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項目的招標終於有了結果。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在建築設計行業絕對算不上頂級的星漢公司，最終拿下了六個項目之中的三個，而且在這其中還包括了從政府到民間最為關心的，那一個海邊旅遊區的設計工作。

    盡管張小馬沒有參加那次招標，但卻可以想象得到，親自出馬的賀總，在成為最大贏家之後，那些曾經的競爭對手，尤其是一直壓著公司的本市最大甲級設計院代表，表情有多麽吃驚。

    但公司裏參與了這件事的所有人都知道，幫助公司最終獲得勝利的因素中，關於城市轉型的消息被提前掌握反而是最重要的一個。因為競爭對手之中，也不乏提前得到消息做了準備的。

    真正讓星漢公司一鳴驚人的，其實還是張小馬和賀總之間密謀出來的計劃。

    正是因為調集人手和分析項目，包括接觸政府工作人員拿出最後的投標書，一切都在暗中進行，低調的讓人以為星漢公司也是倉促應戰，在絲毫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避免的明爭暗鬥。

    就這樣，星漢公司到手了全部市政項目中的一半，合同金額高達數千萬。

    但現在顯然不是高興的時候。

    因為那些市政項目事關重大，所要麵對的不僅是政府部門那樣的客戶，而且還需要讓全市老百姓滿意，所以真正的工作從現在才算剛剛開始，星漢公司的員工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忙。

    而且伴隨著市政項目到手，就如同一塊金字招牌，越來越多的民間項目蜂擁而至，短短一個周的時間之內，張小馬就接待了二十多個客戶，拿下了十幾個合同金額達到百萬的項目設計。

    如此一來，已經擴張到四個小組的設計部門，即便熱情高漲，也免不了焦頭爛額。

    於是新一輪的點兵點將開始了。

    本來這種事情是由人事部門負責的，但這天的照片不知什麽原因，張小馬也被叫了過去。

    與他同為麵試官的當然是人事部門的主管ross。所以盡管心裏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也知道ross在麵試這種事情上的專業，所以並不害怕會搞砸了麵試，隻要坐在邊上當陪襯就好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張小馬迎來了一個接一個的麵試者。

    究竟是否與相應的職位合適，應聘者最終又是否能通過麵試，那是ross需要思考的。站在張小馬的角度，他隻是單純的欣賞這些緊張而又笨拙的麵試者中，長得比較好看的女生們。

    絕不帶專業領域的目光，他觀察到的女性求職者們，都是刻意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或者走幹練路線，或者一開始就打算勾引上司刻意凸顯身材，總之都想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麵出來。

    於是在張小馬的眼裏，這反倒成為了一場表演秀。

    送走了上半身小西裝小馬尾，下半身牛仔褲帆布鞋的青澀大學生，迎來了大卷發露著乳溝，錐子臉陪肉色絲襪的小妖精，緊接著還有個性張揚，肢體動作多到胸部晃來晃去的海歸白骨精。

    甚至連空氣裏的香水味道，也是隨著她們的進來出去，不停的變換著味道。

    張小馬忽然很享受今天的工作。

    “怎麽樣？”ross忽然間問。

    正眯著眼睛送走一個背影撩人的長腿美腿，張小馬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啊，什麽？”

    ross手裏拿著筆，點著桌子看著張小馬一會兒，無奈的問道：“你剛才果然沒專心。”

    張小馬見被ross拆穿，尷尬的笑了笑。

    “是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麽突然把你找來麵試？”

    “想知道啊，不過公司既然既然這麽安排，就肯定有道理吧。”

    ross搖了搖頭，對張小馬說：“其實不是公司的安排，是賀總讓你過來的。”

    “啊？”張小馬一臉不解：“為什麽？”

    “你還真是不怎麽關心公司內部的情況。”ross放下筆，一臉認真：“董事會一直都不怎麽平靜，主要是馬董和賀總之間。他們是合夥人，股份也差不多，現在的不和你總該知道吧？”

