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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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瑤立刻閃在了一旁,氣不過的用手對著嘴巴擦了又擦,才發現手背上有自己的血跡。

    哼了一聲,將那把立在女屍頭頂的長刀提手裏,她要將這具奪走她初吻的女屍,碎屍萬段!

    剛要斬下去,耳邊卻飄來一個聲音,輕得厲害。

    “不要……”

    那把刀就這樣懸在半空,因為叫住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安雅!

    可是瑤還沒從初吻的事繞過來,氣道:“神婆,我……我……”

    “快過來,別觸碰機關,不然我們誰都走不了。”安雅說著又咳嗽了一聲,從嘴角流出一行紅色,這可嚇到了瑤。

    立刻從白玉床上蹦了下來:“神婆,你怎麽了?”

    安雅用手拭去嘴角的血漬,搖頭:“沒事,隻是在這裏待久了,不是很舒服。”

    “少唬人了!不舒服也隻是頭昏腦漲,怎麽好端端的會流血,肯定是剛剛受了傷,不好意思說吧?”瑤剛剛被那藤蔓一撞,現在也不太舒服。

    安雅見瑤嘴角有血漬,擔心道:“你受傷了?”

    瑤轉身看向那顆詭異的大樹,歎道:“我被這棵樹撞了一下,沒什麽大事。”

    “這是千年血樹,生長在昆侖山雪山上,用白色掩蓋著血腥,用藤蔓護體,吸引一些動物靠近將其拖上樹幹上食其肉,飲其血。沒想到竟有人可以將其移植到這裏。”安雅看著這顆大樹,輕歎一聲,又將目光鎖向那具女屍身上,眼神裏卻流露一種複雜的神色。

    還好,來的及時。

    唐宋見安雅受了傷,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撐起身子朝著她走過去。隻是越急腳步越不穩,腳下突然絆到了藤蔓,打個踉蹌,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傾,如今右手臂受傷的唐宋簡直無法想象,就此跌倒的後果。

    瑤本想再問幾個問題,留意到唐宋倉促的身影,還沒來得及去扶,身旁的安雅隻是一個晃身,便繞到了唐宋身邊,敏捷地攬住了她的腰,將她穩穩地抱在懷裏。

    瑤的手懸在半空,有些尷尬,這速度哪裏是受了傷的。

    一抹幽幽的清香,讓唐宋徹底安了神,下意識就緊緊地攬住了那人,轉臉看著這張好像很久未見的臉,唐宋臉頰微燙,道:“你……還好嗎?”

    安雅嘴角微勾,呼吸溫暖中帶著幾分濕潤:“我自然沒事,隻是你……連路都走不好,手臂還受了傷,不好好休息亂動什麽。嗯?”說著同時伸手撫上唐宋的肩膀,心疼的撫了撫,歎了一聲,“傷口又裂開了。”

    唐宋被這樣的語氣一下子晃了心神,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麽去接話才好。

    而且她隻比安雅稍微高一些,在這碩大的礦洞裏,周圍還都是人……微微垂眉看見安雅的長睫毛一扇一扇的,唐宋的心都有些慌亂了。

    瑤見眼前的兩個人,一言一語的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特別是安雅那句傷口又裂開了,明顯有弦外之音。

    “好了好了,我是沒保護好法醫姐姐,神婆就是喜歡話裏有話。”瑤聲音剛落,便聽見某種沉重的聲音。

    噌——噌——噌——

    在正門上方落下了一道厚重的石門,雖然比較緩慢,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好,二哥,大門要關了。”一個黑衣西服男子手裏拿著那個金匣子,驚恐道。

    原來在幾個人相互寒暄之際,二哥的人以檢查那白色果子為由將那金匣子拿走。

    安雅隨即撈住唐宋的腰上,轉身對著瑤,正色道:“快走,斷龍石一落,我們誰都走不了。”

    瑤看向靠門不遠處方龍,已經抱著昏迷的方野往門口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喚著他們。又瞧了眼身旁的方雲和王荼,幾人朝著門口快速跑去。

