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寒表示，這個實驗室裏麵比徐亮手裏麵的金屬銫還值錢得多的東西，不知道多到哪裏去了。比如靠門這邊的櫃門上，有一個泛著灰白色金屬光澤的盒子，和微波爐的形狀大小差不多。是個鉛做的盒子。

    盒子的正麵也有一個透明的玻璃窗，能夠看到裏麵的情況。端寒告訴他，這個看起來透明的東西並不是玻璃，而是鉛玻璃。

    “鉛是不透明的麽，也能做玻璃嗎？”

    “主要成分依舊是二氧化矽，也就是沙子的主要成分，但是加入了大量的氧化鉛。其實你更應該關心的是這裏為什麽要用到鉛玻璃。”

    徐亮：“為什麽？”

    端寒：“因為裏麵的東西很值錢。”

    徐亮再次觀察這個如同微波爐一樣的盒子。灰白色的盒子，上麵安裝的玻璃也確實和別的玻璃不同，顯出一種淡淡的渾濁色，而且他發現，這個盒子的壁很厚。大概了一扇木頭門這麽厚，那個玻璃也是一樣的厚度。裏麵裝了一個燒杯，放的好像是……一杯水？

    端寒：“其實你如果拿得動的話，可以把這個鉛盒子帶走，光盒子就比你偷的那串項鏈要貴。”

    徐亮震驚。

    他此時想的是，如果盒子已經這麽貴了，那裏麵放的這杯水，不，看起來像自來水一樣的東西，又是什麽玩意？又有多貴？

    端寒：“用鉛盒子和鉛玻璃封裝物質的最重要目的，是防止輻射。換句話說，盒子裏麵的這杯水是具有放射性的物質，你看一下，外麵的標簽上是不是寫著31h？”

    徐亮：“不是，是to2。”

    端寒：“那就對了。這是氚水。你可以把它抱走了，純物質的這玩意一克的價值四萬美金，而黃金價格大概是一克四十美金。”

    徐亮：“……那不是值幾個億？”

    端寒：“說不好，要看純度，而且氚元素的質量在水中的比例並不高。”

    端寒為此做了簡單的推測。氚是氫元素的同位素，是核彈的重要原材料，也是一種具有輻射的元素。其半衰期是12年。也就是說，這種元素形成的物質每年都會消耗自身5%變成無輻射的普通水。至於這個實驗室裏麵為什麽恰好能有這麽多……她估計有可能是實驗室在做海水提取方麵的相關研究工作。

    而且其實這個量真的不多，和剛才那個裝銫的燒瓶相比，這個裝超重水的小燒瓶實在是太小了。隻是價格肯定要昂貴得多就是了。

    徐亮提氣沉肩、氣沉丹田猛的一用力，把這個盒子給抱了起來。好家夥，感覺都快和老端一個重量了！

    端寒：“你真要搬走？”

    徐亮堅毅的點頭。

    ……

    端寒自己手底下一直沒忘了分析儀器，空出一點時間等待返回結果的時候，就給徐亮講課。當然了，講的東西也不是科學，而是哪種物資比較稀有、比較值錢、比較容易攜帶，同時盡量放棄了易燃易爆的危險物品。至於徐亮同學，已經基本把這個實驗室搬空了。

    有句話叫什麽來著？

    賊不走空？

    徐亮對搬東西抱有非常高的積極性，忽然他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實驗室裏值錢的東西這麽多，防衛措施卻很一般呢？”

    “因為賊很少懂高科技，不知道這些科研用品的真正市場價值，而且這些東西就算放到市場上，也不是一般等價交換物，買得起、願意買的機構也很少。”端寒說道，“再一個原因就是，別的賊也沒有能輕易開電子鎖的東西呀。”

    ……

    實驗室裏的情況異常火爆。

    徐亮正在瘋狂搜刮他所看到的一切。

    有老端這個小字典在，徐亮表示他現在對很多超有價值的高科技產品都有了深刻了解，主要是價格方麵。

    這種情況下，徐亮的多功能背包就發揮重要作用了。大小隔層、防震減震儲物袋、以及可擴展空間，都被他利用到了極致，這樣一個表麵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背包，全部展開之後竟然有將近100升的容積！大背包最高的地方甚至高過了徐亮頭頂，這是比攀登雪山的專業人員還專業的背包！

    除此之外，徐亮還對震動敏感的物資做了專業的防震處理，對各類放射性物資做了包水處理，諸如此類，忙得不亦樂乎。

    “老端，這波不虧。”

    端寒坐在原地，有點無聊的等待著實驗結果。該她操作的都操作完了，但是離心機的運轉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處理數據也要時間，還要十分鍾左右才能出結果。

