兒就去接孩子們。

    大老爺的算盤打得很好,隔壁榮國府的主子們卻不願讓他如意。即便大老爺回府已經很晚了,榮慶堂那邊仍舊派了人過來,請赦大老爺過去,說是有事相商。赦大老爺是真不願意理會他們啊,奈何賈史氏占著個母親的名分,讓他不得不去應付一二。

    “老太太這麽晚了叫我來,可是有什麽要緊事不成?原本我瞧著天色這麽晚了,怕打擾了老太太休息,還等著明兒早再來問安呢。您的歲數也不小了,這時候還不安置了,日子長了怕是會傷身啊。”大老爺累一天了,說起話來就有些不耐煩,沒什麽精神地道。

    “我們還不是為了等你回來,老二兩口子陪著我在這兒都等了大半天了,誰知道你竟到這會兒才到家。你出門也快一年了,平日裏也沒個保平安的書信,回來了也不先回家,讓我們瞧瞧可還安好,反倒怪起我們來了。”賈母口中說著抱怨關切的話,眼裏卻不含絲毫溫度。

    “得,有事說事吧,我累得很,可沒精神跟您說這些虛的。”赦大老爺皺了眉,沒好氣地道:“再說了,您這話是怎麽說的,我出京是為了給聖上辦差,回來了自然要即刻進宮去給聖上交差。這做臣子的,要在宮裏呆多少時間,是自己能定的麽?”

    賈母臉上的關愛僵了僵,壓了壓火氣,嗔道:“我不過是說你兩句,便又這許多話在等著我,可見你的孝心了。行了,既然你不願意理會我這當娘.的,我也不跟你多廢話。我隻問你,我那外孫女呢?臨去之前,千交代萬囑咐的,讓你且還將她好生帶回來,我的黛玉人呢?”

    赦大老爺支著眼睛瞅過去,隻見賈史氏問得理直氣壯的,不由覺得好笑,道:“外甥女還能在哪兒,自然是跟人家親爹回了林府去。妹夫這回雖然凶險,但到底沒了大礙,隨我一同進京述職。林家當年也是侯門世家,在京城也不是沒有府邸的,老太太難道不知道?”

    林如海已然進京,這事兒賈母還真不太清楚。甚至連賈赦回來了,她也是聽說隔壁侯府有了動靜,叫人盯著才知道的。這孽種自打得了今上寵信之後,便對她老太君越來越不放在眼裏,行蹤動向從不會跟她知會的。

    更叫賈母心裏不痛快的,便是林如海了。這女婿原先多好個人啊,怎麽跟賈赦打了交道之後,變得如此不知禮數規矩?既然已經進京了,怎麽也該跟她這個嶽母知會一聲,定個時間過來拜見才是。可如今這不聲不響的,是個什麽意思?

    “喔?林妹夫既然進京了,那揚州那邊的新任禦史已然到任了?”問這話的是賈政,他對林黛玉那外甥女並不關心,倒是對林如海的差事很感興趣。巡鹽禦史可不是個好做的差事,但政二老爺卻很有興趣嚐試一下。也不知,這新任的禦史,能不能像他妹夫一樣,連任多年呢。

    赦大老爺瞥過去一眼,懶洋洋地道:“這不是廢話,沒有繼任的誰敢走啊。老太太,若隻是這事兒的話,那我可就先回去了,明兒一早還得上朝。唉,我可真是羨慕你啊,老二,用不著每天起早貪黑、頂風冒雪地上早朝,得少受多少罪啊。”

    隻這一個羨慕,說得政二老爺臉都黑了。別以為他聽不出來,賈赦這絕對是再鄙視自己,諷刺他隻是個五品小官兒,連上早朝的資格也沒有。二老爺在心裏也暗罵自己,明知道賈赦是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還偏要跟他搭話兒,可不就是自找的。

