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拉著沙瑩瑩大步進了酒吧。

    酒吧裏是複古的歐式裝修，放著有些憂傷的小提琴音樂。

    因為光線不足，所以有些昏暗，卻意外的添加了一份魅惑。由於是白天，酒吧內沒有一個客人，顯得有些冷清。

    “唉？老板，你來了？”昏昏欲睡的侍者看到葉川進來馬上抬起頭打了個招呼。

    “嗯，最近生意不錯吧？”葉川問道。

    “還好還好！”侍者說道：“老板，你可有一段日子沒來了。”

    “嗯，最近比較忙。”葉川轉頭對沙瑩瑩道：“隨便坐。”

    “哦，好的。”沙瑩瑩怯生生的答道，找了一個角落的座位。不一會兒，葉川端著兩杯雞尾酒走了過來。

    “嚐嚐，這個可是他最擅長的！”葉川指了指那個麵容白皙的調酒師。調酒師笑著揮了揮手。

    沙瑩瑩接過酒杯，淺嚐了一口，看著葉川說道：“老師，謝謝你。”

    葉川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瑩瑩的對麵，說道：“這裏怎麽樣？不錯吧？”

    “嗯，環境很好，老師，這是你開的麽？”沙瑩瑩問道，蒼白的臉色上有了一絲絲血色。

    “對，這裏我開了很多年了。”葉川喝了一口酒，繼續道：“不過因為地方偏僻，而我又不喜歡這裏變的像大排檔一樣，那樣就失去了原本的韻味，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這裏。來的也都是一些老顧客。”

    “很愜意呢。”沙瑩瑩到，接著有些失神的看著手裏的酒杯。

    這時音響裏播放的歌曲結束了，接著響起了張學友的那首《李香蘭》

    “惱春風，我心因何惱春風。說不出，借酒相送。

    夜雨凍，雨點透射到照片中。回頭似是夢，無法彈動。

    迷住凝望你，褪色照片中”

    聽著歌曲淒美的旋律，沙瑩瑩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歌？”

    “李香蘭。”

    “這首歌的名字嗎？”沙瑩瑩問道。

    “嗯。”葉川點了點頭。

    “用人的名字當作歌名，很少見呢。”沙瑩瑩傾聽者，陶醉在歌聲之中。

    “蠻好聽吧？”葉川笑道。

    沙瑩瑩點頭：“是很好聽，可是，為什麽要用李香蘭這個名字，有什麽含義麽？”

    葉川點了點頭，說道：“李香蘭是一個出生在中國的rb女人，她的父親是一個崇尚中國文化的學者。後來抗日戰爭爆發，被rb當做叛徒抓了起來。

    李香蘭因此是被中國人養大的，長大後的她成了民國時期的一位歌女，夜來香就是她的歌。”

    “原來是這樣。這樣也挺好的呀。”沙瑩瑩說。

    “不過造化弄人，因為李香蘭的養父做了漢奸，所以她從小就被rb人利用，成了rb遠侵略政（策）的宣傳者。抗日戰爭結束後，她就被中國以漢奸罪逮捕了。”葉川繼續道。

    “真是個命運坎坷的女人呢。”沙瑩瑩感歎道：“後來呢？”

    “後來中國在清楚了她的身份後，把她遣送回了rb。因為是被中國人養大的，所以她對中國人有些感激之情。在回國從政後，一直在為兩國友好而奔波著。”

    “這樣也很好，至少她沒有被處決。”沙瑩瑩到：“但是她的前半生太坎坷了。”

    “嗯，這首歌還有一個版本叫做秋意濃，裏麵有一句歌詞“怨隻怨人在風中，聚散都不由我”，或許就是她的心情吧。”葉川道。

    沙瑩瑩低下頭，若有所思。

    “那個雜碎，我幫你收拾它了。”葉川說，雜碎指的當然就是張家豪。

    “我猜到了其實，我不恨他，但還是要謝謝你，老師！”沙瑩瑩的這一聲老師，叫的格外動容。

    “以後不要那麽傻，知道麽？”葉川說。

    “嗯”沙瑩瑩有些哽咽：“可是，他們都知道了，我以後該怎麽辦？該怎麽麵對別人？”

    “知道的沒有幾個人，除了班裏的，其餘的人暫時還不知道。如果有人傳出去，老師會教訓他的。”葉川慈愛的說。

    “班裏是啊，班裏都知道了。”沙瑩瑩苦笑，是那種失去了希望的苦笑。

    “沙瑩瑩，我希望你知道，他們不隻是你的同學，還是你的家人。”葉川說

    “家人？”

    “是啊，你沒有看到，收拾那個雜碎的時候陳陽林天他們有多憤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幾個小兔崽子這麽生氣。”葉川說道。

    “可是我已經髒了”沙瑩瑩小聲說，神色有些絕望和空洞：“我本以為我找到了愛我的人，能陪我一輩子的人。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當初說的那些都不算數了嗎？為什麽會是這樣。”

    葉川看著眼前這個像是在說夢話一般的柔弱女孩，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隻能靜靜的聽著她囈語。

    許久，沙瑩瑩突然問道：“老師，你會唱這首歌麽？”

    “李香蘭麽？會。”

    “你能唱給我聽麽，其實我很喜歡聽你唱歌。”沙瑩瑩說道。自從老葉上次在教室一展歌喉之後，沙瑩瑩就被他沙啞的嗓音吸引了。

    “好！阿飛，把音響關了！”

    葉川點燃了一根煙，叼著來到了鋼琴旁。沙瑩瑩呆了一下，她沒有想到葉川還會鋼琴。

    葉川坐下，嘴上銜著那顆剛剛點燃的煙，雙手彈動琴鍵，接著傳來了他低沉而沙啞的歌聲。

    “惱春風，我心因何惱春風”

    葉川的喉嚨由於當年受過傷，並不能把這首歌的高音部分唱上去，所以葉川一直在用低音。聽起來卻別有一番味道。

    “啊~~香花雖未紅，如冰雖不凍。卻像有無數說話，可惜我聽不懂”

    聽著葉川的歌聲，沙瑩瑩有些入神了。他嘴上的香煙還沒有拿掉，就那樣叼在嘴裏。任由煙霧彌漫。

    沙瑩瑩感覺到，在煙霧中的葉川是那麽的迷人。他雖然不夠英俊，卻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滄桑與憂鬱，結合著淒涼優美的音樂，沙瑩瑩不由得心跳有些加快。

    “啊~~是杯酒漸濃，或我心真空，何以感震動~~~”葉川的聲音開始逐漸變小，直到消失。伴隨著最後一聲琴音，葉川唱完了這首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