    唐宋隻覺雙腿懸空,抬眼一看,就看見安雅那張又恢複淡漠的臉,以一種讓人無比折服的力道和氣勢震懾著她。

    沒想到這個瘦小的身體裏,竟有如此大的力氣。

    筒子見每個人都朝著門口跑過去,哪怕腿上再痛也用力的往門口爬。可是爬了一半,腳踝處卻被什麽纏住,筒子以為是那藤蔓又活了,轉身想踢掉藤蔓,卻嚇的愣在了原地。

    筒子在地下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好歹也是個見過世麵的角色,這次他居然嚇到忘記了身後即將關閉的斷龍石。整個人都哆嗦起來,因為那邊白玉床上,戴著金色麵具的女人,緩緩地抬起腰身,竟坐了起來!

    烏黑長發像是柔滑的錦緞,懶懶地散在雪白肩頭……

    手腕微微一用力,筒子的身體就被拉在了玉床上。

    筒子的臉麵向白玉床拍過來,疼的不行,可是他卻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那腳踝被纏繞的並不是什麽藤蔓,而是這女人手上的軟鞭……

    “粽粽粽……粽粽子……”筒子抱著頭在那邊微微顫抖。

    岩洞裏發出一聲巨響,斷龍石已經落地。

    筒子知道他這次是死定了,不是被餓死,就是被這粽子殺死。

    隻是那粽子把他拉過來,卻一動未動,過了好一會兒筒子才抬轉頭看向那粽子,隻是安靜的坐在玉床上。

    她腰間掛著一塊玉佩,順著起伏的小腹,玉佩上流蘇優雅的滑落。

    這一刻,筒子告訴自己,她並沒有醒。

    隻是因為觸碰了某種機關,她才會坐起來,不然哪裏有粽子這麽美麗動人。

    剛想湊過去一看,忽然那女子的眼睛,緩緩地睜開,嚇到筒子連續後退,跌下玉床,誒喲一聲,又探出個腦袋來看向那女屍。

    她的眼眸烏黑若夜,深不見底。

    隻見她薄唇輕起,冷冷地說了第一句話,“你,乃何人?”女子嗓音清淡幽冷,帶著古腔古調,沒等筒子回話,又補充了一句,“現下是何年月,皇帝又是何人?你若如實應答,便留你全屍。”

    筒子見這粽子不僅醒了還會說人話,不受控製地大喊了一聲,震得岩洞裏嗡嗡作響,蕩著回音。

    仿佛這聲音透過了那石門傳到了外麵。

    安雅抱著唐宋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那道斷龍石,眉心微微皺起。

    所有人見安雅停下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瑤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從裏麵跑出來沒多遠就氣喘的不行,抬起手理了理脖頸上的絲巾,看著那個二哥,不滿道:“你這麽做會害死人的,你知道嗎?”

    二哥嗬嗬笑了一聲:“現下樂小姐的人都在這裏,死的都是我的人,我都沒說什麽,樂小姐何必擔心呢?”

    瑤盯向他,並沒有接話,隻是想不到他竟然認出自己。

    在二哥眼裏目前的形式對他很不利,眼前有八個人,雖然有一個昏迷一個受傷,但也有六個人。而他隻剩下兩個人,另外一個還是外麵帶來的,不可信。繼續道:“我知道樂小姐有頭有臉,我們做個交易可好?”

    瑤懶得理她,恨不得立刻和他分道揚鑣:“你省省力吧,你目前就四個人,拿什麽和我做交易?你手裏的金匣子麽,你認為目前它還屬於你?”

    話音剛落,方雲已經邁前一步站在那個手捧金匣子的跟前了。

    這一趟,不拿點東西回去,方雲怎麽都不會甘心。

    沒等方雲出手,二哥便笑笑讓人將東西遞到方雲手裏,才道:“我一開始就說過,先來後到,既然樂小姐和我要的是一個東西,我自然不會拿,我說的交易並非是這個,而是……這墓的出口。”

    這話對於瑤而言確實是一個吸引,轉身看向安雅和唐宋,見她們都沒有異議,笑說:“你們來的時候應該很狼狽吧,我怎麽確定你帶我們去的是出口?”