    在這個徐大院士的地盤上，超大型實驗室裏麵，老端忽然發現竟然沒什麽可做，除了看她的徐老板搜刮物資之外。她索性找了個凳子坐下，發呆。

    眼瞅著徐亮摸摸這個，動動那個，翻箱倒櫃的樣子，她忽然覺得還挺不錯的：

    有他這麽個家夥當老板，就是輕鬆啊。

    無論什麽情況都不會緊張，隨時能找到新鮮與樂趣，恐怕這也是老板唯一的優點了吧。

    端寒在這邊盯著她的老板發呆，她的老板徐亮在興奮的檢查戰利品，可就在這時，徐亮臉上表情猛的一變！

    緊接著，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一圈四周，最後看向端寒的方向。

    端寒還沒回過神兒來，有點蒙的對徐亮說道：“老板你怎麽了？”

    徐亮沒回答，閉上眼睛，仔細感受周圍的環境。過了幾秒鍾，才說道：“剛才突然有情況，但現在又消失了。”

    端寒茫然的看了一眼周圍：實驗室裏還是挺暗的，他們為了安全起見並沒有開燈。借著窗戶透進來的月光，能大致分清設備、材料、實驗物品。運轉中的質譜儀和離心機的指示燈雖然亮著，也隻能夠勉強看清實驗數據罷了。實驗室裏被徐亮翻的有些混亂，但這些物品卻都沒有移動過。這一點端寒是確定的。

    端寒有些茫然的問道：“什麽情況？”

    徐亮肯定道：“剛才有東西動了一下，我確定。我現在還不確定的是，動的那個東西具體是什麽，但是絕對有！”

    端寒慵懶道：“老板你別疑神疑鬼，哪有什麽東西動了。”

    徐亮搖頭。他確信剛才實驗室裏發生了一些微小的變化，這基於他的感覺，而且他的感覺還從來沒有騙過他。果然，當徐亮終於留意到天花板上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讓他產生這種感覺的源頭。

    是最中央的那個攝像頭。

    攝像頭的位置和剛才有微小差別。

    剛才攝像頭是對著窗戶的方向，但是現在其鏡頭卻朝端寒的方向移動了一些角度。這種小程度的改變像端寒這種普通人幾乎察覺不到，但是徐亮卻能發現！甚至在他還沒有“看到”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了！

    端寒顯得有些緊張，畢竟她幾乎沒有出過任務：“你確定這攝像頭剛才移動過？”

    徐亮：“我確定。而且這就意味著，你剛才對攝像頭的‘關’操作有缺陷，現在這東西已經重新啟動了。”

    端寒：“但是我的‘關’操作用的是很先進的通信加密算法，正常人甚至都不會發現攝像頭有問題，又怎麽可能重新啟動？而且最關鍵的是，攝像頭指示燈沒有亮啊！”

    端寒話音未落，攝像頭的指示燈就重新亮了起來。

    端寒：……

    不僅如此，攝像頭突然又動了幾下，不停的調整方向，似乎是在重啟，甚至也可能已經開啟了工作模式。雖然角度很小，但由於她一直盯著看，所以也發現了。

    徐亮：“無論如何，這說明你的技術被人破了。”

    端寒：“不可能！”

    徐亮：“科學技術的問題可以回去在考慮，現在我們要麵臨的問題是：我們已經被發現了！所以我們必須馬上走！”

    端寒聽了徐亮的話，又看了看幾個大型試驗設備上正在處理的數據。這些設備還在全力運轉，要最後出結果還要等五分鍾的時間，她委屈道：“馬上得走嗎？”

    徐亮：“馬上。”

    端寒：“能不能多等會兒，大概五分鍾就好了。數據還沒有處理完。”

    “很重要嗎？”

    端寒用力點頭。

    畢竟他們這次過來主要就是為了這個，至於徐亮盡情搜刮實驗室物資什麽的，那都是順帶而已。最重要的原因依舊是端寒現在手頭上正在做的事情，也就是分析海水樣本。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再等五分鍾……他們就走不了了。

    窗戶外麵，保安室裏的燈已經亮了起來。從徐亮的角度看過去，之間有一胖一瘦兩個保安從門裏走了出來。看形勢估計是往他們這裏來了！

    實驗室裏沒有開燈，但是即便是借著月光，也能照到一些東西。估計這兩個保安雖然不確定，但也打算來這裏看看。

    如果被這倆保安看到他和端寒的話，徐亮雖然能把他倆打倒，但也徹底暴露了。

    徐亮回頭：“我再問你一遍，這些數據確實非常重要，必須拿到手，對嗎？”

    端寒：“對！”

    徐亮：“好！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咱倆就玩把大的。”

    端寒：？？？

    “等會我讓你開燈的時候，你就開燈。至於這點時間，讓我先化個妝。”

    端寒：“難道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