    張小馬想了想，然後點頭：“這方麵倒是聽說過。”

    “雖然賀總是董事長，但和他股份差不多的馬董，在董事會裏也有支持者，大致上就是這兩派在互相爭鬥，而賀總並沒有能力完全壓下去，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在努力發展新的量。”

    聽到ross的這番話，張小馬忽然問：“等等，ross姐你的立場，應該是賀總這邊吧？”

    ross點了點頭。

    “那我知道了。”張小馬歎了口氣：“想必賀總器重我，想我將來更多的參與到公司事務中，不止是埋頭做設計而已，所以就讓我來客串一次麵試官，先從公司的人事方麵開始鍛煉吧？”

    “是這個意思。”

    “可即便我能從大局上了解整個公司，不再局限於設計而已，又有什麽用呢？”張小馬攤了攤手：“我雖然是中層幹部了，但無論如何還是公司職員，董事會的事情我又怎麽能插手？”

    ross聽到這話慢慢露出笑容：“為什麽不能理解為，賀總打算升你的職？”

    張小馬笑了：“我半年內從職員到了總監，這才兩個多月過去，再升的話怕難以服眾吧？”

    “你說的的確是個局限，但還有一種升職，我們叫‘軟升職’。”

    “什麽意思？”

    “你已經是中層主管了，再往上升的話就是高管，賀總現在既是董事長也是總經理，唯一空著的位置是副總，以你的資曆即便能力再好，也不可能那樣安排你。”ross笑了笑說道。

    張小馬不禁更加好奇：“那賀總是什麽意思？”

    “別急，我剛說的副總位置，就是硬升職，但除此之外我也說了，還有一種軟升職。”ross說到這裏時聲音壓低了一些，對張小馬說：“所謂的軟升職，就是讓你盡快的進入董事會。”

    “董事會？”張小馬了搞了半天反而笑了：“這是開什麽玩笑，我隻是公司的職員而已，一不是賀總的合夥人，二沒持有公司的任何股份，那董事會又哪裏是相進就能進的，沒那規矩吧？”

    “這你就理解錯了。”

    “啊？”

    “董事，其實並不一定需要持有股份。”ross解釋說：“很多國外的公司都有那樣的董事，目的就是挑選部門中的有能力者，參加董事會議，發表自己的看法，在重大事情上參與決策。”

    “還有這麽一說？”張小馬隻覺得驚奇。

    ross點了點頭：“賀總一直都在物色人選，但馬董也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一直都在人選上僵持不下。（.）。而你這次為公司立下汗馬功勞，讓大家都心服口服，所以就成為了一個不錯的契機。”

    張小馬表情怪異起來：“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說，我真的有可能要進入董事會？”

    “雖然是賀總提出的，但馬董破天荒的沒有針鋒相對，所以現在仍然還在討論，不過正正因為此，你才應該多多學習，把目光放在整個公司上，而不僅僅隻是你那個小小的設計部門。”

    聽到這裏，張小馬沉默下來。

    她的的確確不想參與到職場的明爭暗鬥之中，但自從開始上班之後他就已經明白，這些事情無法避免。現在要麽站在馬董一邊要麽站在賀總一邊，非要選擇的情況下，他其實有了答案。

    “好。”張小馬抬起頭來，朝ross一笑：“我會近況掌握公司的運營。”

    聽到這話，ross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麽我們繼續麵試吧。”

    話音剛落，又一個姑娘走了進來。

    她穿著香奈兒的職業套裝，踩著十五厘米的恨天高跟鞋，大波浪的長發把臉型修飾的更加錐子形，有三分之二的胸部白花花的暴露在外，伴隨著一步步走來而晃動，典型的職場女郎。

    “挺適合公關部門。”張小馬心裏想著，一看那姑娘的求職簡曆，果然應聘的是公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