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天地玄蛇說，它是被木族先祖關起來的時候，鐵木族長就已經知道：來者不善。

    隻是，他沒有想到，當自己硬著頭皮，開口詢問的時候，天地玄蛇會這麽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一句“隻為複仇”，讓所有的木族人，渾身大震，心驚膽顫，隻因敵人實在太強大。

    而鐵木族長在心神大震的時候，忽然感覺，天地玄蛇知道木族人，為何修煉不到更高的境界。再聯想到，它是與木族先祖一樣，來自同一個時代，說不準，它知道一些具體細節。

    於是，鐵木族長再次壯著膽子問道：“前輩，這片天地，成了如今的模樣，您是否知曉其中緣由？背後之人，又是誰？”他說的，自然是木族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頭頂的封印。

    這是木族絕對的隱秘，鐵木族長不敢輕易說出，隻能婉轉詢問。他前一句問的是，木族被封印的原因，後一句問的是，背後施展封印之人。他把兩個最核心的問題，直接問出來。

    天地玄蛇聽到這話後，稍微愣了一下，而後大聲道：“原來，你們不知道！”

    聽它話中之意，應該知道前因後果，鐵木族長不由得一喜，連忙說道：“晚輩確實不知！”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清楚明白！可是，我為何要告訴你？”天地玄蛇忽然態度一變，來了個大轉彎，讓本已經有點喜笑顏開的鐵木族長，一時間異常難受。

    是啊！它為何要告訴我？雖然心裏憋屈，但鐵木族長想得通，因為兩者之間是仇敵。然後，便聽到天地玄蛇繼續道：“我隻為複仇而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偏不告訴你。”

    噗嗤！雲飛揚忽然在心裏偷笑，這天地玄蛇的話，好像非常孩子氣。本來吧，它知道的事情，既然不想說，那不說便是了，可是，它偏偏還要來那麽一句：我偏不告訴你。

    隻是，其他的木族人，並沒有與雲飛揚一樣，感覺到天地玄蛇的孩子氣。他們唯一知曉的就是，這條實力強橫到極致的蛇妖，是來複仇的，因為木族先祖曾關押過它。

    鐵木族長一時之間，仿佛老去了數十歲，他十分落寞的說道：“前輩既然與我木族先祖有舊恨，那我們後輩子孫也不會退縮，這份恩怨，我們整個部落，接下了！”

    聽鐵木族長的話，似乎是要把當年的仇恨，擔在自己肩上。天地玄蛇眼眸裏，忽然閃現一絲，難以形容的複雜，開口道：“你不錯，雖然實力很弱，膽子卻不小，有一絲老王八的風範。”

    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鐵木族長苦澀道：“前輩實力絕頂，我木族自認為無法力敵，甘願俯首。隻是，我希望前輩能給木族，留下一點種子，不要讓木族就此滅絕。”

    說完，鐵木族長深深的，給天地玄蛇鞠了一躬，像是在請求，也像是在感謝。他的身後，數千的木族人，紛紛哀嚎，怒吼著不願俯首，有的還吼道要和天地玄蛇，來個同歸於盡。

    可是，雖然還不知道眼前的蛇妖，乃是天地玄蛇，但鐵木族長卻是能感受到，它非常強大。所以他連忙安撫族人，希望不要真的觸怒天地玄蛇，不然的話，給木族留點種子完全不可能。

    天地玄蛇緩緩搖動巨大的頭顱，說道：“我隻要出一招，你們整個木族部落，瞬間灰飛煙滅！你覺得，還有誰能活下來麽？你想留種子，好啊，看誰有能力活下來，我便留下他。”

    這，這怎麽可能？鐵木族長很淒苦，在天地玄蛇的手底下，逃過一劫，他自己都不可能。無疑，天地玄蛇的話，斷了所有人的路，沒有誰認為，他能在強大的天地玄蛇麵前，僥幸得活。

    就在大家悲哀的時候，天地玄蛇又說道：“好吧！我給木族個機會，你選擇一人留下吧！”

    它的意思，很清楚明白，在場之人中的某一個，有活命的機會，而選擇權，在鐵木族長的手裏。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包括雲飛揚和盧欣也不列外，隻是他兩神情很平靜。

    倒不是雲飛揚和盧欣兩人，有把握在天地玄蛇麵前逃生，所以才非常平靜。而是因為，他兩本就不屬於這裏，完全是過客，對於他們來說，死亡，也許可能是回家的路。

    其實，這個時候，最為難的人，是鐵木族長，隻能選擇一人，你讓他選擇誰？他的眼睛，看向烏娃，看向雲飛揚和盧欣，也看向紮木和卓瑪，還看向族老們，以及所有的木族人。

    隻是，眼睛把所有能看到的人，都看了一遍，鐵木族長還是做不了決定。他的心裏，最想留下的，自然是烏娃，可是雲飛揚與盧欣這兩位，木族的貴賓，他不知道怎麽辦。

    還有就是，那麽多的木族兒郎，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此隕落。基於族長的身份，以及責任，他還不能自私的選擇，留下自己的親孫女烏娃，而是要選擇其他人。

