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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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沒一會兒,方敏的房門就被人打開了。

    打頭瞧進來的男人,先被煮水聲吸引,又警惕的落在端坐在裏麵的身影上。

    按理說,門就這樣被陌生人打開,換來的應該是驚嚇,為什麽這個女人不僅不害怕,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打頭的男人隻是稍稍一個停頓,便立刻讓開身位,讓陸離走進來。

    陸離看見正準備煮茶的工序時,神色也略有遲疑。

    “陸小姐,去而複返,所為何事?”玄洛說著從一旁,拿出兩個紫砂杯,放在對麵,抬手示意陸離坐下,“這麽晚喝太濃的茶對身體不好,天冷,我們喝紅茶如何?”

    身邊的人剛要開口,卻被陸離打斷,她將手包遞給第一個進來的人,大大方方的坐在玄洛對麵,挑起眉梢,“你不怕我?”

    玄洛將紅茶捏在手上,聞了聞了,優雅的放入紫砂壺中,“這是上等的群芳最,口感極佳,陸小姐可喜歡?”

    陸離看了眼那茶,一臉無所謂的應了聲:“可以。”

    玄洛抬眼,掃了下陸離,“你不懂茶,所以,你不懂她。”

    陸離眉頭還沒皺,開水聲直接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玄洛拿起水壺,將熱水倒入紫砂壺裏,合上蓋子,纖細修長的手指握著,晃了晃又把水倒掉。又倒入新的熱水,隔了幾秒才將紫砂壺裏的茶水倒在杯子裏。

    “紅茶要熱著喝。”

    房間裏飄散著陣陣茶香。

    陸離見玄洛捏起茶杯,在鼻子前聞了聞,輕抿一口,也跟著拿起來,抿了一口。

    “你說我不懂方敏?我與她高中就認識,考同一所大學,大一的時候她和我表白說她喜歡我,我們相愛了四年,你居然說我不懂她?”

    “這麽說來……”玄洛垂眉淡淡的飲完杯裏的茶,又倒滿,“她更不懂你。”

    陸離目光滲出一絲寒意。

    “如果讓她知道,你嫁給郭家不過是為了錢。用計讓他與大夫人協議離婚,又設計讓他陷入溫柔鄉,導致身體內損外虛,無法再與你行周公之禮。可能再過一年,郭家的一半財產就都是你的囊中物了。”玄洛唇角微勾,無視陸離陰冷的目光,“你說,如果她知道這些,會怎麽看你?”

    “她根本不會信。”陸離對此沒有否認。

    玄洛掃了一眼門口的五個男人,淡道:“你今天本不是來殺我的,看來陸小姐要改變主意了。”

    沒等陸離開口,玄洛接過話:“那個資料我看了,上麵的是催情的東西?也對郭二少爺用過了吧。”

    陸離:“……”

    “其實你今天的目的,就是想讓她看那個資料,不管是做給我看,還是讓她事後負責,都是你的目的。無奈,我回來的不是時候,你便臨時改了主意,你猜我肯定會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內容。”玄洛說著同時又倒了一杯,女人沒有起伏的語氣繼續,“就算,我沒看,你讓他們來的目的,也是一個道理。”

    陸離冷笑一聲,“你很聰明。”

    “多謝陸小姐誇獎。”玄洛捏起茶杯,品了品,又搖了搖,“我之所以等你,是想對你有所警告。”

    陸離聽見“警告”二字,差點笑出聲來。

    “在她心裏,你始終是她曾經最在意的人,不要輕易破滅了這個念想。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讓她認為自己身為警察,看得透那麽多壞人,卻看不透曾經身邊最親近的人。”玄洛擱下茶杯,抬眉道:“我說完了。”

    玄洛話音剛落,那五個身材壯碩的男人,一一失去了知覺,倒在地上。

    陸離聞聲後,驚訝的回頭去看,不知什麽時候,房間裏又多了一個男人。她察覺玄洛站起來,目光直直的看向玄洛。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玄洛纖細的手指沿著沙發靠背劃過,盯著地上昏迷的五個人,“他們是郭家的人?還是你自己的人?”

    陸離剛要開口,卻嚇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打頭的那個男人,身體竟然飄到了玄洛跟前,不僅如此,還有他脖頸處在往外不停的溢著血。

    血留在玄洛的手掌中,凝聚成一塊兒圓形的晶狀體,隨著血液的增加,也在一點點變大。

    “幹淨的血比我想象的要多,看來他並不知道你具體要他做什麽。”玄洛說著,將血含在口中,眼眸浮現如血一般的暗紅色,看向已經嚇傻的陸離,“別怕,因為你在她心裏的位置,我便不會殺你。”

    “你……”陸離掃了眼銀川,指著玄洛,“你……你們都不是人!”

    “人?”玄洛冷笑一聲,“相比你的無情和冷血,我更像是人。我會盯著你,不管你走哪裏,如果……再做出那些我見不得的勾當,你的下場會比他慘十倍不止。”

    陸離身子一軟,直接從椅子上摔在地上。

    “送她下樓,回來將這裏清理幹淨。”玄洛將桌子上文件夾丟在陸離跟前,對著銀川點了下頭。

    銀川帶著陸離和地上的文件消失了,這驚人的速度,陸離基本還沒從上一個驚嚇走出來,大腦一直處於空白中。

    在她雙腳落地,看見門外自己帶來的人時,陸離瘋狂的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外麵人不知道怎麽了,上前一步扶住驚慌失措的陸離:“夫人?”

    陸離惶恐的轉身朝著樓道看去,銀川早已不在原地,看著手裏的文件,第一時間爬上了車。

    “快走!快走!”