    “你等等,”賈母原還在揣測林如海的心思,這會兒見賈赦真要走,忙叫住他道:“林家那宅子我自然知道,隻是那裏怕是都有近二十年沒人住了,倉促間哪還能住得舒坦。黛玉那孩子自小養在我身邊,別提養得多精細了,女婿的身子又還弱,又怎麽能住得慣。你……”

    大老爺站在上房門口,也沒再坐回去,道:“放心吧,那處府邸,妹夫早幾個月就命人修整了,再說這些年一直有人看房子,有什麽不能住的。便是真的住著不舒坦,林家也不是沒家產的,再買一處宅子便是了。老太太還是早早安歇,別整日想那沒影兒的事才好。”

    賈母聽得他話中有話,臉色便又沉了一分。這孽種提起林家家產的事,莫非是周瑞他們叫林家看出了什麽端倪?還有什麽沒影兒的事,賈母第一反應就是兩個玉兒的婚事。當初她與林如海有所約定,難道這事如今起了變化不成?

    是不是也正因這些,女婿林如海才進了京城也不知會榮國府一聲?

    一時間,賈母有些心慌意亂。她對林家和女婿林如海還是十分看重的,若是林如海沒了,林家的家產便能貼補榮國府一二;若是林如海安好,便能對寶玉父子有所提攜。但這一切都建立在林、賈兩家姻親關係親密,更甚至下一代也親上加親之上。

    可從寶玉和幾個下人的反應來看,林如海似乎並不滿意寶玉,在揚州時便對寶玉平平,甚至還不如賈琮那小子親近。如今看來,林家更是對賈家都疏遠了。

    赦大老爺可不管她多心煩,見沒人吭聲了,便自顧自地往外走。臨到快出門了,又聽見王夫人隱含關切的聲音,“請問大老爺,您在宮裏,可曾見過元、太妃娘娘,她,她可還好?”

    這問話讓大老爺的腳步一頓,回過神來掃一眼王氏,心中哂笑。如今倒是知道關心閨女了,早幹嘛去了?老爺他可還記得,當年要送賈元春進宮當差的時候,最堅定、最積極的,可就是王氏這個當娘.的了。這時候再惺惺作態,晚了!

    “倒是在太上皇宮裏見了一麵,還聽大侄女彈奏了一曲。哦,倒是有個事忘了跟你們說,過幾日便該有旨意下來,聖上準許椒房眷屬每逢二六之期,便可進宮請見。你們若真是擔心那孩子,到時候遞牌子求見便是了。老二啊,你想不想你閨女啊?”

    政二老爺神色鄭重,眼神輕蔑地看向賈赦,對著皇宮的方向拱拱手道:“大哥且慎言。娘娘既然已被封為太妃,與我等便是君臣有別,萬不能再將以前的稱呼掛在口上。不然,便是對老聖人,對皇家的大不敬。若是被旁人聽到了,怕是要遭彈劾的,大哥可要謹記啊。”

    哎呦!這倒是教訓起老爺來了。

    赦大老爺就看不得政老二這副古板端正的模樣,當即便壞笑一聲,道:“得,本來還有樁更大的喜事要跟你說說,不過看你這樣子大概是不想聽的。罷了,我走了。”

    賈母一聽說有大喜事,忙又喚住賈赦,不計前嫌地笑著問道:“好了,政兒不過是這樣的性子,話倒也沒說錯了,還不是為了你好。有什麽大喜事還不快說來,讓我們也跟著歡喜歡喜。”

    方才賈赦說那事便很好,她們若是能有機會時時入宮,便能更了解宮中的形勢。等日後探春再大一些,也能帶著她進宮幾回,說不得便能得著些造化呢。隻是不知,賈赦口中更大的喜事,又是什麽。

    “聖上許了妃嬪們家中重宇別院的,能請旨歸省。太上皇當時聽了,便說元春也入宮多年了,也叫算上她一個。”赦大老爺也不吊他們胃口,說罷了便問道:“老二,你這當爹的也能見見閨女了,這是不是件大喜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