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

    羅護安坐在灘上一塊石頭上。神弓小子蹲在他身旁。

    羅護安手捧《弓術》，把書裏的內容讀給神弓小子聽：握弓之法有三，橫握、斜握、豎握；打弓之法亦有三，瞄打、瞄估打、估打。橫握就是握緊的弓柄與地麵幾乎平行，斜握就是成一定角度握著弓，豎握就是直握弓柄使二個弓叉朝向天空。瞄打就是瞄準目標打。橫握弓瞄打，瞄點一般為上叉叉端。以叉端為瞄點對準目標，再根據目標的遠近高低調整握弓之手的高度……瞄估打就是大概對目標瞄一下後再憑打弓者對目標的判斷與估測射打……估打就是完全憑弓手對目標的目測與感知進行的一種打法。必須先練好瞄打再練瞄估打，最後練估打。目標遠，打擊時應適當調高一點握弓角度……固定目標能輕而易舉打中後，就可練習打移動或飛行的目標了。弓無常法，要想技高一籌必苦練多練。

    一個好弓手不僅弓打得好；還要學會騰、挪、躍、跳、翻。因你在射殺對手時，對手也絕不會放過你！所以練弓時應同時練騰跳、挪移、空翻、躍縱……方能有效規避敵人的攻擊。這些練好後方可練“特殊打法”。所謂特殊打法有多種：如雙彈放入皮兜拉弓射擊，擊中二個目標；騰跳於空中拉弓擊打；將二條皮筋拉得不對稱射擊——石彈因受力不均會弧線飛出，可打中躲在障礙後的敵人……這些特殊打法為最難之打法。不把弓術練得爐火純青難以實現！

    羅護安瞥一眼神弓小子，說：“我讀的內容你懂嗎？”

    神弓小子說：“我懂！你讀一遍我就懂了。”

    羅護安伸手摸摸神弓小子光禿禿的頭頂，說：“你小子天資聰慧，是個好苗子！將來定會成為一名好弓手！”

    神弓小子立起身開心一笑：“我一定苦練！絕不辜負你倆對我的度化之恩！”

    他從腰間抽出神弓：“練功囉！”

    羅衛仁趕忙跑過來：“神弓小子！我給你撿了不少小圓石。”羅衛仁捧著一小堆石子站在神弓小子旁。

    神弓小子說：“多謝叔叔！”他抓起一把小石子裝進衣兜裏。

    神弓小子拉開弓瞄準一片樹葉：“橫打！”;又迅速裝彈拉弓：“豎打！”。然後猛向前一躍，雙足剛落地，他又拉開了弓：“斜打！”

    “隻打中一次。還要加倍努力！”羅護安指著那片樹葉說。

    “樹葉打爛了。我瞄準坑壁上那朵白色的小野花打。”神功小子說。

    神功小子立身站好，拉弓豎打。“嗒”一聲，石彈打在坑壁上，逬出火星。

    羅護安捕捉到逬出的火花後，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露出久違的悅色。

    “差點就擊中了。”羅衛仁說。

    神功小子又打，這次野花被打中，碎片四處飛揚……

    “啪、啪、啪……”，羅護安鼓起掌來：“進步很快！”

    神功小子一躥，躍上一塊一米多高的大石上：“爺爺！我要站在這塊石頭上跳向水中練習空翻。”

    “這塊石頭就在水邊。你真會選地方！可你會遊泳嗎？”羅護安說。

    羅衛仁說：“來！我先教你遊泳！”羅衛仁朝水邊奔去。

    練得精疲力盡時，神功小子就掀開草簾躲進草屋裏休息。

    而此時，羅家父子是不會去打攪他的。這樣的時刻，他倆一般坐在灘上抬頭望坑口。

    “爹！梨快吃完了。我們要餓肚子了。”羅衛仁臉上折射出憂傷。

    “就是有吃的，我們也不可能在此生活下去。冬季來臨之前如我們不能出坑，必會凍死在此。”羅護安麵色凝重。

    “還冬季，目前就快沒吃的了。再說，天天吃梨，你瞧我倆瘦多了。而神功小子每日練功耗上那麽多體力，不吃好一點身體會垮掉！”羅衛仁嘟著嘴說。

    “那——我們就吃頓好的，怎麽樣？”羅護安嬉笑一下。

    “就知道哄我！這兒哪有好吃的？”羅衛仁沮喪地低下頭。

    “爹何時騙過你？”羅護安說。

    “有啥好吃的？”神功小子突然走了過來。

    羅護安衝神功小子神秘一笑：“這可是我的小秘密。你怎麽不睡了？”

    “睡不著了。有件事我始終不明白：你倆是怎麽來到這坑底的？”神功小子問。

    羅護安便把惡虎如何向礪莊村征稅，他倆又如何被惡虎抓獲……最後被惡虎逼著跳入大坑的一一告知神功小子。

    神功小子聽後說：“原來如此呀！這下我更要練好弓術了，好出去幫你們消滅惡虎和獸兵。”

    羅護安指了指坑口，說：“這坑如此險峻如此高深，怎麽出去？”

    神弓小子眨眨眼說：“爺爺曾說，天……天無絕人之路。”

    羅護安起身：“我得去做一件讓你倆吃驚的事！”

    “我也去！”羅衛仁說。

    羅護安在灘上扯了一把枯草放在一塊石頭上。羅衛仁不解地問：“爹！就這是幹什麽？”

    羅護安不搭理。他對神功小子說：“小子！練功了。這次專打水裏的魚！”

    神功小子喜滋滋地跑過來：“打魚，我太喜歡了！”

    神功小子站在水邊，裝彈拉弓。一些在水麵遊來遊去的雄魚成了他的活靶子。“啪、啪、啪”——幾下子，魚不是被打穿身子就是被打爆頭。

    “去撿魚呀！”羅護安衝羅衛仁說。

    “要吃生的？我可吃不進。”羅衛仁有些不情願去。

    “弄上來再說吧！”羅護安用手肘碰一下羅衛仁的背。

    羅衛仁脫衣服下水……

    羅護安走到那塊蓋著枯草的石頭旁；並指著石頭對神功小子說：“改變射擊目標。這下你得瞄準這塊石頭打。”

    神功小子轉過身，拉弓瞄準石頭打。次次擊中。

    “目標太大了！”神功小子說。

    “打！繼續打！”羅護安倔著臉說。

    一粒石彈擦過那塊石頭的表麵，逬出一串火花，“噌”一下，放在石頭上的枯草被點燃。

    神弓小子與羅衛仁見此，歡呼地跳起來：“呃！有火了！”“我們可以烤魚吃了！”

    羅護安捋著胡子笑了。

    羅衛仁高興地說：“爹！你真沒騙我！”

    “快去撿柴扯枯草，快去！”羅護安嚷著。

    火堆二邊各放一個用樹枝做成的三腳架，羅衛仁用小竹子把魚串起來架在二個三腳架上——三人圍坐火邊開始烤魚。

    “好久沒吃過肉了！我早饞了。”羅衛仁嘴角似乎流出了口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