    那人本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見她神色不安,一臉惶恐,就沒有多問,將車子啟動迅速離開。

    銀川回到房間時,玄洛已經飲完了五個人的血,可是在他看來,玄洛目前的身體就好像是個無底洞,以往都不會這樣。

    “主人?”

    “將這裏清理幹淨,不要留下血腥氣。”玄洛回身去收拾茶具,見銀川還站在原地,一臉的擔心,她唇角微勾,“我曉得你好奇,我為什麽會管這些。方才那女人心機頗深,而我……隻是對郭家有所猜忌罷了。”

    玄洛見銀川依舊擔憂的樣子,笑道:“我沒事,殘心蠱對我的傷害比我想象中要嚴重。今天回府拿天下蠱典時,看見你把蘭花養的很好,辛苦了。”

    “那主人,為何不回府修養?”

    “銀川……”玄洛盯著眼前的茶具,手指輕撫過,“我有點累了,現在借著身體不好,想休息一下。回去就要麵對很多事,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

    “你回去吧,我看看書,便會休息一下。”

    “是。”

    ……

    逍遙穀內的風景,每一個時辰,都好像一副滾動的畫卷,輕風一吹,紫色的花瓣飄起,好像下了一場海棠雨。

    特別是庭院中,溫泉池旁的梨樹,伴隨微風,散發著它獨有的梨香。

    唐宋身體的狼血雖然清理完畢,卻一直身感疲憊,足足睡了一天。安雅前後看了三次,到現在都沒醒。起初以為是她的緣故,現在覺得並不是。

    廚房內青煙渺渺,爐火裏煲著雞湯,打算一會兒拿給她吃。就算她還想睡,安雅也準備要讓她吃點東西再睡。

    突然,一滴無名淚劃過臉頰,讓她身影一怔。

    ……

    “你是何人?”

    “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所以,你才會又把我忘了。”

    “又?這麽說,我之前認識你?”

    “算……是吧。”

    “那你的眼睛?”

    “看了太多,現下,卻什麽都看不見了……”

    竹屋內,炭火的聲音喚醒了榻上的女子,唐宋忽然睜開眼,昏暗的光線讓唐宋意識到,剛才的是夢。

    唐宋抬手拭去了額頭上的虛汗,緩緩直起身子,轉身並沒有看見安雅,透過清幽的竹窗,睡前天還大亮,這一覺,她睡了好久。

    透著竹窗望過去,看見外麵隱約可見燈火,讓她稍稍安了心。

    當初來這裏太過匆忙,安雅並沒有拿現代的衣物。唐宋看了眼床頭上的白衫,沉眉淺笑,將其套上。抬眉掃了眼一旁的衣架,唐宋從上麵拿下那件白色帶絨的鬥篷,披上係好,推門離開,朝著遠處飄著香氣的地方走去。

    照理說,這裏四季如春,應該很暖和。可是唐宋就算披著這件加厚的鬥篷,身體也會發冷。

    廚房裏冒著青煙,濃香的雞湯味兒撲麵而來,而映在眼前的女子,身著長衫,從後看去,她身段纖細修長,長發垂腰,好像在切菜。

    就這樣看著,唐宋眼底卻泛起熱來。

    一直出神的安雅,忽然腰身一緊,她知道唐宋醒了,緩過神,溫言道“餓了嗎?馬上就可以吃了。”

    唐宋將腦袋搭在安雅的肩上,抱緊她的手臂又緊了幾分,“我做了一個夢,太過真實。雅,我好怕……”

    好怕,這是真的。

    安雅輕笑出聲,轉頭寵溺般親了親身後的女人,“我倒有些好奇,什麽樣的夢,會讓你害怕?”

    唐宋自然從這話裏聽出了別的意思,一直都是大夫,如今又是法醫,早就看慣了生與死。確實,在這世間沒什麽可值得她害怕的事。雖然被她這麽說,有些尷尬,卻也不覺得有什麽。

    因為在唐宋心裏,最怕的是與懷中人分開。

    但當她看見安雅的神情時,斂起眉:“雅,你哭了?”

    “噢……剛切洋蔥,刺了眼睛。”安雅回身,繼續切菜,岔開話題:“還沒說,你到底做了什麽夢?”

    “……我夢見,我又忘了你,而你什麽都看不見了。”

    安雅一怔,緊接著“嘶”了一聲,切菜的刀劃破了手指,白皙的指尖湧出紅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我看看。”唐宋著急的捉起安雅的手。

    安雅轉過身,見她一臉擔憂的樣子,笑道:“這點小傷沒事,何況……”

    沒等安雅說完“何況傷口很快就會愈合”唐宋已經將指尖含在嘴裏,溫熱的舌尖劃過。

    安雅目光一跳,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就在唐宋含住指尖時,身體的傷口不僅沒有愈合,反而隨著每一下的心跳,在不停的往外溢出。

    “唐宋!”

    唐宋的樣子,好像愛極了安雅的血,根本沒有聽見安雅的聲音。

    安雅抬起頭,用力將手指抽離,喚道:“唐宋?”

    抽離的力氣大了些,唐宋失去重心的後退幾步,隨手撐住身體,卻不料想那厚重的石台,在她手裏仿佛泡沫一般,被按碎在地,而唐宋也失重的倒在地上。

    這一幕,別說唐宋不敢相信,就連安雅也愣在原地。

    等安雅反應過來時,趕忙上前攙扶。

    “雅!”唐宋唇角上還染著絲絲嫣紅,神色恍惚,抓著安雅不放,“我……我這是怎麽了?”

    別說唐宋自己不清楚,就連安雅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細細打量著唐宋,目光有些遲疑,伸手撥開唐宋額前的碎發,在她眉心處揉了揉。安雅發現那裏不知什麽時候,有一條細長的紅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