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曰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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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大殿,站在閻王麵前。隻見閻王從身後的架子上拿下一把短劍,劍鞘純白,像是某種玉石做的,在入口和另一端鑲嵌著金邊,中間則綁著一條紅帶,劍柄泛著金屬的寒光,也由紅帶纏繞著。劍柄的尾端,是模樣栩栩如生的龍頭,微張的龍口中,兩條紅帶交叉穿過。
“此劍名為花落,專為斬魂斬妖而生。它是一把名劍,自有自己的規則。隻有遵守它規則的人,才能使用它。要它出鞘,需要知道要斬之魂妖的真形與真意,你可願遵守它的意願。”閻王道。
我看著麵前的劍,略微沉吟道:“這是一把有原則的劍,說明它不是為了殺戮而生,而是有它自己的大道,我願意守它之則。”
話音剛落,花落劍身不斷抖動,發出陣陣低鳴,聽起來好像很歡快。
“看來它也很喜歡你。”閻王說著,用劍柄對準我的額頭,頓時大殿中紅光大放,我腦中響起一聲嘹亮的龍吟,接著我的身體漸漸漂浮而起,平躺在了空中,我看到我的額頭泛起一道道波紋,短劍漸漸沉了下去,此時,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不斷回響的梵音和一張符的畫麵。不知過了多久,紅光漸漸散去,我也漸漸降到地麵上來。
“你剛剛所經曆的,和你即將經曆的,將會在以後幫到你。”閻王道。
“我對我做了什麽?”我皺眉道。
“我把劍放在了你的魂魄裏,你需要它的時候,它自會出現。現在你去和夢魘戰鬥吧,它會教你需要的一切。你要保護的人第九世輪回還要三十年。到時我會叫醒你,沉睡吧!”說罷閻王舉起雙手,大殿從穹頂裂開,天地也由此裂開,漸漸化為黑暗,忽然,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一次次耀眼的光芒急速閃過,就像預示著什麽。
時間和空間的存在,讓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都有了意義,也有了遺憾。
秋水鎮的小診所裏今天格外熱鬧,老林家的媳婦今天終於生了,小鎮人口不多,家長裏短的那些事會和風一起,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全鎮,林家媳婦懷孕第11個月的時候,鎮子裏有些上了年紀的人就說,這生下來必定是個奇物。鎮裏平時的生活本就乏味,有了這麽個有趣的話題,頓時就把大家的興趣勾了起來,沒多久,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老林家媳婦的肚子。今天剛好是第十二個月,老林家媳婦大早上忽然喊疼,看來是終於要生了。不多久,大半個鎮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等著看老林媳婦生下來的到底是個啥。
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鎮裏為數不多的婦產科醫生宣布,是個女孩,很健康。大家提著的心終於落地,一小部分人覺得萬分失落,期待的奇物沒有出現,生活又再次回歸乏味,不然至少能多吹10天的牛。大部分人感到開心,紛紛說道,這個女娃以後肯定不得了雲雲。
老林看著自己的女兒,開心的笑了。摸了摸小家夥的臉,老林決定給這個孩子取名傾城,因為她的出生驚動了那麽多人,甚至連縣裏的電視台都跑來參訪了。而且這個名字也很好聽。
林傾城從小聰明乖巧,長得又可愛,見到她的人沒有不喜歡的,時常把一幫大人們逗得像傻子一樣哈哈大笑。5歲那年,林傾城生了一場大病,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才漸漸好轉,從這以後,活潑開朗的小傾城不見了,總是大晚上做噩夢哭醒,也不敢和生人說話了,到哪兒去都戰戰兢兢的。林爸林媽帶她去了好幾家醫院,也查不出什麽所以然來。這就算了,關鍵是從那以後,林傾城就經常生病,雖然都是小病,但架不住隔三差五的生病,一生病就說胡話,像是在和誰聊天。等她醒了問她說的什麽,她又不記得了。隨著小傾城慢慢長大,生病的事情也越來越少了,林爸林媽終於鬆了口氣,看來隻是小時候身體不太好,長大了慢慢會好的。當然,這也是之後他們送傾城去學醫的原因。其實從十八歲的時候開始,傾城就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病了和做夢了,因為那根本就不是夢,她確確實實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有些東西會說話,有些東西不會說話,樣子也千奇百怪,狗頭人身的狗,貓身人頭的人,會說話的球,長著人腿的蜘蛛等等,但不論它們是什麽,這些東西都會纏著她,好像她身上有什麽東西是他們很喜歡的,每當被纏住,林傾城就覺得很虛弱,直到那些纏著她的東西走掉,她才會慢慢好起來,好在這些東西最後都會走開,不過時間有長有短。因為古怪,所以在學校時常遭到同學的白眼,加上她經常生病,也沒有什麽機會到學校去,好在老師對她很好,常常為她補課。除了本來就聰明,這也是她學習成績一直不錯的原因。關於她看到的東西,她告訴了老師和父母,但他們隻是搖頭苦笑,隻是覺得她的病又發作了。傾城最後聽了他們的勸告,考到了外省的一所著名的醫學院。她不是為了給自己治病,因為她知道她根本沒病,她想從科學的角度去證明這一點。
大學總是洋溢著青春活力和歡聲笑語,雖然離開了家,但有了充滿包容的環境和同齡人的陪伴,這讓傾城很開心,雖然那些纏著她的東西還是會時不時的出現。大一的夏天,傾城和幾個同學一起去爬山,爬至山腰時卻忽然下起了大雨,天色在幾分鍾內暗了下來,加上樹蔭的遮擋,林中刹那間陰森恐怖起來,所有人都急著下山,傾城也不例外,但在幾次轉彎後,她卻無奈的發現,自己走丟了,因為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從未見過的古廟。廟附件除了自己也沒有任何人,仔細聽去,隻有雨水啪啪墜落之聲。傾城捏呆呆走進廟裏,莞爾一笑,覺得也沒什麽了,奇怪的事情早就習慣,至少這裏還能避避雨。打量了一圈廟裏,傾城的目光在香案上停了下來,破敗到供像都成了石頭子的廟裏,居然在香案上有一盤冒著熱氣的茶葉蛋,旁邊是一碗晶瑩剔透卻又妖嬈至極的酸辣粉。不知不覺已近黃昏,上一頓吃的不多的傾城吞了吞口水,展開了激烈的思想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