    眼見鐵木族長久久無法決定，天地玄蛇又說道：“算了，我批準你，可以選擇兩個。”

    一個？兩個？對於鐵木族長、對於整個木族而言，這有什麽太大差別麽？不過，差別還是有的，最起碼，鐵木族長能夠選擇，留下一男一女，這樣還能生育，然後可以壯大。

    鐵木族長重新思考該留下誰，雲飛揚的耳邊，卻是響起了烏娃的聲音：“雲大哥，你和欣姐姐不是木族人，沒必要受到我們的牽連。我讓爺爺選擇你們，讓你們留下，恰好數目也合適。”

    頓了下，烏娃繼續說道：“隻是，希望雲大哥，不要忘了丫頭！”說完，她已經淚眼朦朧。

    患難才能見真情！當初，雲飛揚不惜自身安危，出手救烏娃；現在，烏娃寧願舍棄自己性命，也要讓雲飛揚和盧欣活著。這個時候，烏娃的真性情，得到最充分的流露。

    雲飛揚和盧欣兩人，自然是一陣感動，紛紛說著感謝不已的話，但推卻的意味又很明顯。烏娃心有疑惑道：“雲大哥，欣姐姐，難道，我讓爺爺留下你們，你們反而不高興麽？”

    “我們兩，隻要在一起，是不怕死的！”雲飛揚和盧欣，兩人相視一笑。

    烏娃更加疑惑的說道：“可是，若是能夠活著，那不是最好的事情麽？”

    雲飛揚兩人微微一笑，沒有給烏娃解釋，他們這般坦然的原因，也解釋不了、解釋不清。他兩隻是對烏娃說了一番，表示很感謝的話，以及一同赴死什麽的，一類的話。

    忽然，雲飛揚的腦海裏，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天地玄蛇，根本就是在戲耍他們。若不是這樣，憑天地玄蛇的強大，一招搞定的事情，何必那麽麻煩，要讓獸潮大軍來襲木族部落。

    既然它是來尋仇的，又何必說那麽多廢話，最後還非要給木族機會，留下所謂的種子。而且，它說的那些話，就像是在交流感情一樣，它給雲飛揚的感覺，那就不是尋仇的模樣。

    不顧烏娃和盧欣，連拉帶拽的阻止，雲飛揚向前走了幾步，站到顯眼的位置，大聲說道：“憑你的身份、地位，以及實力，對於我們這些弱小的存在，應該不屑於親自動手吧！”

    雲飛揚的聲音，平地響起，吸引了所有人，以及天地玄蛇的目光。他站立於牆端，眼神平淡，腰間掛的羽毛無風自動，那股從容淡定，讓所有人為之驚呆，仿佛整個世界，唯有他一人。

    沒有人知道，雲飛揚這時候站出來，到底是好是壞，又想幹什麽，但是他的神態，讓不少人暗暗讚歎。沒有誰能像他這般模樣，在麵對天地玄蛇的時候，還能這麽的平靜、自然。

    天地玄蛇扭過巨首，看著雲飛揚，眼眸裏有點疑惑閃現，它說道：“小子，你知道我？”

    小子！在天地玄蛇的眼裏，鐵木族長是小子，雲飛揚也是小子，似乎根本沒有差別。隻是雲飛揚，居然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讓所有人一陣目瞪口呆：他竟然敢大笑！

    天地玄蛇低吼了一聲，說道：“小子，笑什麽？快說，你是不是知道我？”

    深深吸了口氣，壓下還想大笑的念頭，雲飛揚嚴肅道：“天地玄蛇！荒妖王者！妖王之王！”

    雲飛揚說了十二個字，他說的時候，一字一頓！他剛說完，木族人群中，掀起一道無形的波浪，滾滾蕩漾。什麽天地玄蛇、荒妖王者，木族人並不知道，但是，妖王之王，他們聽得懂。

    金翎隼，實力強大眾所矚目，但還算不上妖中王者，妖王比金翎隼厲害無數。麵前的蛇妖，卻是王者中的王者，妖王之王，即便以前不知道，現在憑這四個字，也能猜測它的厲害之處。

    吼！天地玄蛇吼了一聲，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它身上冒出來，直撲雲飛揚，吹得雲飛揚忍不住後退幾步。然後大聲說道：“小子，你知道我！你不是木族之人，你是外來的？”

    重重地點頭，雲飛揚回答道：“對，我不是木族人！是外來的！”

    吼！天地玄蛇又嘶吼了一聲，然後說道：“小子，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跟我走，我放了這裏所有的人。你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