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天還隻有蒙蒙亮，項前一看手機才隻有五點多。昨天的自己在這個點還是絕對不會醒來的，可是在今天他卻沒有了絲毫的睡意。他坐起來，看著隻有他一個人的寢室裏沒有一點的光和一絲的聲響，就如同曾經的每一個夜晚，大家都還在熟睡的樣子，可是項前知道他們再也醒不來了。

    項前慢慢從床上爬下來，打開陽台的門，搬了把椅子到外麵，坐在陽台上。看著樓下的路燈還沒熄滅，陣陣微風吹來，讓他覺得站在無邊的曠野上，沒有人也沒有方向，沒有盡頭也沒有希望。項前點了一根老馬桌上拿的煙，就這樣迎風坐著。煙灰被風吹散，煙霧迷了他的眼睛，他紅紅的眼睛不知道是被煙霧熏到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越是無人，自己無事的時候，就特別容易悲傷。項前想起已經他們三人趴在陽台欄杆上抽煙的場景，那時候吹過的牛，他的還記得清清楚楚。可是現在卻隻剩他一個人，抽著一根煙。

    天漸漸亮起來，先是天邊紅色的光布滿雲彩，一輪紅日緩緩從對麵的小山後露出一點頭看看四下無人才敢放心的一步一步走上天空。

    這時候的太陽隻是紅的燦爛，讓人感到很溫暖的紅色，一點都不刺眼，也隻有這個時候項前會直視太陽。項前隻有現在這樣看著日出的時候，他才能什麽都不去想，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沐浴著今天的第一縷陽光，他感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身上的毛孔好像都打開了。雖然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他一直沒有都沒有吃東西，可是曬著這太陽，竟然感覺不到一點餓意，反而覺得全身都充滿了一股力量。他真的就想什麽都不去幹，什麽都不去想，就一直坐在這裏看著這輪太陽。

    太陽緩緩從那座山的後麵爬上來，慢慢爬到天空上，從原先的溫和的光慢慢的變成現在的明亮的刺眼的光。而項前還是靜靜的坐在這裏，抽著煙，就如同一個入定的老僧一樣，靜止在時間裏。突然，寢室的門被打開了，打破了項前的入定。老馬的爸媽進到寢室來整理老馬的遺物。

    “叔叔阿姨，你們別太難過了，老馬的東西都在這裏。”項前看到這兩個剛剛喪子的夫妻，心裏十分不滋味。

    老馬他媽看著桌上放著的項前三人的合照，瞬間眼淚就流了出來了。這樣一來，項前的眼眶也紅了起來。老馬的父親默默地點了根煙，拍拍項前的肩膀，沙啞的說到：“人死不能複生，都別那麽難過。”

    項前幫叔叔阿姨整理好東西，幫他們一起搬到學校門口，大家都沒有說什麽話，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氛裏。項前也不知道該什麽安慰叔叔阿姨，好幾次想要開口，看到阿姨那通紅的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送走叔叔阿姨，項前一個人站在學校門口，感到不知去哪裏，也不想回到那個冷冷清清的寢室，索性沿著學校門口的路走了出去。一路漫無目的的走在江城的路上，不去管走了多遠，也不知道要走哪裏，隻是這樣機械的走著。走著走著，項前就走到了老電影院，目光穿過巷子，看到老六燒烤裏的小六哥正在把一張一張的坐在搬出來，沿著巷子放好，不經想到曾經那些個晚上，自己和老馬老狗一起喝酒，擼串，吹牛的夜晚，不禁恍然失神，就像看到他們兩人坐在那裏正在揮手讓自己過去。

    放好桌子的小六，一抬頭就看到孤零零的站在巷子口的項前，喊道：“項前，站在那裏幹嘛呢！”

    項前回過神來，走進來，尷尬的笑了笑說到：“隨便走走，就走到了你這裏，看到你在忙就沒走進來。”

    “怎麽就你一個人，他們兩個呢？”老六問道。

    “他們兩個兼職去了。”項前也不想這件事讓太多人知道，這也算是個善意的謊言吧。

    “這樣啊，你臉色怎麽那麽差沒休息好嗎？今天剛抓上來一批生蠔，你來點吃吃。”小六關切的首說到。

    “好啊，在來幾聽啤酒。”項前也不忍拒絕小六的好意，又點了點一些以前三人都愛吃的菜。掏口袋付錢的時候，淩妃的名片掉了出來，項前也沒多想塞回口袋裏。

    項前拎著這帶燒烤，喝著啤酒，繼續沿著這條路走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要走多久，要走到哪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