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牛把媳婦放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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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響午已至,路邊的蟬鳴一陣高於一陣,空中沒有一絲雲,頭頂上一輪烈日,沒有一點風,樹木都無精打采地、懶洋洋地站在那裏。

    正是牛頭村村民扛著農具回屋的功夫,曹大清卻戴著頂破草帽匆匆下了地。

    鄰家祝嫂子見著他慌慌張張,猜著是出事了,逮著便是打趣道:“大清啊,這麽慌神幹啥呢,你那二兩銀子買來的媳婦又跑啦?”

    上個月曹大清他娘到縣裏頭趕集時,花了二兩銀子給他買了個媳婦,瘦巴巴的,看著就要被風吹到。

    這小媳婦性子也是倔,買來不到三天就想著跑,結果被村裏頭人追著的時候跌入了河裏頭,撈起來時據說是沒氣了。

    曹家人都準本扛到後山埋時,這人倒是又活回來了,這死而複生的人倒像是換了個人,沒聽說過再逃了,反而還曉得幫曹家幹起農活了。

    祝軍山橫了一眼自個這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媳婦,寬慰道:“大清你別急,方才哥還看到你媳婦在水塘那趕著牛,估摸是不會跑的。”

    謝山哥,我再找找看,這事你可別跟我娘說。”

    曹大清自然是知道他這媳婦不會跑,這媳婦自打上次活回來後,像是換了個人,跑肯定是不跑,就是老愛躲哪個角落偷懶。

    這眼看都什麽時候了,牛都曉得回牛棚乘涼了,這人不知道在哪,就怕她是擱哪睡著了,曬壞了可咋整。

    曹大清順著祝軍山指的路,繞著水塘轉悠了一圈,終於在刺楸樹下見著了蓋著草帽呼呼大睡的江梨兒。

    無奈地笑了笑,曹大清走了過去,怕她熱著,取下草帽給她扇著風:“媳婦,梨兒,回家了,這太陽都掛頭頂了。”

    我再睡會,這天沒亮娘就讓我下地放牛了,我都困死了。”咕噥一聲,江梨兒翻個身繼續睡。

    夢裏,她又回到了她盼望了二十一世紀,在刷著手機,吹著空調吃著西瓜。

    想著那幸福的生活,嘴角都不免翹了起來。

    曹大清看著她笑起來那兩個深陷的酒窩,不由的伸手搓了搓,也跟著笑了起來,這媳婦養了大半個月,終於是有點肉,也是越來越好看了。

    就是呢,懶了點,回到屋頭躺在炕上還得給她打洗腳水。

    曹大清怨怨地想著,也絲毫沒有嫌棄自個媳婦的意思,手裏忙不迭地繼續扇著風。

    江梨兒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美美地睡了一覺後,一個長長的懶腰才坐了起來,眯著睡眼惺忪的雙眸打量著一直給她扇風的曹大清。

    悲劇地穿越到一個被賭鬼爹爹賣掉的丫頭,也就眼前這個作為她夫君的男人是她唯一的安慰了。

    在這個年代,曹大清長的不大符合他們的審美,卻很對江梨兒的胃口,單眼皮,臉有點小,很幹淨,笑起來時眼睛能彎成一座橋,有那麽一股韓國歐巴的味道。

    加上那修長的大長腿,若是能拐回二十一世,說不定就是個當紅巨星了。

    大清,我餓了…”知道這個男人對她好,在他麵前江梨兒總是肆無忌憚的。

    一聽媳婦餓了,曹大清就急了。

    餓了啊,那趕緊起來回去吧,大嫂肯定做好飯了。”攙著江梨兒起來,臉上都是心疼。

    江梨兒順勢起來,走開了幾步才猛然想起來:“大清,咱家牛呢?牛呢?”

    這幾天家裏頭正在拔苗插秧,曹大清看著自個媳婦這身板吃不來苦,就跟她娘說了,她身子不舒服,所以周蘭芳才同意讓她一直放牛。

    若是這牛也被她放不見了,回去肯定得被周蘭芳打死。

    牛啊?牛比你聰明,早就回牛棚去了。”曹大清語氣裏都是無奈,也不知道是牛放他媳婦,還是他媳婦放牛。

    聽出曹大清語氣裏的揶揄,江梨兒撅著嘴嘀咕著:“元寶真不夠意思,大清早的帶它來地裏吃東西,它回去也不叫上我。”

    曹大清聽著她還給牛取了個名字,一時被她逗樂了,竟然也不知道要怎麽接話了。

    兩人繞著捷徑回村子裏,沒走開幾步江梨兒就停了下來了。曹大清回頭,就見自個媳婦眼巴巴地盯著不遠處看的入神。

    指著不遠處的灌木林,江梨兒說著:“大清,我想吃那個。”

    那是種叫馬**的野果子,曹大清摘給她吃過,粉粉的甜甜的很好吃,隻是不知道這馬**都熟透了,過路的村民怎麽不摘。

    曹大清臉色有些為難,看著自個媳婦滿目的祈求,隻能點頭同意:“我去給你摘,不過你走遠點,就到前麵那陰涼地等著我,就在那等著啊,不許靠過來。”

    江梨兒不知道為什麽摘個野果還讓她走那麽遠,但還是很聽話地走過去了,隔著灌木林沒看到曹大清的身影,不一會便見著曹大清抓著一大把的馬**回來了。

    呐,少吃點,這東西吃多了肚子會不舒服。”

    江梨兒兩眼放光,也察覺到曹大清有什麽不對勁,一把搶過馬**就塞嘴裏去,吧唧吃了好幾朵,這才察覺到曹大清時不時在倒抽著冷氣。

    扭頭過去一看,江梨兒絲毫不給麵子地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大清,你,你怎麽了,怎麽整個臉都腫了。”

    曹大清又痛又癢,看著自個捧腹大笑的媳婦,也跟著笑了起來,這一笑腫起來的臉更擠的生疼了。

    江梨兒看著他那哭笑不得的模樣,有些心疼,手裏的馬**都吃不下了:“你剛剛摘馬**的時候是不是被黃蜂蜇了啊。”

    難怪她說怎麽那馬**沒人摘,原來是上頭有蜂窩,曹大清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不會故意讓她走那麽遠。

    疼吧?”看著邊上的大傻個,江梨兒眼眶都紅了。

    曹大清憨憨地笑著,一股勁地搖頭:“不疼,隻要媳婦開心,啥都不疼。”

    江梨兒聽著,心裏頭暖烘烘的,得夫若此,婦複何求。

    你不該叫曹大清,你應該叫曹大傻。”

    曹大清不大好意思地抓著後腦勺,想要說什麽,卻看著自家四嫂急匆匆地往這跑來,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