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市背靠一座美麗的大山，名叫秋山，此山風光秀麗，景色宜人，在十幾年前就被評為了aaaaa級景區。在秋山之上，此時一對年輕男女正依偎在一起，討論雨後的清新氣味，是出自泥土還是山林，亦或兩者都有。雨停了，自然是要下山，但女孩執意要在山上再待一會兒。男孩有些無奈，但還是點了點頭。這雨下的突然，去的也很快，天空依舊布滿了烏雲。男孩有些擔心，但看著開心的女孩，到嘴邊的話隻好變成一個笑容。突然，一道閃電劈在他們上方的山巒上，一棵大樹應聲倒下，緊接著密密麻麻的碎石頭從山頂滑落，而它們下方，就是這對年輕男女。男孩反應迅速，拉起女孩想要避開。但碎石落下的範圍越來越大，男孩知道，他們唯一的希望，隻有不遠處的山洞，電光火石之間，男孩拉著女孩躲避著碎石，向山洞跑去。無數的小石子像橡皮子彈一樣打在他們身上。男孩身手矯健，成功避開了大石塊，小石子並不能阻擋他的腳步。但災難從來都是冷酷無情的，在他們即將到達的那一刻，一顆拳頭大的石塊砸在了男孩兒的頭頂。鋒利的石塊在重力的作用下砸碎人的腦袋就像砸碎核桃一樣容易，男孩應聲倒地，凹陷的頭頂溢出滿地鮮血，而在男孩被砸倒之前，他抱起了腿軟的女孩，把她扔進了山洞裏。

    “不要，我害怕！我的腿被砸到了！”

    “燕子，快走啊，剛才那是小石子，你的腿隻有擦傷！就差幾步我們就安全了。”

    “不要！我怕！我的腿一定斷了，嗚嗚嗚。。”

    “起來！過去！……啊！”

    此時女孩趴在山洞裏看著地上的男孩，回憶起剛才他們的對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數天之後，燕子出院了，她沒有去參加男孩的追悼會，很多人說她是個冷血的賤人，害死了人連麵都不露。但這些人不知道，在每個夜晚，她都獨自躲在廁所裏哭泣。出院後的三個月裏，燕子自殺了四次，要不是她的父母發現她精神狀態不好，留了個心，她早就殺死了自己。她恨自己，恨自己的軟弱害死了自己的愛人，恨懦弱的自己不敢麵對世間的流言蜚語。

    燕子的父母帶她看了很多醫生，可結果並不樂觀，這是心病，藥物起不了太大作用，最終還是靠她自己。直到有一天，燕子的媽媽帶回家一隻小狗，燕子才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從此，燕子和狗形影不離，慢慢的，這隻狗成了燕子唯一的傾訴對象。雖然她恢複不到從前，可至少她不再嚐試自殺。看著這一幕，燕子的父母稍微放下心來。春去秋來，一年之後燕子已經可以和陌生人說幾句話了，雖然離恢複正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醫生說這是好轉的征兆。其實燕子可以說很多，隻是她不想說罷了。

    “畢竟時光不能流轉，說與不說又有什麽分別呢？更何況她討厭對方故作輕鬆的嘴臉，就好像這些人真的懂她的痛苦一樣。”燕子心想道。

    這一天早上，燕子和往常一樣出去遛狗。可一轉頭，卻發現自己的“聆聽者”不見了蹤影，燕子發瘋似得找了一路，最後哭著暈倒在了公園門口。燕子的父母送她到醫院時，她已經神情恍惚，認不出人了。沒多久，燕子被送進了精神病醫院。雖然燕子的父母發動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找這條狗，甚至不惜許下重金，但結果任然一無所獲。

    燕子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若是陳長天在這裏，他一定看得出來，此時的女孩基本上已經是個軀殼了，三魂六魄此時隻有一魂一魄還在體內，無論是再少一魂，還是再少一魄，這個人都將死去並成為孤魂野鬼。雖然燕子的父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這一天到來時，老兩口還是哭成了淚人。燕子終究還是去了，在精神病院住了九個月零13天之後，她睜著空洞的眼神，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在燕子徹底咽氣的時候，林傾城身邊的狗魂，發出一陣哀嚎。

    “喂，小紅，你怎麽啦？”林傾城揉揉眼睛迷糊道。

    “現在是大半夜，大家都在睡覺呢，乖。”摸摸小紅的頭，林傾城溫柔說道。然而小紅並不買賬，咬著林傾城的褲腳拽了拽，像是要去什麽地方。林傾城若有所思，走到客臥門口敲了敲緊縮的門。

    自從之前的事情發生後，林傾城覺得有必要讓紮西離自己近一點，這樣有了突發情況也好麵對。所以就和紮西隨口提了一下，誰知道紮西直接搬進了她的家裏，雖然不太好，但紮西用取之不盡的牛肉幹和以往的好人品還是成功的打動了林傾城，於是傾城就把這間客臥收拾出來給紮西住了。兩人不是親姐弟勝似親姐弟，倒也沒什麽。

    簡單和紮西說明了情況，兩人收拾收拾，帶著小紅出了門。夜裏的風有點冷，林傾城發動好摩托車，示意紮西趕快上來。

    “傾城姐，換我開吧。上次的坐車經曆實在是不太美好。”紮西撓撓頭，有些猶豫的說到。

    “別廢話了，快上來，小紅都要跑沒影了。”林傾城扔個頭盔給紮西，語氣不容置疑。

    兩個多小時後，小紅終於停了下來，在它麵前的，是一座建在郊區的療養院。當然，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念慈市第二精神病醫院。此時林傾城望去小紅盯著的方向，一個看輪廓像是女人的模糊人影，正慢悠悠的朝自己走來。

    “紮西，前麵不遠處有個女人，你看得見嗎？”林傾城吐出口氣緊張道。

    “前麵的護士嗎？”紮西動了動身子問道。

    “不是護士，看樣子是個病人，大概距離我們還有兩三百米，你看得見嗎？”眯了眯眼睛，林傾城有些顫抖的拍了拍身後的紮西。

    “你說的，是我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林傾城的身後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