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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安小姐？”唐宋見安雅有些出神，喚道。

    安雅回過神，抬眉看向唐宋恢複表情，笑道：“唐小姐，其實我也沒有門路，調查那裏隻是好奇發生了什麽事罷了。”

    唐宋斂眉，她不信眼前的女人會無緣無故的調查這件事。

    “不過，如果唐小姐你有時間的話，可以陪我去見個人嗎？”安雅笑道。

    “見誰？”

    “一個有這個能力的人，不過她肯不肯幫我，就不知道了。”安雅起身笑笑，又道：“我安排好，再打電話通知你。”

    唐宋自然知道這件事沒想象中那麽簡單，點頭回應，剛要離開時卻被安雅叫住。

    “唐小姐，人的命雖然是注定的，你若決定要前往我絕對不會攔著你。但去那裏不是兒戲，可能存在某種危險。遇見突發事件，我怕顧不得保護你，可能隨時會丟掉性命……”

    唐宋不明白安雅的意思。

    “我希望這幾天，你可以再認真思考一下，值不值得。”安雅說完，嘴角勾起，笑笑道：“慢走，唐小姐。”

    雖然眼前的女人說的很多話，唐宋都不會完全信。但是看的出這句話，她沒開玩笑。

    點頭回應，道：“我知道，謝謝。”

    傍晚，唐宋有些疲憊的回到家裏，剛放下鑰匙就看見一張沒表情的臉盯著自己，不解的問道：“怎麽了，唐清？”以為是畢業設計做的不滿意。

    唐清雙手架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哼道：“姐，爸媽去世的時候你是怎麽承諾我的？”

    “嗯？”可能是沒休息好，又經曆了太多事，唐宋有些疲憊，腦袋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說你會代替爸媽好好照顧我的，可是你看看，你為了戀愛都不管妹妹了。你可知罪？”唐清雖然每天都忙碌著畢業設計，但是也擔心姐姐因為工作耽誤休息。但是她不能接受，姐姐因為戀愛而忽略她這個唯一的親人。

    唐宋被妹妹這一番話說的有點懵。

    “什麽戀愛？”

    “別裝傻了，我同學的表哥可是在姐姐你那兒實習。人家情敵都找上門了，還是我的偶像，羅姿顏。雖然……”唐清單手拖著下巴，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繼續道：“我很喜歡羅姿顏，特別是她的新電影快上映了，我還想和王麗去看呢。但是姐姐如果是你的話，我也會力挺你的，電影……我就不看了。”

    唐宋先是一愣，好像對於羅姿顏忽然到訪有了另外的判斷，隨後笑道：“你在說什麽？”腦子想的卻是王麗的表哥到底是誰？

    ——唐姐，我表妹可是和你妹妹一個學校的。

    ——最好是兩張，我表妹也超級喜歡她。

    劉鑫？

    想著這個八卦的男人，唐宋來到沙發上坐在唐清身邊道：“姐姐真的沒有戀愛，我這幾天是處理一個案子的後續，你朋友的表哥也一起。至於那個明星，隻是找我詢問一些事情。如果姐姐戀愛了，這麽大的事也會第一時間告訴妹妹的，不是嗎？”

    唐宋的語氣在唐清聽來永遠都是那麽溫婉好聽，想來這麽美好的聲音怎麽可能欺騙她。

    “那說好了，姐姐你以後的戀愛對象一定要通過我這關。”唐清笑笑起身，來到廚房又道：“我說話算話，我給姐姐帶了好吃的，我先給你熱熱。”

    無奈的盯著這個身影，什麽時候說過要通過她那關的話了？

    這個孩子……

    可是，一想到安雅的那番話，唐宋盯著妹妹，眉心微微斂起。

    值不值得？

    飯桌上，唐宋洗完手出來便看到有兩個菜，一葷一素。小東西則安靜的坐在一旁，拄著下巴看著她，道：“我吃過了，姐姐你累了一天，快來吃。”

    唐宋笑笑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神情頓了頓，放下筷子對著唐清道：“唐清，姐姐問你個事兒。”

    “嗯？”唐清見姐姐欲言又止的模樣，一雙眸子微眯起來，道：“姐，你不會這麽快就要我幫你參考吧？”

    唐宋撇嘴，無奈道：“不是！我是想問，如果你懷疑最信任的人欺騙了你，而找到這個真相的方式可能會存在危險，你……會繼續嗎？”

    見姐姐問的認真，唐清也沒有怠慢，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最好的朋友是王麗，如果她有事瞞著我，甚至騙了我，如果我知道了真相我會很難過，甚至很難再相信誰。”

    唐宋聽著，點點頭。

    “但是，這隻是一個疑慮的話，如果我找到真相，便可以挽回這段友誼，消除心理的疑慮，我會毫不顧忌的去尋找。哪怕存在危險也沒關係，不然一輩子活在一個疑慮下，不是更辛苦？”唐清後麵越說越肯定。

