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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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唐宋盯著眼前的安雅,怔了幾秒,跟著不動聲色地起身,順著安雅的意思,輕聲說:“想著沒事,就先出院了。”

    吳文浩吃疼,玫瑰花掉在了地上,紅色的花瓣灑落一地,秋風一吹,反倒襯托了街景,增添了幾分蕭條。

    吳文浩握著手腕,盯著安雅,又看向唐宋,問:“她是誰?”

    “這是我朋友,我有些累,先回去了。”唐宋不想理會這個男人,說著便拿出門卡,樓道防護門打開。

    吳文浩看著唐宋就這麽進去,也想跟進去,卻被安雅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

    司機見狀立刻從車裏下來,來到吳文浩跟前,喚道:“少爺,您沒事吧?”

    吳文浩臉色不太好的搖搖頭,不知怎麽隻是被安雅看一眼,心裏到現在都毛毛的,吞了吞口水,做個手勢,便被司機扶著回到了車裏,離開了。

    二人坐電梯來到了三樓,安雅自顧自的跟著唐宋來到了家門口,唐宋拿起鑰匙,抿了抿唇轉過身,看向這個神出鬼沒的女人,手裏還拎著東西,問:“剛剛謝謝了,他走了,你呢?”

    安雅沒有否定的點點頭:“嗯,他走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唐宋垂眉,要說厚臉皮,誰能跟她比?沒有言語轉身將門打開,拿出拖鞋遞給安雅。

    午後的陽光映在房間裏,明亮溫暖,深吸一口氣都是最熟悉的味道,不管多累,多忙,有多少事,隻要一回到家,整個人和心都變的踏實。

    “你先隨便坐,水在那邊,我先把東西收一下。”唐宋說著,便開門回到了房間。

    安雅四周看了看,倒了杯水,靜坐在沙發上。

    回到房間的唐宋,一直都沒有收拾東西,而是在穩定內心的情緒,已經來來回回在臥室裏徘徊了好幾圈,雖然不知道安雅這一頭長發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接了發?

    可不管是怎麽回事,隻是瞧上一眼,那紛亂複雜的心跳感,幾乎讓她無法承受。

    見不到時經常想著,現在見到了……唐宋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更沒想到,這個女人短發時已經那麽吸引人,如今長發……更是……

    這些思想瞬間在唐宋思想裏急刹車,隨後她用力的晃了晃腦袋,用呼吸緩解情緒,看著凳子上的拎包,才開始整理,將一些要洗的衣物放在一旁,又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居家服換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又抬起手理了理發絲,順手束起,才開門出去。

    放眼望去,安雅並不在客廳裏。

    直到有細碎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唐宋嘴角微微勾起,先將髒衣服分類放在洗衣機裏清洗,才走去廚房。

    隻見安雅淺綠色的襯衫袖口,十分妥帖地往上挽了幾圈,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手臂,長發隨著動作滑落在一旁,自然的抬起手,將長發別在耳後,實在是十足十的典雅與端莊。

    今天安雅穿的收腰襯衫,腰線看著玲瓏纖細,配上她下廚的姿態,就連做菜這種再平常不過的事,在唐宋看來,居然變分外地賞心悅目。

    “你在做什麽?”唐宋依在門口,沉著語氣說道:“我可沒說,我餓了。”

    安雅正站在流理台前切番茄,旁邊是打好的雞蛋,手指下是紅潤剔透的番茄塊兒,紅白相互呼應,竟讓人看出一絲妖異。

    “家常菜。”安雅將切好的番茄,放在一旁,抬眉掃了一眼唐宋,笑說:“你沒餓嗎?我算著時間,你午飯定是沒吃,現在都兩點半了,怎會不餓?”

    話音剛落,就聽見“咕嚕嚕……”的聲音從唐宋的肚子裏傳來。

    唐宋:“……”

    “瞧,還是你的肚子最誠實。”安雅嘴角含著一絲笑,低頭道:“何況你剛出院,煩心事又不少,做出來的東西也未必合自己胃口,不如換個人做,還能多吃幾口。”

    唐宋隻是這樣看著她,心裏就暖暖的,瞧著安雅的長發,挑眉:“你倒是與其他人不同,人家都是長發瞬間可以剪短,你這倒好,短發轉瞬變長,換做常人留這麽長,怎麽也要兩三年。”

    安雅停下手上動作,低頭看了看垂下的發絲,抬眼看著唐宋淡笑:“你覺我長發好,還是短發好?”

    唐宋一愣,雙手架在胸前,細細看著:“長發吧,長發看著女人一些。”

    安雅琢磨這話不對:“我短發不女人嗎?”