    二哥笑了笑,解釋道:“確實如樂小姐所言,我來這裏一共二十餘兄弟,如今就剩下身後這三個。但要出去卻隻有一條路,那裏的機關已經被我們拆除,來這裏我自然是為財,所以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這話沒錯,瑤聽完點點頭:“那你走前頭。”

    “這個自然。”二哥掃了一眼安雅,目光沒有停留,轉身走在前麵。

    一行人謹慎的跟在他後麵,沒想到在不遠的石壁上有一條暗門。

    二哥示意他的人,隻是用力一推,那牆壁的門便開了。裏麵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楚,還散發出一股股的血腥味。方雲和方星打著高亮的手電筒掃著四周的牆壁,發現一些地方有打鬥的痕跡,還有牆壁上的血漬,並沒完全幹。

    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不用想都清楚,隻是一路走過去卻沒看見一具屍體。

    淩亂的腳步聲回蕩在一片黑色的墓道裏。

    安雅卻一直懷抱著唐宋,跟在後麵,沒有要放她下來的意思。

    被圈進懷抱的身子根本沒有活動的餘地,更沒想到安雅抱著她這麽久隻有微微的輕喘。

    她就算再輕,也將近百十來斤,跑了這麽遠一段路怎麽會不累?

    “……放我下來吧,我隻是手臂受傷了,可以走路的。”唐宋壓著嗓子道。

    “你走路再跌倒怎麽辦?”安雅心思通透,輕輕的喘了口氣,含笑看她:“怕我累的話,為什麽不把手臂搭上來,嗯?”

    唐宋收回目光,抿了抿唇,將臉偏向一旁,才緩緩的伸出手,摟住安雅的脖子。

    這樣的姿勢在唐宋看來有些曖昧,總感覺這樣有什麽不妥。可是心底卻很喜歡被安雅這樣懷抱著,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這樣的懷抱包圍著自己,內心很貪婪這樣的溫暖。

    這種近乎分裂式的複雜心思,唐宋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麽了。

    可是感覺安雅的腳步在緩緩放慢,直到與前麵保持一些距離時,安雅才低聲說道:“那人,你可還記得?”

    由於彼此距離太近,安雅身上淡雅的幽香一陣陣鑽入唐宋的鼻子,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出神,下意識“嗯?”了一聲。

    “x市的旅店,敲門的人,可還有印象?”安雅提醒道。

    唐宋目光一怔,確實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他!

    剛剛場麵太過混亂,傷口的疼痛完全讓她無法集中觀察細節,如果安雅認出他來,想必那人早已認出了她和安雅。

    “我當時就察覺他身上有戾氣,而這戾氣又與方家這四個人有些相似,沒想到卻跟瑤是同行,那些人不好得罪,既然他沒拆穿我們,先靜觀其變吧。”安雅聲音很輕,說完又加快了腳步跟上隊伍。

    “嗯。”唐宋想著問題有些出神,摟著安雅的脖頸的手臂自然的又緊了緊,緩過神近瞧著安雅的側臉,又問:“你要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受傷了?”

    安雅偏過頭,與唐宋對視,兩個人距離本來就近,如今更是鼻尖碰著鼻尖,安雅嘴角微勾:“隻是有一點不適應,這裏的磁場對於我的身體很有威脅,呆久了身體會有點受不住。”

    唐宋一聽,立刻支起身子言道:“那你還不讓我自己走?”

    “莫要亂動!”說著安雅的手上的力氣緊了緊,垂眉道:“你這麽輕瘦,我抱著不累。再亂動,我可要收費了。”

    一聽到收費二字,唐宋立刻臉一熱,她清楚記得這個女人曾經的無賴舉動,便抿著嘴不再說話。

    安雅隻笑不語。

    “到了!”前麵瑤的聲音響起。

    黝黑的隧道中,在不遠處一點隱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