    但在唐宋看來，真不愧是唐家的孩子，果然都是一個思想。

    見姐姐沒回應，唐清又補充了一句：“姐姐，我說不對嗎？”

    唐宋搖頭，道：“很對。所以……唐清，姐姐打算去找這個答案，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這段時間就住在張寧姐姐那兒可以嗎？”

    唐清眨著眼睛，盯著姐姐，沒有理會那些而是問：“姐姐，這個人和答案對你很重要嗎？”

    第一次覺得，妹妹長大了。

    唐宋點點頭，伸出左手看著那枚戒指，淡淡道：“有些事，不找到真相，我不知道如何放下。”

    唐清雖然不知道姐姐曾經和誰戀愛過，但是她知道姐姐曾經喜歡過一個人，是爸爸的得意門生，來過家裏幾次，看裝扮和開的車，家裏條件應該也很好。

    不過那個時候她隻顧著玩，沒想太多，後來爸媽去世之後沒多久，一天早上姐姐看見報紙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唐清沒辦法忘記，姐姐那張臉和神情，慘白的讓人害怕。

    之後才知道原來是姐夫失蹤的消息。

    隻是很快，姐姐便恢複了生活，好像過著和以往一樣的日子，但是身為妹妹很清楚，姐姐在硬撐。

    因為爸媽不在了，她就是家裏唯一的支撐，所以她不能倒下去。意識到這些的唐清不再像以前那麽貪玩，反而把大部分心思放在了姐姐身上。

    伸手握住了姐姐的手，小心翼翼道：“是關於未來姐夫的？”

    唐宋微微一怔，雖然勾著嘴角，點點頭。

    “那就去，姐，我支持你。”唐清見姐姐有些驚訝，又強調道：“我和張寧姐姐會好好相處。還有，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不能隻顧著這個家和我，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唐清……”

    唐清笑笑：“先吃飯，都涼了，你決定好之後就和我說一聲就好。不過……姐，不管真相如何，你記得，在這裏還有我這個妹妹陪著你。”

    一股溫暖從心口暖到眼眸裏，讓唐宋眼底有些熱，隨後抬手逝去眼睛的淚，點點頭：“好，你也陪姐姐吃點。”

    “既然是姐姐的要求，我就……再吃點吧。這牛腩可香了……”

    ……

    月色當空，清涼的風掃過雅苑中的竹林，發乎絲絲的聲音。安雅穿著舒適的外衣，站在院子中央手裏握著那個玉葫蘆，抬首盯著掛在夜空的月牙，聽見腳步聲，淡道：“她不在？”

    王伯頓住腳步，應道：“是的，小姐。”

    “我想也是，這丫頭不會接受事實而留下來。”安雅無奈道。

    “我順便問了嚴素，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也聯係不上剛想找小姐你幫忙呢。”王伯回應道。

    安雅抬頭盯著那輪彎月，掐指一算，隨後嘴角勾起，道：“行。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王伯點點頭，轉身離開。

    安雅剛想回房，便聽見隔壁房間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好奇下走了過去。

    隻見一隻全身黑色的長毛貓，正對著一麵掉地上的鏡子發出不友善的聲音。但又好像避諱它一樣，不敢靠近。

    “黑煞，莫要欺負她。”安雅走過去，將貓抱起來。

    黑煞十分聽安雅的話，乖巧的縮在她的懷裏，但目光依舊盯著那麵古鏡。

    安雅俯身將鏡子扶起來，立在台子上，雙指對著鏡子一指，一勾，道：“出來吧，黑煞不會再欺負你了，月光對你有好處。”

    鏡子中縫隙中飄出一縷白煙，隨後一位身穿青衣長褂的女子站在安雅麵前。是一張沒有血色的臉，但也可以肯定她很漂亮。隻是看安雅的目光裏，沒有善意，隻有畏懼。

    “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女人的聲音和她的樣子一樣，冰冷的很，“同樣是不人不鬼，為什麽我要這樣，而你卻好好地活著？”

    安雅抱著乖巧的黑煞，抬眉笑道：“果然在下麵待久了，多多少少也吸收了點靈氣。你的執念太深，為什麽不放下重新投胎做人呢？”

    “哼，做人？不如做鬼。”青衣女鬼不屑道：“你倒是怪的很，為了融合別人的一魂一魄，將自己的逼出來，放在兩隻貓的身體裏。長久保持著詛咒的痛苦，想不通、想不通，我與你是誰執念太深？”

    女鬼的話太過直接，安雅撫摸黑煞的手頓住，抬眉與其對視，淡道：“如此也有道理，做鬼有時勝過做人。”轉身時隨手一擺，青衣女鬼被硬拖回了鏡中。

    但鏡子裏，發出了滲人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句做鬼勝過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