    “短發自然要英氣些,這樣……雖然不太習慣,但接發接的很自然,以後就都留著長發吧。”唐宋說著又在語氣上加上肯定。

    安雅嘴角掛著淺笑:“飯還要一會兒,你先去休息一下,好了我去叫你。”

    “我不累,這幾天我不在家,唐清忙著麵試也不會收拾屋子,不收拾幹淨我休息不來,反倒辛苦你幫我做飯。”唐宋說著已經將袖子挽起來,準備收拾。

    安雅看著她,隻笑不語。

    下午愜意的時間過的很快,唐宋收拾房間,安雅煮飯燒菜,仿佛這樣平淡的日子,一點都不陌生,是那麽自然。

    安雅將飯菜端在桌子上,看著剛擦完地的唐宋笑道:“洗手先吃飯吧。”

    收拾家務也是一種運動,經過一番整理,房間裏裏外外煥然一新,唐宋額前都滲出一層薄汗。那紛亂的心情,也因為勞力平靜了許多,這才放下手上的東西,將手洗幹淨來到桌前。

    番茄炒蛋,雪菜老豆腐,烏骨雞湯,外加一份拌菜。

    唐宋看著這烏骨雞湯,有些出神,還有這老豆腐……唐清怎麽會買這類食材回家?

    安雅瞧著一臉好奇的唐宋,盛了一碗雞湯遞在她跟前:“湯是今早在雅苑小火燉的,補身子最好,豆腐是我自己帶的,想著你這幾天都住院,家裏應該沒什麽吃的。更何況,那日應你說去給你買飯,如今也算做到了。”

    唐宋盯著眼前這湯,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很久了……

    自從父母離開之後,家裏的所有事,那些不會的,不曾想過要經曆的,都要學著去麵對,然後想辦法解決。就算當時有吳文浩,唐宋也沒想過要他來分擔。

    看似沒幾年,可實際上,對於唐宋而言卻不敢回想。

    就好像一本你不願去讀的書,硬要灌輸在你腦子裏,不得不讀,不得不學一樣。

    反抗不了,卻又難以承受。

    而這兩年,更是早已習慣了粗茶淡飯,每天忙於工作,怎麽會花幾個小時去煲湯呢?

    隻一心想著讓唐清過的舒服,安好,就夠了。

    可自從認識了安雅,這種莫名的依賴感,讓她又陌生,又熟悉,又害怕。

    “怎了?”安雅見唐宋有些出神,歪了下頭,輕喚道:“不喜歡這湯?”

    “怎會。”唐宋拿起湯勺,抿了一口濃香的雞湯,好像整個味蕾都被這種香氣占據了,眨了眨眼睛,看向安雅:“好喝,這雞湯放了什麽進去,好入味。”

    安雅嘴角含了笑,嗓音低而柔:“好喝那就多喝點,至於放了什麽,自然是獨門秘方,不可說。”說著低頭咀嚼米飯。

    唐宋抬起好看的眉目,瞥了一眼這個總喜歡故弄玄虛的女人,不過這湯真的好喝,而且她也真的餓了,隻輕輕“嗯”了一聲。

    之後,二人沒有言語的吃完飯。

    飯後安雅去洗碗,唐宋則去拿洗衣機裏拿洗好的衣物,這樣的默契,不知是從何時養成的?

    唐宋抬手去轉陽台的晾衣架,卻發現晾衣架出了問題,好像是哪裏被卡住了。

    但衣服要趁早晾起來,特別是襯衫,太晚了容易褶皺。於是搬了一把椅子過去,踩在上麵拿起一件襯衫,用力甩了甩,掛在衣架上,又拿起一件……當掛好最後一件衣服的時,卻留意旁邊站著一個人。

    夕陽快要落下,天際變成暖紅色,映在安雅的臉上,格外晃眼。

    唐宋看著她,笑道:“碗洗完了?”

    安雅點頭,又抬抬下巴,示意道:“我可是有認真洗,不信你檢查看看?”

    唐宋嘴角抿起,果然女人的心思都很敏感,笑說:“我又沒說你洗的不幹淨。”

    隻見安雅伸過手來,唐宋一時頓住。

    “小心點下來,別摔了。”安雅伸著手,笑了笑。

    “我哪裏有這麽不小心,剛剛我晾衣服好幾次都沒事……”說著唐宋撇了撇嘴,沒有扶著她的手,偏要自己下來。

    可有的時候意外就是這樣悄然的發生了,腳下的椅子一滑,唐宋整個人失重的前傾,直接撲在了安雅的懷裏。

    唐宋:“……”

    安雅抬起手剛好將唐宋抱住:“瞧,險些摔了吧。”

    唐宋嚇的心砰砰亂跳,可聞著女人發絲間的香氣,臉頰微妙地紅了起來,埋怨道:“都是你在這裏,我才會這樣。”

    安雅有些無奈,語氣卻柔軟的很:“自己不小心,也怪我?”

    唐宋感覺這氣氛不太對,想直起身子卻發現身體被安雅牢牢的固定住,就好像兩個緊緊相擁的人,唐宋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安雅每一次的心跳,思緒更亂了。

    甚至期待著,安雅接下來會說些什麽……

    安雅見唐宋沒有拒絕她,便將這個擁抱變的舒服自然,下巴輕輕的抵在唐宋的肩頭,喃喃道:“我知道你惱我一走數月未歸。可那時,我必須要走……我應你,再也不消失了,你信我,可好?”

    這話溫婉好聽,又帶著幾分慚愧,絲絲盤旋在唐宋的耳邊,隻是聽著唐宋的心都隨著安雅的話軟了,但卻挑眉道:“不好!你這麽大的人我又管不住,何況……你自己也說,還是不信你的好。”

    安雅眉眼含著笑,牽起唐宋的手,道:“如此也好,那以後我便走哪裏,帶你去哪裏……”

    唐宋的發絲垂下遮著眼眉,夕陽的暖光打在了她臉部的輪廓上,她仿佛尋到了內心一直不解的答案,如釋重負地笑了。

    “想的美!”

    “美事,當然多半都是先想出來的。”安雅笑說。

    突然唐宋直起身,皺眉道:“對了,桑邪和你是什麽關係?”這話問的直接,問完後,唐宋表情有些僵硬。

    安雅突然從唐宋口中聽見‘桑邪’的名字有些懵,不解的“嗯?”了一聲。

    唐宋目光偏移,抿了抿唇:“你說你有事在忙?可是……她卻說你……說你在睡覺,還拿著你的手機……你這人,果然一句實話都沒。”

    這件事一直放在唐宋心裏,如今問一問也好。

    安雅琢磨著這話,想著桑邪的性格,她吸過自己的血,自然之道唐宋是誰,不然又怎麽會因為救唐宋差點送命?

    聽著剛剛唐宋的語氣,想必這事兒,桑邪是故意的。

    安雅嘴角微勾,將臉湊過去,輕聲道:“桑邪是我的好友,不過比較喜歡開玩笑。當時我身體不適,靜養了好些日子,雅苑內外多虧了她幫忙照顧。”

    聽見這些,唐宋目光帶著一絲擔憂,難道說那必須要離開的理由,就是那病的緣故?

    “你身體現在好些了嗎?我有查過關於你這類症狀的疾病,可怎麽都查不到類似相同的病症,上次去醫院你也沒驗血,不知是不是血液裏缺少什麽……”唐宋一臉擔心的表情,輕歎道:“我學醫就是不希望身邊的人受罪,可是看你這樣,我真覺得自己好沒用。”

    甚至就連照顧她這點事,都做不到。

    安雅瞧著她這般,眼眉笑意更深,搖了搖頭:“你瞧你,我不說就是不希望你擔心。”

    唐宋聽著這話,立刻否定道:“什麽話,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我會更擔心!”

    眼前的女人一聲不吭的消失三個月,現在知道了是因為身體的緣故,不得不去休養。聽見這些,唐宋怎麽會不擔心?雖然不知道桑邪是誰,但自己是學醫的,難道經曆了這麽多,連去照顧的權利都沒有嗎?

    唐宋越想越氣。

    安雅聽見這話,將唐宋的表情盡收眼底,目光微怔,隨後挑眉,輕笑:“更擔心?擔心什麽?桑邪?還是……你吃醋了?”

    唐宋臉色驟變,臉頰微微發燙,整個人有些無措的從安雅懷裏退了出來,轉過身背對著她。

    才發現夕陽早已落下,房間裏變的昏暗。

    可這昏暗早無法隱藏,因為被揭穿了事實,而繁亂的心跳。

    她是吃醋了!

    安雅看著她,清晰的聽著唐宋的心跳,每一次每一下,都讓她開心,甚至意外。

    她的背影恍惚如夢,安雅以為不會再擁有。

    當真可以嗎?

    但安雅她怕,她真的怕,怕將眼前的女人,再一次弄丟了。

    可內心又根本無法壓製自己,不去擁抱她。

    腳步遠比心更快一步,從身後一把抱住女人的腰,就像緊緊的抓住了曾經遺失的夢,生怕一睜開眼,就消失了一樣。

    因為安雅的動作,唐宋的心跳更快了,隻任由她這樣從後麵抱著,一動也不動。

    “唐宋……就像這樣,我們一直在一起,可好?”

    唐宋的身體仿佛僵硬了下。

    “彼此一心,白首不離。”

    ……

    ……

    ……

    唐宋勾著好看的唇角,頭微微揚起,緩緩的轉過身來,目光直直的看著安雅。

    這樣的唐宋,卻讓安雅感受到一種微妙的緊張與焦躁。

    還有她的心跳,在安雅聽來,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跳動。

    雙手還搭在唐宋的腰際,看著她,目光裏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風情。

    在安雅眼中,她看的透一切,卻始終,看不懂這個女人。

    唐宋看著安雅,看了片刻,柔聲說:“既然說到彼此一心,那我問你個問題。”

    “什麽?”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